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人都愣了一下。
“林……七夜？”陈牧野疑惑道。
祝九朝这才发现自己似乎抖了点不该抖的东西出来。
现在赵空城还没找到林七夜，136小队众人还不知道他的名字。
那林七夜的处境就更加危险了。
“林七夜就是那位炽天使的神明代理人。”祝九朝沉声道，“【万象】没有打算献祭整个沧南，而是打算挑我和他其中一个。
我的身边一直有人保护，它不好动手，林七夜就是它最好的目标。”
“老赵说那孩子身上穿的是二中的校服，去学校门口堵他了。”陈牧野道。
温祈墨摸摸下巴：“不过现在还没个消息，看样子是没堵到。”
因为林七夜今天根本就没去学校！
他昨天晚上敲开了诸神精神病院的门，见到黑夜女神倪克斯，今天就直接去了阳光精神病院！
“我知道他在哪儿。”祝九朝问，“有地图吗？”
————
此时的林七夜刚刚拿到医生开的取药单，他还没来得及道一声谢，就听到走廊中隐约传来护士们的惊呼！
“快看啊！病院门口怎么突然出现了一个黑洞！”
“我眼花了吗？里面是不是走出来几个人？”
“什么？外星人？！”
“快拍照！我要发朋友圈！”
“在精神病院工作太久，我也出现精神问题了吗……”
紧接着，一声中气十足的女声响起：
“林、七、夜！！”
“……”林七夜和中年地中海医生四目相对片刻，随即一个箭步冲到窗户前，向下看去。
只见那门状黑洞中缓缓走出三人，两男一女。
为首的女人背上背着一个长条黑匣子，半边身子都缠着厚厚的绷带，双手合拢做喇叭状，不断喊着林七夜的名字。
另外两个男人则身披黑色斗篷，看起来，一脸严肃，看起来像是在玩coS。
其中一个似乎还在不断看着手中的一幅画像。
但有过昨晚经历的林七夜绝不会认为后面那个刚刚消失的黑洞是特效。
这群人找他干什么？跟昨天晚上那个男人是一伙的？还是来杀他的？
诸多念头闪过脑海，林七夜当即后退一步。
但已经迟了，温祈墨已经看到了他，大喊一声：“在那！”
瞬间，几道目光唰唰唰全部隔着窗户盯在林七夜身上！
林七夜嘴角微微一抽，转身就跑！
但他的速度和三个久经沙场的守夜人相比，还是太慢了。
三人合力，很快将林七夜围在中间。
“别害怕，小弟弟。”红缨开口，“我们是来保护你的。”
林七夜沉默片刻，“你们和昨天晚上那个男人是一伙的？”
“你说老赵？”温祈墨点头，“他的确是我们的队友。”
说完，他看着林七夜那依旧没有放下防备的眼神，强调道：“我们是政府的正规机构！正规军！”
“……”
我看不像。
此刻，孤儿院中。
【假面】小队留下继续执行保护祝九朝的任务。
祝九朝看看假面众人：“快去，把她拿下。”
“……”月鬼无语片刻，“你不是挺能打的吗？你怎么不去。”
“我是伤员。”
“那我们就是打手了？”
“嗯。”祝九朝眼神真挚地点点头，“把她拿下，我们就能一起下班了。”
四名大夏顶级打手上前捉拿院长，王面则在祝九朝身边一直守护着。
祝九朝原地坐下，垂着头，继续在脑中串联线索。
她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
如果小怨怨只是情感和记忆的集合体，那么院长是通灵体的说法就是纯扯淡。
通灵体是用来沟通灵魂的，而按照常理来说，记忆与情感被剥离出灵魂后，是无法单独存在的。
它们需要特殊的载体。
零九大概是在和【万象】共用一个身体；那么小怨怨的载体就是院长——
正常人很显然不能成为这个载体，否则小怨怨就能够随便附身了。
目前为止，小怨怨在她、孤儿院的孩子们以及院长身上出现过，证明他们都是有一定共同点、满足某类条件的载体。
而其中，她自己和其他孤儿们，是已知被院长改造过的。
那么，以此类推，院长的身体，一定也被人改造过。
或者说，是被【万象】改造过。
不是【古神教会】在控制【万象】，而是【古神教会】自以为掌控了【万象】。
就在这一刻，变故陡生！
院长干枯的躯体突然从皮肤龟裂开来，布满鲜红色的裂痕，粘稠的鲜血如同岩浆，从她的身体各处向外溢出。
不到一秒钟的时间，在与【假面】的战斗中落入完全下风的院长，就已经彻底死去了。
月鬼谨慎地上前，戳了戳那暴凸出来的黑色眼球，确认道：“死了。”
漩涡挠挠头：“我们没下这么重的手啊？”
毕竟小怨怨要存活，还得靠这个女人呢。
从院长背后延伸出来的一条条黑色触手却如同枯木逢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扎进地下！
王面警惕地按住弋鸳。
一秒、两秒、三秒……
什么都没有发生。
祝九朝缓缓站起身，喊了一声：“零九，你在吗？”
无人回应。
那一瞬间，深扎地下的黑色触手破地而出，将已经成了一张人皮的院长撕得粉碎！
那些黑色触手疯狂地缠绕在一起，最终形成了一棵高大的黑色古树！
和祝九朝在梦中见过的【万象】一模一样！
紧接着，那黑色枝头上开始结出一个一个白色的茧！
膨胀、膨胀，不断膨胀，直到最后完全裂开，露出一道道人影。
那是……
一个一个被【万象】孢子感染的人！
他们的瞳孔泛着漆黑的墨色，却并没有做出任何攻击性行为，反而是肢体僵硬地走向站在操场中央的几人。
“大场面啊。”天平微微眯起眼睛，“这玩意儿想干什么？”
忽然，那些人齐齐开口：“祝九朝。”
祝九朝忽然意识到，这是【万象】本体在通过这种形式和她对话。
她抬眼冷冷看过去，并不答话。
“这些人，都被我的孢子控制了。在被控制之前，他们都只是偶然来到沧南的普通人。
没拿过屠刀，没背过血债。”
千种音色交叠出的合吟，却透露出一股理性到极度冰冷的味道。
【万象】继续道：“他们不是李九，被感染的时间不长。只要你肯来找我，我就放了他们。”
它顿了顿，“我说到做到。”
“你——！”月鬼指向它，“你分明是在拿这群无辜的生命威胁祝九朝！”
“根据推算，守夜人通常会做出保护普通人的决定，尽管他们并没有被保护的价值。”【万象】的声音依旧冷淡。
“……”【假面】五人都陷入了沉默。
这话明显是在意指【假面】众人会为了救眼前这群人而把祝九朝推出去！
“【假面】很厉害，但他们救不了这群人。让【假面】留在这里，你一个人来找我。”
【万象】的声音再度响起，“他们的命运，在你手中。祝九朝，我很期待你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