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教叛乱之初,官军征讨失利,朝廷大部分大臣主张招安。
元景帝也采纳了意见。
派使者前往江南招安。
结果太平教不仅拒绝了招安,还把使者给杀了,悬头羞辱。
元景帝震怒,当即派大军征讨。
结果就是损兵折将,一败再败。
官军丢城失地,元气大伤。
太平教越打越壮大,将江南富庶之地尽收囊中。
隔江叫嚣,独立称帝。
甚至还派人给朝廷传话,让元景帝下罪己诏,承认大汉国政权,与大汉国划江而治,平分天下。
否则,太平教跨江北上,直捣京都!
元景帝如何能忍。
他看着殿下那些缩头缩脑的大臣,心中充满了失望和愤怒。
“退朝!”
一瞬间,元景帝感觉无比的心累。
满朝文武,尽是酒囊饭袋之徒,尸位素餐之辈,没有一人能为他分忧。
元景帝失望之极。
回到上书房,看着龙案上堆积如山的奏折,心烦意乱。
“陛下,柱国大将军求见。”
太监躬身通传。
元景帝一愣,柱国大将军霍英雄早就退居二线。
几乎不问朝事。
他来干什么?
难道是为了太平教的事情?
“快传!”
不一会,太监引着霍英雄来到尚书房。
“臣霍英雄拜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霍英雄须发皆白,虽然年迈,身子骨依然硬朗,龙行虎步,走到近前跪拜,声若洪钟。
“老将军,快快请起。”
元景帝离开龙椅,上前一步,扶起霍英雄。
“霍将军,许久不见,身子骨可还安好?”
“托陛下洪福,老臣身子还算硬朗,一顿能吃两碗干饭。”
霍英雄站起身来,微微躬身。
“陛下,臣听闻江南叛军作乱,动摇国本,朝廷大军平叛失利,心急如焚,特来向陛下请命,披挂上阵,为陛下剿灭叛军,平定江南!”
元景帝闻言,心中一暖。
满朝文武,还不如一个卸甲致仕的老将。
他紧紧握住霍英雄的手,感动道:“大将军如此忠心,朕心甚慰!只是大将军年事已高,战场凶危,朕实在不忍心让大将军古稀之年再赴战场。”
霍英雄特意穿了一身战甲,以铭心志。
虽然斑驳褪色,满是刀剑的划痕,但是依旧威风凛凛,英气逼人。
“陛下,老臣一生征战沙场,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如今国家有难,老臣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岂能坐视不管?”
霍英雄中气十足,声如洪钟。
元景帝深深看了霍英雄一眼。
心中虽然感动,但是还是下不了决心。
霍英雄看似老当益壮,实则已经老迈。
他早就派暗卫打听过,霍英雄年逾七十,虽然每天饭量不减,时不时还能耍耍枪棒,但是英武不复当年。
前不久,因为耍枪闪了老腰,卧床三月才养好。
要是让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将领兵,岂不让人耻笑。
大乾朝无人可用。
满朝文武怎么看,江南的叛军怎么看。
元景帝于心不忍,也不放心。
万一老将军在半路出什么意外,他担不起这个骂名。
“老将军,你一生为国征战,劳苦功高,应当在家颐养天年,战场之上,刀剑无眼,若是有个闪失,朕如何对得起将军,又如何向天下人交代。”
元景帝握住霍英雄的手,语气和缓,带着几分犹豫和不忍。
霍英雄目光坚定:“陛下,臣虽老矣,尚能杀敌!”
元景帝微微皱眉,十分为难。
“大将军,朕并非怀疑你的能力,只是大乾危机四伏,边境不宁,北莽蠢蠢欲动,东夷虎视眈眈,朝堂之上,各方势力错综复杂,需要大将军坐镇京都,稳定局势,比起江南,京都更需要你!”
霍英雄闻言,沉默片刻。
眼中闪过一丝落寞。
他终究是老了,皇帝信他不过。
心中微微一叹。
“陛下统筹全局,顾虑的对,是老臣狭隘了。不知陛下心中可有合适人选?”
元景帝揉着太阳穴,深感焦虑。
军中能打的大将,大半都在边境。
能用的人的确有限。
他想了想说道:“朕心中倒是有几个人选,老将军帮我分析分析。”
“虎威将军赵致靖,此人曾在边军服役,经验丰富,手下一万威虎军,战斗力强悍,老将军以为如何?”
霍英雄微微点头,思索片刻,说道:“赵将军的确是个可造之材,不过他的威虎军都是北军,擅长平原野战。而江南湖泊河流纵横,北军都是旱鸭子,不善水战,难以发挥优势。”
元景帝眉头微皱,接着道:“大将军所言有理,第二人选乃是禁军副统领方十三,此人聪明过人,心思缜密,兵法娴熟,驻守京城多年,从未出过岔子,老将军怎么看?”
霍英雄捋了捋花白的胡须。
“方十三,老臣记得,此人是元景三年的武状元,武力值出众,确实是个有潜力的苗子。不过他一直驻守京师,擅守不擅攻,从未有过大规模作战的经验,叛军凶悍,他能否担当重任,尚待商榷。”
元景帝有些不悦。
他最看重的两个人选,全都被霍英雄给否了。
让他面子上有些挂不住。
不过,霍英雄说的的确在理。
他又无法反驳。
强压下心中的不悦,接着说道:“羽林军统帅岳云霆如何?”
霍英雄微微摇头。
“陛下,岳将军虽然武艺超群,但是行事激烈,性格火爆,擅长打硬仗。而江南叛军阴险狡诈,无所不用其极,岳将军若是领兵,一味猛冲猛打,恐中叛军的圈套。”
元景帝闻言,愈发焦躁。
他在书房中来回踱步。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
老匹夫倚老卖老,甚是可恶。
良久之后,元景帝压下心中的不满。
无奈摊手:“大将军,依你之见,这朝中竟然无一人可用了吗?”
霍英雄知道多次拂逆元景帝,让他不爽。
连忙单膝跪下,拱手说道:“陛下息怒,老臣也是心忧国事,仗义执言。前师之鉴不远,不得不谨慎行事,叛军势大,动摇国本,必须以雷霆手段镇压,朝廷耗不起,也输不起。”
元景帝气量狭小,虽然知道霍英雄说的都对,但就是不爽。
道理他都懂。
但是你身为臣子,当面反驳,几个意思。
就不能委婉一些?
“老将军,起来说话,咱们君臣之间,无需如此。”
“谢陛下宽宏。”
霍英雄重新站起。
“陛下,老臣保举一人,或可担此重任!”
元景帝停下脚步,眼中闪过一丝希望。
“谁?”
霍英雄道:“苍梧县子爵,秦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