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应该是出来被什么攻击了,但应该也是往外跑了。
木无悔最后说道,
木无悔就站起身,目光朝着百蛇谷外围、有人烟的方向而去。
“他受伤了,必须要根治,陈璐你还记得,怎么回你们去过的寨子嘛?”
她立刻想起杨国庆老汉的话——周泽他们之前在“落魂寨”附近有个临时落脚点,
他女儿杨家禾也是在那里出的事!
陈璐听后努力回忆,指着东南方向:
“记得!只要从这出去,我就能找到沿着一条被踩出来的小路往东南走,然后翻过两个小山头,就能看到寨子了。不远,但路不好走。”
“走!不好走也得找他那死老头。”
木无悔没有丝毫犹豫。
众人也跟在身后,
白天的百蛇谷虽然依旧诡异,
但视野清晰了许多。
木无悔一马当先,蜈蚣煞的气息自然散发,驱赶着沿途的蛇虫。
途中,她目光扫过几株格外硕大的蛇诞花,
心念一动。
暗金蜈蚣立刻窜出,
口器精准地咬下几朵惨绿色的花朵,
带回给她。木无悔用油布仔细包好,塞进背包。
王建国看得直咧嘴,
但没多问。
花了半天时间,他们终于摸索着走出了百蛇谷的范围。
周围植被逐渐正常,
空气也不再那么甜腻腥腐,
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
一路却脚步未停,
直到天色彻底黑透,他们才抵达陈璐所说的寨子附近。
寨子建在一处缓坡上,
依山势而建,房屋多是竹木结构,
屋顶铺着厚厚的茅草或黑瓦,高低错落。
月光下,整个寨子静悄悄的,
几乎没有灯火,透着一股被遗弃的荒凉感。
最引人注目的是寨子入口处,
立着两根需要两人合抱的粗大石柱。
石柱表面刻满了密密麻麻、扭曲盘旋的蛇形纹路,
蛇头朝下,口部大张,仿佛在吞噬什么,给人一种阴森的压迫感。
金哲抬手示意队伍停下,目光沉凝地打量着寂静的寨子:
“这寨子气息不对,太静了。先不进去,原地休整,观察一下。”
灰隼立刻掏出卫星电话,
看到屏幕上终于跳出两格信号,松了口气,快步走到一旁低声联系上级汇报情况。王建国和陈璐也赶紧拿出手机给家里报平安。
木无悔没有休息。
她借着月光,仔细观察着这个名为“落魂寨”的地方。
她的目光掠过那些黑洞洞的窗口,
最后定格在那两根诡异的蛇纹石柱上。
石柱底部的地面颜色似乎比周围更深,
像是长期被什么液体浸润过。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怀中那几块血髓玉,
它们此刻异常安静,反而让她更加警惕。
这种安静,像是暴风雨前的压抑。
她绕着寨子外围缓步移动,试图寻找更多痕迹。
忽然,她在一处靠近寨墙的泥地上蹲下身。
那里有几个模糊但新鲜的脚印,
脚印旁还有几滴不易察觉的、尚未完全干涸的暗红色血迹,
一路蜿蜒指向寨子深处一间看起来比其它竹楼更显破败、也更孤立的房子。
木无悔立马站起身,
没有惊动正在打电话的其他人,
只是对一直留意着她的金哲递了一个眼神,
手指无声地指向那间孤立的竹楼和地上的痕迹。
金哲点点头,那意思便同意了木无悔的行动,
木无悔便没了犹豫,
脚尖就是一点地,
身子就贴上了那竹楼的墙根窜了进去。
楼下,
那层门虚掩着,她侧身滑进去。
地上是潮的,脚印子乱七八糟,有深有浅。
一股子草药味儿混着霉味直冲鼻子。
墙角扔着几圈用过的脏绷带,旁边还有个破碗,
碗底剩点儿黑乎乎的药渣。
看这意思,周老头是在这儿草草包扎过。
可人没了。再看那脚印,
不止一个人的,像是被谁从这儿给架走了。
她正琢磨着,楼上那絮絮叨叨的声音又飘下来了,
这回听真了点,是个老女人的嗓子,又哑又黏糊。
木无悔顺着竹梯往上摸。
这梯子年头久了,踩上去嘎吱响,她把身子放得极轻,
一步一步挪上去。
二楼更暗,只有尽头一间屋子门缝底下,
透出点儿黄豆大的光晕。那声音就是从那儿来的。
她贴过去,眼睛凑到门板一道裂缝上。
屋里头,一个穿着深色土布褂子、头发花白稀疏的老婆子,
背对着门,坐在一张竹床前。
床榻上躺着个人,盖着薄被,看不清脸,只露出一头散乱的黑发。
最能看清的也就只有,
老婆子右手举着个油灯,火苗忽闪忽闪,
把她佝偻的背影投在墙上,
晃晃悠悠像个鬼影子。
木无悔不由的深呼口气,
就见老婆走左手端着个碗,
正用个木勺,一下一下,往床上那人嘴边送。
那碗里冒着点热气,闻着有股子甜不拉唧的怪味。
“小禾啊,你说你东子,一大清早说是给那帮外乡人带路,
挣点钱好给你办喜事。
咋上个茅坑的工夫,人就没了影儿了呢?”
老婆子说着,勺子在碗边磕了磕,
“还有你爹,说好的昨个儿就到,
我让东子去寨子口迎,迎到天黑也没个人毛。嘿嘿,”
她突然低笑起来,肩膀一耸一耸,
“你说,他是不是听说你成了这模样,嫌累赘,不想救你了?呵……呵呵……”木无悔心里咯噔一下。小禾?东子?
这说的不就是杨老汉的女儿杨家禾,
还有那个在蛇涎花丛里失踪的向导姓佴,名东子么!
敢情这老婆子是那个死了的山民,佴东子的娘?
床上躺着的就是杨家禾?
她没死,只是昏着?
可这老婆子说话颠三倒四,神神叨叨,不像个清醒的。
她正想着,那老婆子突然不笑了,
手里的碗“哐当”一声撂在床边的小凳上,
腾地站起来。油灯跟着一晃,光线扫过床榻,
木无悔一眼瞥见那躺着的人的侧脸——苍白,消瘦,但眉眼能看清,跟杨老汉照片里那个叫杨家禾的姑娘有七八分像。
“谁?!”老婆子猛一回身,浑浊的眼睛直勾勾盯向门缝,
脸上那点诡笑还没褪干净,皱纹挤成一团,
“谁在外头偷听?!”
木无悔心里骂了句,
这老家伙耳朵倒尖。她没躲,反而伸手,
“吱呀”一声,把门推开了。既然撞破了,再藏就没意思了。
屋里那点昏黄的光泼出来,
照见木无悔一身半袖工装裤,脸上没什么表情,就站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