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世涛环顾四周，眼前的景象满目疮痍。
战场上硝烟弥漫，空气里充斥着刺鼻的味道。
那是金属烧灼，燃油燃烧，还有某种难以言喻的焦糊气味混合在一起。
被击毁的t-34系列坦克残骸扭曲着，冒着一股股浓密的黑烟，直冲灰蒙蒙的天空。
先前被他下令优先解决的两辆isu152自行反坦克炮，此刻也已彻底变成了燃烧的钢铁棺材，暗红的火光从破口处隐隐透出。
这时，一阵熟悉的引擎轰鸣声由远及近。
海因茨指挥着他的豹式坦克F型，履带碾过泥泞，稳稳地停在了E50坦克的旁边。
“程世涛，这辆E50坦克指挥起感觉怎么样？”
海因茨将头顶的耳机摘了下来随意别在了脖子上，朝着战场愣神的程世涛问道。
“啊，海因茨啊。确实是一辆不错的坦克，我爱死它了。”
在听到海因茨在与自己说话，程世涛从沉浸在华丽战果的兴奋中清醒过来。
“还有，你们真是来得太及时了！”
“刚才那几辆t-34要是再坚持一会儿，我可就麻烦了。”
海因茨轻松地笑声在两人之间回荡。
“不至于，他们是不可能冲过来的。”
“你要知道咱们防线的前方埋设了不少反坦克地雷。”
海因茨的声音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语气。
“其实要是再往后躲躲，你甚至不用出手，这几辆坦克都得交代在这里。”
听到海因茨的话，程世涛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一股尴尬的热流涌上脸颊。
该死的，反坦克地雷场。
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
程世涛只顾着和那些苏军坦克对射，完全忽略了脚下这片土地早已布下的陷阱。
不过，这样也好。
这片区域的反坦克地雷还没被触发，正好可以留着，给后续进攻的苏军坦克来点惊喜。
程世涛在短暂的自我安慰后，将注意力重新投向海因茨。
“对了，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我记得咱们分开之前你应该被命令在主阵地参与机动作战吧。”
“别提了。”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
“战况目前很顺利，这些该死的苏联人被海因里希大将的纵深防御死死地钉在了主防线外面。”
程世涛微微挑眉，虽然海因茨说的话全是好话，但是他的脸色却异常凝重。
“这不是件很好的事么？”
海因茨的目光扫过远方依旧火光闪烁的主阵地方向，声音沉了下来。
“正是因为如此。”
“正面进攻的巨大损失，还有难以突破的防线，这只会逼迫他们改变策略。”
“指挥部判断，朱可夫元帅在继续维持正面压力的同时，必然会布置重兵，开展钳形攻势，从泽洛高地的两侧进行穿插攻击。”
海因茨抿了抿嘴，看向程世涛。
“所以，我们接到的命令是立刻脱离主阵地，转向泽洛高地北部防线。”
“在新哈登贝格东侧区域展开机动作战，阻止苏军从北面迂回。”
“没想到，刚到这边就看到你们被那群t-34攻击。”
程世涛听到海因茨的话，目光也朝着泽洛高地主阵地的方向看去，隐约还能听到持续不断的炮声轰鸣。
夜空中不时炸开的火光，将那片区域映照得如同白昼，此时战况依然激烈无比。
但程世涛心里很清楚，海因茨说得对。
苏军今天的攻势受挫，但这只是暂时的。
等到天亮，等到他们后续的重型坦克与炮兵部队集结完毕，下一波进攻只会更加猛烈。
海因茨看着程世涛，眼神变得严肃而认真。
“所以我需要你的力量。”
“我现在命令你，立刻带领你的车组加入我的部队。”
“我们将一起前往新哈登贝格方向，支援我军岌岌可危的左翼。”
海因茨的目光灼灼，紧紧盯着程世涛，等待他的回应。
程世涛听到这个地名，也瞬间明白苏军的作战意图。
泽洛高地先天的地形优势给了德军防守的极大助力，高打低再配合后方的反斜面火炮，给苏联的先锋攻击部队造成了极大地伤亡。
而且高地隐蔽的反坦力量严重迟滞了苏军坦克的进攻。
因为深处侧翼，远离苏军原始阵地的火炮进攻，使得德军能更好的防御苏军的进攻。
苏军步兵以及坦克部队也还需要一定的时间才能够完成迂回，从侧翼穿插包抄防线。
而北部新哈登贝格方向的平坦的地势更容易发挥苏军的大规模作战。
“我连坦克都是你给的，而且我本来也隶属于你的部队，所以那还等什么，赶紧出发吧。兵贵神速！”
程世涛苦笑着摇了摇头，还是决定加入海因茨的支援部队。
他迅速钻回车内，关上了舱盖。
“诸位，我们现在要跟海因茨他们一起前往北部防线。”
程世涛对纱织等人宣布。
“从现在开始，情况只会更加危险。你们都准备好了吗？”
“当然！”
优花里的回答干脆利落，她的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我们跟随你的指挥。”
华沉稳地回应，语气中透着信任。
纱织和麻子也点头表示同意，虽然她们没有说话，但眼神中的决心不言而喻。
程世涛深吸一口气，胸腔里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
这份莫名的信任实在是太沉重了，沉重到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虽然不知道这些少女为什么会如此信任，如此配合他，但是程世涛只知道一定要将她们活着带回来。
“麻子，那就追随海因茨的前进方向，坦克前进！”
E50坦克在麻子娴熟的操控下，沉重的车身稳稳地跟上了豹式坦克编队。
“如果我们北上的话，那片区域……”
优花里的声音在坦里突然响起。
“按照历史上苏军的部署，我们很可能会直接撞上近卫坦克第二集团军，还有突击第五集团军的主力吧。”
“应该吧。其实你说的我也不清楚，不过，现在考虑对手是谁意义不大。”
“无论挡在前面的是谁，我们都必须拼尽全力将他们消灭在这里。”
听到优花里的话，原本通过望远镜观察着外面情况的程世涛重新坐回了车长的座位上。
“但在那之前，我们或许会先遇到另一支部队。”
突然想到什么，程世涛小声喃喃道。
“嗯？程君你又在说些什么？”
听到这句话，华和优花里不约而同朝着程世涛看去。
“没什么，继续前进吧。可能是我想多了……”
“那需要跟海因茨说一下么？”
纱织的声音里透着担忧，她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无线电的方向。
“不需要。” 程世涛的回答很干脆。
“告诉他又能怎么样？难道我们还能避开进攻的苏军坦克吗？”
“到时候如果真的碰上了，那就打一场。”
“泽洛镇方向应该还有我们的守军，苏军想快速突破应该没那么容易。”
“而且有些事情我们说了反而会起到反效果，毕竟我们没法解释这些情报的来源。”
“不用去管那些事情了。接下来我们见招拆招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