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蛇握着大勺子,围着药桶慢悠悠地继续搅拌,浑浊的药水随着他的动作翻涌,泛着诡异的彩光。
搅了好一会儿,他又舀起一勺药液凑到眼前细细打量,看罢才缓缓倒回桶中,嘴角勾起一抹阴恻恻的笑,慢悠悠回应娇娇的话:“不急,一会儿你就知道了。记住,一定要给我撑住,否则啊,你那两个同伴,可就再也见不到你喽。”
娇娇只感觉脑子“嗡”的一声,彻底宕机了,她刚刚满心盘算着恢复灵力报仇,竟全然忘了曼花和壮壮!
一股急火直冲心口,她攥紧拳头,喉咙里挤出更沙哑的声音,带着浓浓的焦灼与不安:“你……你把他们怎么样了?!”
毒蛇伸出那只苍白泛青的手,轻轻揉了揉娇娇的头发,语气竟难得带了几分温和:
“乖,别担心。你那两个同伴自有他们的去处,不会轻易死掉的。你好好撑住,日后总会见到他们的。”
他的话音刚落,药桶里的药水便“咕噜咕噜”剧烈沸腾起来!
娇娇只觉浑身像被千万只蚂蚁、无数毒虫疯狂啃噬,那痛感甚至钻透皮肉,直往骨头缝里钻,疼得她浑身痉挛,冷汗瞬间浸透了发丝。
“啊!”
“好疼……好痛!”
剧烈的刺痛让娇娇忍不住,在药桶里疯狂扑腾起来。
飞溅的药水尽数淋在她的脸上,瞬间,更烈、更刺骨的痛感在脸颊炸开,像是有无数根烧红的针在狠狠扎刺。
她的手不受控制地想去挠脸,恨不得把那层薄薄的脸皮撕开缓解剧痛,喉咙里挤出破碎的哭喊:
“啊……好痛!放我出去!”
声音早已语不成调,但她硬是咬着牙没让小手碰到脸颊。
双眼早已睁不开,只能凭着本能往桶沿爬,拼尽全力想逃离这炼狱般的药桶。
她只觉双手终于抓到了桶沿,小半个身子已经探出去。
快了!只要逃离这里,就不用再受这份炼狱之苦!
可下一秒,“咚”的一声闷响,又是一勺子狠狠敲在她的脑袋瓜上,她瞬间被击落入药桶,滚烫的药水呛得她剧烈咳嗽。
耳边随即传来毒蛇恶魔般的低语,阴恻恻的,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温柔”:“乖,再忍忍,不要出来哦。”
娇娇整个人连头顶都被按进了药桶,脸上娇嫩的皮肤早已像被强酸腐蚀般溃烂,看不出原本的模样。
她喝了好几口诡异的药水,喉咙和胃里像是被万虫啃噬,疼得连惨叫都发不出来。
渐渐的,她挣扎的力度越来越小,整个人像个破败的布洋娃娃,在沸腾的药水中浮浮沉沉,只有身体时不时的抽搐,证明她还活着,而身上的皮肤早已溃烂消融,彻底没了原本的样子。
毒蛇在一旁弓着身子,眼神专注得像个严谨的科学家,正一丝不苟地观察着“试验品”的反应。
看着娇娇的挣扎越来越微弱,药桶里的沸腾泡沫也渐渐平息,他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弧度。
随即又掏出一个白色的玉瓶,对着桶口轻轻一倾,两滴幽蓝药汁坠下,原本泛着彩光的药水瞬间变了颜色,化作一片诡异的翠绿,在桶中缓缓漾开。
他又往桶中扔进一朵冰蓝色的花和一朵米白色的花。
两朵花刚触到翠绿的药水,便瞬间消融,化作缕缕异色轻烟在水中扩散。原本的翠绿药水随之翻涌变幻,最终彻底变成了暗沉的深绿色,像一潭藏着剧毒的死水,透着令人心悸的诡异。
泡在深绿色药水中的娇娇,原本溃烂得不成形的肌肤,竟在肉眼可见地缓慢恢复。
那些被腐蚀得像要融化的皮肉,渐渐冒出粉嫩的肉芽,一点点蔓延、愈合,重新生成细腻的新皮肤。
只是她的头发,早在之前的药水中尽数融化,待头皮恢复平整后,便露出个亮闪闪的小光头,透着几分诡异的乖巧。
毒蛇的脸上顿时布满了惊喜与狂热,双眼亮得像是见到了自己心爱的宝贝。
他急不可耐地从旁边搬来几个空陶罐,双手紧握大勺子,一勺接一勺地将桶中那深绿色的药液舀进罐里,动作又快又稳,没有一滴落在外面。
药桶里的药液很快见底,娇娇身上的肌肤也恢复得完好无损,无意识的软靠在桶底。
毒蛇给娇娇细细的把了脉,确认娇娇身体无事,脉搏甚至比普通人更为强壮。
现在昏迷也只是刚刚痛晕过去了,不出两个时辰就会醒来。
确认完娇娇的身体状况,他看着地上装满药液的陶罐。
突然用匕首在自己的手心划了一道口子,然后就用勺子舀一勺药液倒在伤口上,果然不出所料,伤口接触到药液之后就开始快速结痂,然后脱落,但是还有一条狰狞的伤疤在那。
他眉头微皱,直接将手伸进陶罐里,等手再拿出时,手心那道伤口已经恢复像从没受伤过一般。
“我成功了!哈哈!”毒蛇抚摸那恢复完好的手心,脸上满是成功的喜悦,忍不住疯狂大笑。
他有一个妹妹因为当年家里的一场大火,导致全身上下大面积烧伤,这些年来,一直躲在家里不敢出门,有了这个修复药液,他的妹妹终于可以走出家门了。
此刻的毒蛇迫不及待的想回家告诉妹妹这个好消息,他要精心为妹妹准备一场药浴,让她恢复到原来的模样。
正打算走,突然想到了什么,他来到药桶旁边,看着昏迷的娇娇,对她低语道,“看在你为我试药成功的份上,我会将你送进万蛊窟,若是你能从那里活着出来,我就不杀你了,允许你做我妹妹的贴身丫鬟。”
说完,他俯身,单手便将一丝不挂的娇娇拎了起来,径直走向五毒教专门用来练蛊的万蛊窟,随即像丢弃一件无用的废物般,将她狠狠扔进了那深不见底的万蛊窟之中。
毒蛇回去的路上,刚好遇到搬着一大罐子毒虫路过的山猫。
山猫笑嘻嘻的打趣道,“你带去的那丫头怎么样了?能不能撑住你那变态的试药?”
还没等毒蛇回答他又接着道,“你呀,也别太着急了,你那妹妹等了那么多年了也不差这一时。”
毒蛇脚步一顿,听到山猫提及自家妹妹的瞬间,他眼底的阴翳霎时褪去,脸上竟绽开一抹难得的柔和笑意,连声音都轻快了几分:“我妹妹不用再等了,过不了几天,她就能彻底恢复如初。”
山猫手里的黑陶大罐猛地一晃,毒虫爬动的窸窣声骤然急促,他脸上的笑意瞬间僵住,取而代之的是满脸震惊,嗓门都拔高了几分:“你、你研究成功了?”
他可是再清楚不过,毒蛇那妹妹伤有多重,全身大面积烧伤,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连说话都不太清楚。
这些年来,为让他妹妹恢复如初,毒蛇不知找了多少药人,每个先被折腾得面目全非,再用药修复。
没有哪个药人能在他手里安然熬过一天,最终不是惨死药桶,便是面目全非被弃入万蛊窟,尸骨无存。
山猫收起脸上的震惊,露出欣喜,语气里带着几分真心实意,对着毒蛇说道:“恭喜你啊,你妹妹终于能恢复如初了。”
说着他拍了拍手里的陶罐,“这你看看我这一大罐,都是为我那小胖墩准备的。我打算培养一个蛊娃娃。”
毒蛇目光落在山猫怀里那只黑色的大陶罐上,眉梢微挑,语气里带着几分诧异:“你倒是舍得,这里面的蛊虫,可是你耗费多年心血精心培养的宝贝。”
山猫指尖摩挲着黑陶罐的边缘,眼底飞快闪过一丝不舍,但转瞬便压了下去,咧嘴一笑道: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你是没瞧见,那小胖墩身子骨真耐扛,我今儿给他下了两条蛊虫,蛊虫在他体内折腾得痛不欲生,他却硬是咬着牙没大哭大叫,倒真不像个寻常小孩。”
话锋一转,眼中闪过几分热切,“若是他能一直这般坚持下去,相信过不了多久,我就能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人形蛊王了!”
想到这儿,他嘴角忍不住向上弯起,眼底满是憧憬,仿佛已经亲眼瞧见了成功的那一刻。
山猫打小就是玩蛊虫长大的,当年进五毒教,也不过是为了能名正言顺、不被非议地琢磨蛊术。他先前亲眼见过大长老的人形蛊王,那模样,可把他给羡慕坏了。
毒蛇望着山猫一脸憧憬的模样,眼底飞快闪过一丝不屑,但今日他因妹妹即将恢复而心情大好,便顺着山猫的话头淡淡道:“那便祝你早日练成蛊王。我先去看我妹妹了。”
说完,毒蛇便转身踏步离去。
山猫倒不在意他的反应,满心都沉浸在即将拥有人形蛊王的憧憬里,嘴角挂着笑,一边哼着不成调的小曲,一边抱着黑陶大罐,脚步轻快地走向自己的住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