“难得有你没猜到的事啊。”
零九语气兴奋，“那个啊，其实是我骗梁颂的，根本就不存在‘种子’这个东西。
它真实的名字叫做【生物密钥】，我自己起的，好听吧？”
见祝九朝还是一张面瘫的棺材脸，零九很是挫败，“我有的时候很无聊，就会去算一算基因啊物种啊这些东西。
我将所有生物都视作被编写好的代码，去寻找能够黑掉后台的程序蓝本，除却一些极度简单的物种，其他的我到现在都还在算。
不过，神秘是其中最容易找到这把掌控后台的钥匙的，这也意味着一件事——它们是被人创造出来的。
为了方便使用，我就把这个程序打包放在了自己的眼睛里……你刚来的时候我还没来得及收回去，你还用了几次，后面我就把它暂时封存起来了。”
“你果然早就知道梁颂的计划。”
祝九朝的关注点却完全不在【生物密钥】上，“教导主任办公室里那份文件，是你编的吧？难怪卡了这么久。
回想起来，你给我的工厂坐标也挺蹊跷的。第一眼看到的是鬼面人，也是在引导我将鬼面人突袭事件按到梁颂头上。
而不管是告诉他‘种子’的下落，亦或者将他的身世送到我面前，你想要的只是借我的手杀死他。”
“他不该死吗？”零九反问一句，顿了顿，又轻声道，“【古神教会】都该死。”
“在这一点上，我同意你的观点。”祝九朝沉默一会儿，余光看到那些白茧，又道：
“那些孩子……”
零九忽然打断了她：“闲话就到此为止吧。都已经摊牌到这种地步了，直接点，打一架。
我们两个，谁赢，谁活。”
“……”祝九朝点点头，“好。”
她握住腰间短刀的刀柄，出鞘那一刻，【静默】领域张开！
这把短刀，还是走的时候冷轩塞给她的。
祝九朝毫不吝啬精神力的输出，几乎一瞬间，就将【静默】扩张到了能够覆盖整个防空洞的范围！
这样狂暴的输出方式，立刻让零九意识到，祝九朝是打算毕其功于一役！
零九那部分尚未高维化的躯体已经被【静默】完全笼罩，无法动弹，但透明的那一部分，却似乎在不断涌动着。
祝九朝指尖轻抚刀刃，那森寒的风刃上立刻笼罩上一层薄薄的雾气。
她能感受到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蠢蠢欲动，但她还是闭上眼睛，放任自己的心神沉浸其中，去追寻上次感受到的剑道。
“前辈，可否借我这一剑？”
“嗯？”一道微微疑惑的声音传来，“这个感觉……上次也是你吧？”
祝九朝道：“是。”
“……”那道声音的主人似乎有点社恐且腼腆，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不要叫我前辈。”
“……那怎么称呼。”
“叫我周平就好。”
祝九朝点点头，又将自己先前的话重复了一遍：“周平前辈，可否借我这一剑？”
“……”那声音一顿，大概是在思考，最后开口，“很抱歉，我拒绝。”
“原因？”
“我不知道你是谁，想借用我的力量做什么。”周平略带歉意地摇摇头，“很抱歉，但我不能答应。”
坐在餐桌对面的叶梵疑惑地抬起头：“你在跟谁说话？”
周平刚想开口说不认识，就听到祝九朝的声音传来：
“我是驻沧南守夜人136小队新加入的队员，我叫祝九朝。”祝九朝诚恳解释道，“我借这一剑，只是为了斩杀一只神秘。”
“……”周平没有回答，而是转向叶梵，“她叫祝九朝。”
“祝九朝、祝九朝……”叶梵喃喃道，“这名字怎么有点耳熟。”
周平道：“她说她是沧南的守夜……”
他话还没说完，叶梵拍案而起：“我想起来了！是那个未知神明的代理人！我刚刚才拿到的消息！”
末了，他又疑惑：“你们俩怎么认识？”
周平仔细想了想：“她的声音，就在我的脑海里出现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但似乎是因为，她能够使用我的剑道。”
“使用……你的剑道？？？？！”叶梵惊讶过后，意识到自己略微失态，轻咳一声重新坐下来。
“那她来找你干什么？”
“她似乎遇到了危险，希望能够借助我的力量。”
叶梵思索片刻，便点点头：“给。”
周平哦了一声，又去问祝九朝：“你想要什么样的一剑？”
祝九朝快速回答道：“外强中干、华而不实。”
周平：“？”
祝九朝补充道：“表面上看起来能毁天灭地，实际上根本没有多少杀伤力那种。”
好奇怪的……要求。
周平性格使然，一句话也没有多问，只是点点头，随手抽了一根筷子，在空中轻轻一划。
几乎同时，祝九朝就感受到了剑道中汹涌的力量，蕴含着一丝杀意，通过共鸣的方式传到了祝九朝身上！
这个人，很了不起。
祝九朝感受到的这缕剑道并不能算是完整的“道”，它还缺了一位证道人。
但却已经有了雏形，甚至……
这条道，是周平自己踏出来的。
祝九朝睁开眼睛手中短刀轻轻一挥，一股极为强大的剑鸣肃杀之气瞬间笼罩了整个防空洞——
等一下。
你的杀伤力，我的杀伤力，好像不一样。
这“外强中干”的一剑如同切豆腐块一般，将整个防空洞一剑斩塌！
那些黑色触手甚至还没碰到这一剑，就已经被其上澎湃的力量搅碎了！
只此一剑，【万象】必死！
关键时刻，祝九朝解除【静默】。
一刹那，只见一团黑色雾气从【万象】躯体中飞出，身躯膨胀数十倍，宛如一层黑色薄膜罩在【万象】要害处！
祝九朝来不及阻止，只能看那一剑以倾轧之势碰撞在小怨怨身躯上！
几乎一瞬间，小怨怨的身躯就变成了灰白色。
“你干什么？！”零九怒斥一声，“滚开！”
无数黑色触手延伸出来，将小怨怨结实裹住，零九几乎耗尽了全身力气，才令那道剑意上的力量彻底消散。
“哈、哈……”
零九的身影再次出现，她躺在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身上满是深可见骨的伤痕。
祝九朝默默看了她一会儿，轻声道：“抱歉。”
“哈、哈、哈哈哈哈哈……”零九捂住眼睛，喘息变为大笑。
过了一会儿，像是笑累了，才慢慢站起来，看向祝九朝，声音沙哑：“怎么不下杀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