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招果然奏效!官员们个个低头沉思,指尖在纸上飞快划动,不过两炷香的功夫,便纷纷将自己贪污的银钱、经手的龌龊事一一写明,更有不少人顺手攀咬,把同僚的罪证也一并抖了出来。
赵英才站在一旁,脸色铁青得能滴出水来。这小娃娃看着年纪不大,行事却如此泼辣狠绝,简直是胡闹!
福宝接过收上来的 “罪己状”,粗略翻了翻,页页墨迹斑斑,满是不堪的供述 ,半数人主动贪墨,三成是被逼同流,剩下的虽明哲保身,却也纵容了罪恶,无一人清白。
“杨大人,劳烦你拿去核对,有不符之处,直接用笔标出。”福宝将一叠罪状递向杨文宣。
杨文宣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沉声道:“郡主放心,凌州这十几年的账目,都在我脑子里记着,错不了。”
这话一出,其余官员无不心头一紧。谁不知道杨文宣是块油盐不进的硬骨头,当年就是因为不肯同流合污,才被赵英才罗织罪名关进大牢。
如今他掌着核对之权,众人更是大气不敢喘,生怕一个不慎,便人头落地。
福宝的目光缓缓移到赵英才身上,似笑非笑:“赵大人怎么没写?你身为凌州知府,最是清楚这里的猫腻,况且还是皇亲国戚,理应以身作则,给百官做个表率才是。”
一旁的皇上听得咬牙,在心里暗骂:就他这祸国殃民的东西,也配称皇亲国戚?
赵英才气得浑身发抖,怒声道:“一切都是杨文宣栽赃陷害!郡主分明是有意包庇他,下官无话可说!”
“好啊,”福宝笑意更深,“那咱们就问问在座的各位大人,我倒要看看,是你赵大人清白,还是众人都在撒谎。”
赵英才梗着脖子,一脸倔强:“郡主尽管问!” 他心里有底,这些官员的把柄都攥在自己手里,即便刚才写了罪己状,只要他施压,照样能翻案。
就在这时,一名侍卫气喘吁吁地冲了进来,单膝跪地:“报,贤王八百里加急密信!”
福宝略显不耐地摆了摆手:“念。”
“是!”侍卫展开信纸,朗声道:“福宝,多谢你提供的铁证,县令张成已被本王就地正法,在其县衙搜出与三皇子的往来密信,三皇子已被本王圈禁王府,只待陛下从皇陵归来发落。你那边进展如何?若动不了赵英才那老匹夫,本王这里还有多重证据,保准让赵家满门抄斩、灭九族!罢了,如今你大权在握,可先斩后奏,切勿手软,为朝廷除害,便是大善。肃清贪官后,速回京城,斯年哥哥想你了。”
密信的内容如同惊雷炸响,那些本想观望倒戈的官员,瞬间换了一副面孔。这分明是皇上与贤王联手要动赵家啊!即便赵家侥幸不灭九族,也已是大厦将倾,再无翻身可能。
赵英才浑身颤抖,手指着福宝,声音都变了调:“你…… 你在撒谎!”
福宝淡淡一笑:“赵大人若是不信,尽可派人快马去查,真假一验便知。”
两人正针锋相对,一名中年男子慌慌张张地闯了进来,哭嚎着跪倒在赵英才面前:“老爷!小姐…… 姑爷他……。”
来人正是赵英才女儿的陪嫁管家吴叔,从小看着小姐长大,在赵府颇有分量。
赵英才心头猛地一沉,一股不祥的预感直冲头顶,他急忙俯身:“他们到底怎么了?你起来说!”
吴叔泣不成声,磕了个头才道:“小姐和姑爷…… 都已伏法!上面说只处置他们夫妻,咱们府里的人才逃过一劫,可…… 可整个张府都被查封了啊!”
“噗 ——。” 赵英才眼前一黑,身子晃了晃便朝后倒去。福宝眼疾手快,上前一步稳稳托住他的后背,语气冷淡:“赵大人的事还没了断,现在可不是晕的时候。”
“来人,给赵大人看座。”
“是!”
待赵英才瘫坐在椅子上,福宝转向众官员,声音清亮:“各位大人,关于赵英才的罪状,你们的证据都准备好了?”
话音刚落,便有人迫不及待地站了出来,高举着一纸凭证:“我举报赵英才贪污军粮!证据在此!”
“我举报赵英才非法侵占百姓铺子,强占田产!”
“我举报赵大人强抢民女,毁人清白!”
“我补充!赵大人强抢民女不成,便下令屠了那户人家满门,手段残忍至极!”
“我举报……。”
一声声控诉此起彼伏,皇上听得勃然大怒,猛地一掌拍在案几上,实木的桌子竟被震得嗡嗡作响:“可恶!该杀!”
福宝走到堂前,对着围观的百姓和阶下官员朗声道:“赵英才罪大恶极,你们认为该如何处置?”
“千刀万剐!凌迟处死!灭九族!”百姓们群情激愤,怒吼声震耳欲聋。
皇上更是怒火中烧,大吼道:“应当将他挂在城门楼上,让天下人唾弃,永世不得超生!”
这个主意正合福宝心意,她走到赵英才面前,目光平静却带着刺骨的寒意:“赵大人,这些罪名,你认还是不认?”
赵英才面色惨白,却依旧梗着脖子:“认又如何?不认又如何?”
“杨大人,”福宝转头吩咐,“将罪状整理妥当,让赵大人签字画押。”
“是。”杨文宣将认罪书递到赵英才面前,可无论如何劝说,赵英才就是不肯落笔按印。
福宝轻笑一声,走上前:“杨大人还是太温和了,对付这种冥顽不灵之徒,就得用些特殊手段。”
话音未落,她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匕首,动作快如闪电,众人尚未看清,便见赵英才的手指已鲜血淋漓。福宝顺势抓住他的手,在认罪书上重重按了个血手印。
“来人!剥去赵英才的官袍,将他绑到城楼之上!三日三夜后,若他还能活着,便饶他一死,但这满城血债,绝不能轻饶!”
“另外,查封赵家所有产业,其家眷一律收押,等候朝廷发落!”
“是!”两名侍卫立刻上前,架起瘫软在地的赵英才便往外拖。
赵英才挣扎着,声嘶力竭地喊着 “冤枉”,直呼要见皇上、见端妃,可在场众人无一人理会,任由侍卫将他拖往城楼。
其余官员见状,吓得腿都软了,竟有好几人当场尿了裤子。
福宝眉头一蹙,厉声呵斥:“胆子小就别做亏心事!都给我下去,将自己的罪责一一说清,若有隐瞒,赵英才便是你们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