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冬天睡觉不喜欢开空调。
尤其是帆哥这里,给我准备的被褥比学校宿舍的柔软暖和好几倍,天气好我就拿出去晒,更不用开空调。
暖风空调太干了,我觉得睡一觉鼻腔口腔都是干的。开加湿器也不舒服,这个房间小,就感觉空气不流通,睡觉氧饱和度不够。
所以今年“同居”,帆哥为了不冻到自己,给自己也买了一套被褥,用在气垫床上的。
这两天持续降温,一个人睡,我这种火力值,一般情况下睡到半夜膝盖以下全冰了,我会慢慢缩成一团。
但是这一觉我睡得很舒展,整个人都觉得暖烘烘的。
睁开眼,唔,这个暖床的,真养眼,哈哈。
睡舒服了,好在生物钟还在,不然这个温度,我能在被窝里窝一整天。
8点30家教,我得在7点50出门。
生物钟让我在6点30之前准时醒来,除去洗漱时间,当然是给自己做个香喷喷的早餐啦。
胡萝卜擦丝,蛋液加上少量面粉,搅拌,加一点点盐,简单摊一个胡萝卜煎饼。
牛奶有的,热奶器这种电器就是浪费,开水瓶里的热水倒到大汤碗里,两盒牛奶放进去就好了。
我洗漱的时候帆哥就有动静了,穿着睡衣走到门口来跟我贴贴。
“你九点上班呢,又那么近,我做好早饭给你放电饭煲里保温,你再去睡会儿。”
帆哥从背后抱着我,用刚长出来的胡茬蹭我的脸:“不行,你不陪着,我睡不着……”
这人……还真容易养出新毛病。
被我的锅铲吓唬走的某人去洗漱换衣服了。
配合真默契,早饭出锅,他洗漱好。
牛奶有点烫,倒杯子里凉一会儿。
煎饼切成小块,刚好方便夹起来吃。
帆哥胃不好,早上喝点小米粥最好,今天中午可以去超市里买点回来,再买点新鲜蔬菜和肉,中午晚上可以吃。
我一边吃一边盘算,然后就感觉到了小腹突兀地酸起来了。
我嘴巴里继续嚼嚼嚼,这几个月疼痛的感觉好多了。
周期也越来越规律了,掐指算了下,嗯,这次45天。反正具体多少天算是标准的也没个严格规定,只要规律就好。
这三次好像都在两个月以内,算是规律了吧。
我用捂过牛奶杯的手,暖一下肚子。
帆哥秒懂:“有情况?我去给你拿暖宝宝!”
我汗颜,这两年陪着我,超级大直男,都快变成姨妈期专家了,准备的东西比我还齐全。
老姜红糖水泡好给我又装了一保温杯,暖宝宝带了三片给我放在帆布包最外面的袋子里了。
我看不过去了,把忙碌的人揪到桌子前面,让他先把早餐吃完:“待会儿就凉了,那些东西,一会儿我自己准备就好。”
“劝你请假肯定是不可能的,上课的时候让学生给你搬个凳子。
不舒服别硬撑着,止疼药我也给你放进去了,太疼了自己吃一颗。
放心,你那么聪明,吃一颗止疼药不会吃傻的。中午别自己做饭了,我中午有一个小时时间的,等我回来做。
少碰冷水,不要拖地擦地!”
我夹了块煎饼塞帆哥嘴里了。
“一看你就没把我说的话放在心上,是不是看我好久没对你发脾气啦?
这个是要靠平时养,也要靠生理期间自己注意的,别不当回事,痛起来还是你自己受罪,听到啦?”
顾老师上课,不认真听,他是会念死我的,所以我赶紧表示,绝对听话。
菜还是可以去买的,小米粥也是可以提前准备的,我现在状态还好嘛。
出门之前做好了准备工作,备用的也带了几片。
天气预报今天就是阴天,等我出门的时候,零星飘起雨来。
h城哪里都好,如果硬要说个缺点,那就是冬天太耍流氓了,经常在零度左右,飘点小雨,又不是雪,又冻死人。
帆哥把我裹成了一个大毛球了,帽子围巾手套,羽绒服穿的是去年最新买的那一套中长款,裤子是加绒的,鞋子是新买的,带毛高帮不透风。
说好今年冬天不长冻疮的,那就一颗都不能长。
这里到地铁站就一公里不到,包成这样肯定冻不到我了。
结果看到下雨了,帆哥不放心,换了衣服一定要送我到地铁站。
“至少我可以帮你撑个伞,挡挡风啊小贺老师,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嫌弃我嘛……”
“帆哥,我不是嫌弃你,我是觉得太小题大做了,这种程度的冷,我以前……”
“你以前过的不是好日子,不要拿以前吃苦的日子跟现在比,而且,你今天的状态能受冻吗?
要矜贵一点,身边的人再怎么小心细心,都不如自己上心,明白了没?”
我点头如捣蒜。
帆哥有些时候说的很平常的话,但是超级有道理。
真的,爱自己这件事,任何人都做不到像自己那么好,但是真的好多人不会爱自己。
我好像也是,痛一点没事,冷一点没事,累一点没事,委屈一点没事,气到了也没事,反正之前比这更痛更冷更累更委屈更生气的时候都有过。
其实不对的。
我可以对自己更好一点,可以不痛一点,不冷,不累,不委屈,也不用让自己生气。
而且,我有这个能力。
身体可以慢慢调理,装备可以慢慢升级,不好的人骂走,要跟帆哥爱我一样,我自己也要爱自己。
帆哥送我进站之后才回去。
坐到地铁上,熟悉的绞痛袭来,暖宝宝刚好是热力最足的时候,就好像一把冷硬的冰刀刚在肚子里搅动风云,就一点点在融化了。
还是会痛到脑门抽抽,但是,可以忍受,比第一次在酒店的沙发上以为自己快死了的时候,真的好太多了。
我打开保温杯,小口地喝着姜茶。
帆哥让奶奶帮我买的姜茶,说是老手艺人自己熬的,老姜加手工红糖,劲儿很足,喝下去,身上会热起来的那种。
已经所有的手段都上了,剩下的无法缓解的痛就只能自己扛了。
上午的课上的确是痛得有点过分明显了,我让门口的男生帮我去办公室搬了把椅子放在讲台上。
坚持着上完课,我就准备撤了。
管总过来敲了敲教室的门:“清欢,中午我请客,找你聊聊……”
唉……
终于知道为什么好好的学长一旦变成了领导了,就看不顺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