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上，她仰头笑着，眼睛弯成了月牙，而他的侧脸只露出小半，却被粉丝精准捕捉到。肖奈的指尖在屏幕上顿了顿，不动声色地退出页面，心里却记下了那个账号名。
晚上散步时，他状似随意地提起：“你的微博，我看了。”
顾倾然脚步一顿：“啊？你怎么知道的？”
“粉丝都在猜照片里的人是谁。”肖奈看着她泛红的耳根，嘴角微扬，“下次想拍，告诉我一声，我配合。”
顾倾然愣了愣，随即笑了：“才不要，会被你的粉丝骂的。”她知道肖奈在计算机圈也算小有名气，不少技术论坛都有他的粉丝。
“不会。”肖奈很笃定，“他们更关心我的代码。”
话虽如此，他却开始留意她的动态。她发食堂的糖醋排骨，他会记住下次多买一份；她发排练到深夜的疲惫自拍，第二天她的书桌上就会多一杯热咖啡；她发一张被系统抓拍的、背景里有他模糊身影的照片，他会默默点个赞，然后把那张照片设成手机壁纸。
有次顾倾然拍了张校园秋景，配文“银杏黄了”。没过多久，就收到肖奈的消息：“图书馆后面的银杏林，比这里好看。”
等她抱着相机跑过去，发现肖奈正站在漫天飞舞的银杏叶里，手里拿着她的备用相机。“系统说，你的粉丝想看‘男朋友视角’的照片。”他难得有些不自然，却还是举起相机，“我试试？”
快门声在银杏林中清脆响起。照片里，她站在落叶堆里，笑得眉眼弯弯，而镜头后的他，眼里映着的全是她的影子。
这条动态发出去后，评论区彻底炸了：“啊啊啊是官宣了吗？！”
“这个视角！绝对是男朋友拍的！”
“技术大神配美貌学姐，这是什么神仙爱情！”
顾倾然看着那些评论，转头看向身边的肖奈，他正低头调试相机，侧脸在夕阳下柔和了许多。她忽然觉得，有这么个会拍照、会写代码、还会偷偷关注她微博的男朋友，好像也挺不错的。
风吹过，银杏叶簌簌落下，落在两人相牵的手上。顾倾然拿出手机，悄悄拍下这一幕，发了条新的动态，只有一张照片，配文：“秋天，和你。”
没过几秒，她的手机震了震，是肖奈的点赞。
时光从指尖溜走，转眼便是四年。
大一的青涩懵懂被磨成沉稳笃定，肖奈和于半珊、郝眉、丘永侯合伙开的“致一科技”早已在行业内站稳脚跟，办公室从学校孵化器的小隔间搬到了市中心的写字楼，几款自主研发的软件火遍全网，成了实打实的“创业神话”。
而顾倾然，在贝微微、晓玲、赵二喜、丝丝的怂恿下，也凑了个热闹——她们合伙开了家娱乐公司，取名“星芒”。寓意很简单，每个普通人都可能是藏在云层后的星光，只待一阵风把雾吹散。
股权分配得干脆利落：顾倾然占股六十二，贝微微她们四人各占百分之十，剩下的百分之八预留作员工期权。决定要开公司时，贝微微还在担心流程繁琐，赵二喜甚至列了满满三页纸的待办清单，结果第二天一睁眼，顾倾然就把盖好章的营业执照拍在了群里。
“你这是……连夜飞了趟工商局？”晓玲捧着手机瞪大了眼。
顾倾然对着镜子试穿新做的西装外套，语气轻松：“差不多吧，找人代办了。”
她没说的是，前一晚她让系统通宵筛选了所有注册流程，从核名到提交材料，系统直接对接后台快速审批，连需要的文件都自动生成了最优版本。招聘更是简单，她给系统输入“娱乐行业经验三年以上”“无不良记录”“抗压能力强”等关键词，第二天一早，一份筛选好的候选人名单就躺在了她的邮箱里，附带每个人的详细背调。
“星芒”开业那天，肖奈的“致一科技”送来了最大的花篮，贺卡在他清隽的字迹：“愿星芒璀璨，如你一般。”
顾倾然把贺卡放在办公桌最显眼的位置，看着公司里忙忙碌碌的身影，忽然觉得有点不真实。贝微微负责公司的法务和合约，她的严谨细致恰好补上了顾倾然偶尔的跳脱；晓玲带着团队跑市场，凭着一张巧嘴谈下不少合作；赵二喜成了艺人统筹，把每个练习生的日程排得井井有条；丝丝则负责新媒体运营，把公司账号打理得有声有色。
而顾倾然，更像个“甩手掌柜”。系统成了她的“超级助理”，数据分析、舆情监控、甚至连艺人的造型建议，系统都能快速给出方案。她偶尔去公司转一圈，敲定几个大方向，剩下的时间要么泡在表演系的排练厅，要么去“致一科技”的茶水间待着，看肖奈写代码。
“你这公司开得也太轻松了。”肖奈敲完一段代码，转头看她，“别人开公司愁融资，你倒好，连招聘都不用自己出面。”
顾倾然往他嘴里塞了颗草莓，笑眼弯弯：“这叫效率。再说，有你们几个‘大股东’帮忙盯着，我放心。”
她没说谎。贝微微总能在合同里找出最隐蔽的坑，晓玲拉来的第一个代言就帮公司赚回了成本，赵二喜发掘的几个新人，在丝丝的包装下很快有了名气。“星芒”像颗被精心呵护的种子，在四人的浇灌下，短短两年就长出了繁茂的枝叶。
大四毕业那天，“致一科技”拿到了新一轮融资，估值翻了十倍；“星芒”签下了第一位影后，成了业内最受瞩目的新锐公司。
毕业典礼结束后，肖奈牵着顾倾然的手走在铺满落叶的校道上，和四年前第一次在这里相遇时一样，只是这次，两人的无名指上都多了枚素圈戒指。
“接下来打算干什么？”肖奈问。
顾倾然仰头看他，阳光穿过他的发梢落在她脸上：“陪你去敲钟，然后……陪她们去参加颁奖典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