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函菲?”宁小啾皱眉。
若说异常,只要那香水,但今早她还见过宁函菲,并没有异样。
难道是有一种异样叫只有神医才能看出来的?
苏白忍了忍,压下嘴角那抹笑,清秀无害的脸上是种无能为力的哀伤,摇头道:“棘手的意思,就是我也无法确定的异常。”
“……”他这是说得啥?
宁淮景眨巴着清澈的眼睛,看向身边的二妹妹。
宁小啾聪明地理解了神医的意思,对宁大朗解释,“苏神医只能看出三妹妹有毛病,可这毛病藏得太深,他也不知道这毛病到底是怎么回事,自然更不知道怎么治,对吧?”
苏白勉强点头,“嗯,差不多。”
哎呦,他就是随意抓了个人这么一说,他今天就遇到那么一个脸白得透明的女郎,随口拿过来说说而已。
可她这么认真地替他解释,让他怪不好意思下手剖她了。
“哦,”宁淮景懂了,点头,“既然苏神医都没看出来的,那也不影响什么,不需要担心。”
“是的,等发作了再治就是了。”宁小啾摆摆手,没变异就不怕,病毒隐藏一辈子不发作就和没病毒一个道理。
苏白弯弯唇角,赞同兄妹二人的意见,“那是我大惊小怪了,没办法,做大夫久了就有些小题大做,两位勿怪。”
“没有的事,神医能不嫌弃我家破败,肯留下来多住几日,是我宁家不知修多久才修来的福分,苏神医,咱们一起回前院?”宁淮景立即笑嘻嘻道。
苏白对宁淮景这该蠢的时候蠢,该舔的时候舔的能力也是有些佩服,和宁小啾客气地点点头,举步离开。
宁淮景回头和宁小啾眨眨眼,“二妹妹你赶紧回屋吧,哥哥先回去了,明儿别忘了一起去香满楼。”
宁小啾扭头就进了院子,只在身后摆摆手表示知道了。
第二日宁小啾没去武侯铺,因为她爹起得比鸡还早,等她洗漱完去找安宁伯的时候,他已经出门半个时辰了。
与罗明钰约定的时辰是午时前,时辰尚早,想起今日未还去看大姐,就朝杜姨娘那边走。
昨日安宁伯与杨氏去了一趟公主府,宁函真之事两家只是先通气,尚不能有定论。
因为宁小啾所言不足为证,宁俊生去公主府,甚至都不能把这件道德沦丧之事宣之于口。
据宁俊生观察,丽昭长公主确实认为罗承志在外是养的名花楼妓娘,罗驸马城府深沉,他的表现看不出是不是知晓。
罗承志与宁函真的亲事,并不是男女之事那么简单,权贵世家间的利益关系,哪家不是靠着联姻维系的?
且不论两人因何结缘,情分深浅,也不论三府利益是否挂钩。
起码明面上,他们所代表的丽昭长公主府、驸马府、安宁伯府三家府邸的交情,却是因此系在一处的。
此事若想撕掳开,压根没有快刀斩乱麻一说,除非一方发生重大事件,否则将是个漫长的过程。
宁俊生回来和老夫人说了后,又与宁函真推心置腹谈过,让她先以探望姨娘的由头暂住娘家几日,趁这几日好好想想,想明白她到底想要什么。
宁函真应了,被二妹妹捅破她与罗承志虚假的美满后,她也该给自己些时间好好想想未来的路,就住回了出阁前的闺房。
安宁伯府的小娘子都随在各自母亲身边,宁小啾自小失母情况特殊才独占一个院落,宁函真的闺房就在杜姨娘院子里。
宁小啾只见过杜姨娘一次,连话都没说过,是个比杨氏更沉默的女人。
她过去的时候,宁函菲、宁陇雪已经在了,倒是向来孟不离焦的宁陇冰没在。
大概是回家看到亲人,宁函真状态明显好上一大截,凹陷的脸颊都带了丝红润。
把昨天从苏白那里讨来的药丸递过去,宁小啾叮嘱道:“这是苏神医特意按你的情况调制的药丸,每日晚上睡前黄酒冲服一粒,黄酒家里有吧?”
宁函真回来就听说了刺客之事,也去探望了苏子裕,当然也见过那位药神山的苏神医。
虽然有点疑惑苏神医当时见到她并没有提药丸的事,但转念一想苏神医那那种世外高人,怎么可能遇到个人就随意给调制药丸,定是二妹妹亲自为她求来的。
她归家这两日,五妹妹可不止一次在她眼前上二妹妹的眼药了,说她不知羞耻,大晚上扛着人家苏神医四处溜达。
话是真难听,但话里意思却是表明了,神医是因二妹妹才肯出手救人,也是因为二妹妹才肯留在府里。
接过药丸,宁函真很是感激。
二妹妹真的懂事太多了,对她这个一直看不起的庶出姐姐也肯上心了,“黄酒有的,谢谢二妹妹,我其实没事,歇上几日就好了,哪里还要你用人情去和神医讨药丸了,要多少银钱你和我说。”
宁小啾赶紧摆手,“没要钱,他行李都搬咱们家了,既然住咱家就是咱家人,自家人要什么钱呐。”
说得跟真事似得。
宁陇雪用力哼了一声,别以为她不知道,大伯早就给那姓苏的一张银票,母亲说足有两千两。
什么神医,搞不好就是宁小啾的姘头,扯着救人的大旗,和宁二沆瀣一气坑宁家的银子来的。
宁小啾一看宁陇雪这丫头片子就没想好事,上半身一拐,脑袋就拐到宁陇雪脸上。
“你干什么?!”
宁陇雪被宁小啾突地凑过来的脸吓了一跳,下意识朝后仰,后脑勺重重撞到她身后的宁函菲胸前。
“啊。”宁函菲正和杜姨娘小声说话,冷不防被一脑袋击中女子脆弱的地方,剧痛袭来,忍不住捂着胸口痛叫一声。
“不是我,是她突然推我。”宁陇雪扭头看三姐痛得泪都出来了,也吓得不轻,指着宁小啾喊道。
杜姨娘见得多,知道怎么处理。
赶紧把宁函菲揽到怀里,吩咐丫鬟,“长夏,拂柳,赶紧去打热水,拿活络油来,三姑娘别怕,一会我帮你敷药就没事了。”
看着被杜姨娘和另一个丫鬟扶着身娇无力的宁函菲,她的脸,真的好像一天比一天透白,宁小啾发觉这是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