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薇将数据模型的支撑文件发送给陆承烨时,特意在邮件正文里只保留了干巴巴的 “数据已同步,请注意查收”,没有加任何多余的表情或语气词 —— 这是她能想到的,最隐晦的 “情绪抗议”。
邮件发送成功的提示弹出时,她盯着屏幕,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堵着。桌上还放着早上周谨转交的、陆承烨给她带的热牛奶,杯壁上印着她喜欢的小熊图案,此刻却没了往日的暖意。她知道自己在闹别扭,可那股从会议上蔓延开来的酸涩感,像沾了柠檬汁的糖霜,甜里裹着刺,怎么也压不下去。
下午,行政部贴出下周 “智序未来” 项目对接会的行程表,陆承烨和苏盈将共同带队去对方公司考察,为期两天。消息刚贴出来,茶水间就炸开了锅:“两天啊,还要一起出差,这合作不得稳了?”“我赌五块钱,回来说不定有好消息!”
林薇路过时恰好听到,脚步顿了顿,指尖无意识地掐紧了手里的文件夹。她转身走向消防通道,推开门,冰冷的空气扑面而来,才让她稍微清醒了些。她拿出手机,点开加密软件,对话框里还停留在昨晚陆承烨发来的 “早点睡,明天给你带牛奶”,她的回复是一个简单的 “嗯”。
现在,她想发点什么,想问 “出差要带什么行李”,想问 “对方公司的住宿安排好了吗”,甚至想问 “苏盈也会住同一家酒店吗”,可指尖在键盘上悬了半天,最终还是关掉了页面。她怕自己的问题会打破规则,更怕得到的答案,会让那层柠檬味的酸涩,变得更浓。
出差前一天,公司召开项目最终协调会。陆承烨在会上强调了考察期间的注意事项,目光扫过全场时,在林薇身上停顿了两秒 —— 她今天全程低着头,头发垂下来遮住了大半张脸,连平时最积极的提问环节,也没主动发言。
会议结束后,陆承烨叫住了她:“林经理,你留一下,关于数据备份的细节,我还有些问题要确认。”
其他人陆续离开,会议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人。陆承烨走到她身边,没有立刻谈工作,反而递过来一个包装精致的盒子:“昨天路过你喜欢的那家甜品店,看到这个柠檬挞,想着你可能想吃。”
林薇看着盒子上熟悉的 logo,心里五味杂陈 —— 他记得她喜欢柠檬味,却好像没发现,她现在最不想尝到的就是 “酸”。她接过盒子,声音闷闷的:“谢谢陆总。”
“最近好像不太开心?” 陆承烨的声音放轻,目光落在她低垂的眼睫上,“是项目压力太大,还是…… 有其他事?”
林薇捏着盒子的手指紧了紧,终于忍不住抬头,眼眶有些发红:“陆总,你和苏总监…… 很熟吗?” 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 —— 她还是问了,打破了他们约定的规则。
陆承烨愣住了,随即反应过来,眼底闪过一丝了然,还有不易察觉的心疼。他拉过一把椅子,坐在她对面,语气认真:“我和苏盈只是工作上的旧识,这次合作也是因为她的专业能力符合项目需求。你看到的‘默契’,只是基于对工作的共同专注,没有其他。”
“我知道……” 林薇的声音带着一丝委屈,“我知道是工作,可我就是忍不住…… 看到你们一起开会、一起讨论,甚至还要一起出差,我心里就不舒服。我知道这样很不专业,可我控制不住。”
她说着,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那是她第一次在陆承烨面前,如此直白地暴露自己的脆弱和不安 —— 不是因为不信任,而是因为太在乎,在乎到害怕自己会成为那个 “被排除在外” 的人。
陆承烨没有说话,只是伸手,轻轻擦掉她的眼泪,掌心的温度带着安抚的力量。“是我不好。” 他轻声说,“我只顾着推进项目,忽略了你的感受。我以为遵守‘不干涉工作社交’的规则是对我们好,却忘了,规则之外,我们更需要坦诚。”
他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点开行程表,指着上面的住宿信息:“这次出差,我和苏盈住不同的酒店,考察期间所有会议都会有项目组其他成员在场,每天晚上我会跟你汇报行程。” 他顿了顿,补充道,“如果这些还不够,你可以随时给我打电话,哪怕是凌晨,我也会接。”
林薇看着他认真的眼神,心里的酸涩感渐渐被暖流取代。她知道,陆承烨没有错,错的是他们为 “地下恋情” 设定的、过于僵硬的规则。真正的亲密,不是刻意保持距离,而是哪怕在规则之内,也能让对方感受到 “被在乎”。
她擦干眼泪,打开那个柠檬挞盒子,拿起一块放进嘴里 —— 酸甜的味道在舌尖蔓延,却不再像之前那样刺人,反而多了几分清爽的甜。“这个柠檬挞,比以前的甜一点。” 她笑着说。
陆承烨也笑了,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特意让老板多放了一勺糖,知道你最近喜欢‘甜一点’。”
那天晚上,陆承烨在加密软件里发来了出差的详细行程,甚至附上了酒店的预订信息截图。林薇看着屏幕,嘴角忍不住上扬 —— 原来,柠檬糖霜的酸涩,只要多一点 “在乎” 的甜,就能变成让人回味无穷的好味道。
陆承烨出差期间,苏盈似乎察觉到了他对林薇的特殊态度,在一次晚餐时,故意提起 “听说陆总对林经理很照顾,是因为她能力出众,还是有其他原因?” 面对苏盈的试探,陆承烨会如何回应?他的回答会不会被有心人听到,成为新的 “八卦素材”?而林薇,在得知苏盈的试探后,又会产生怎样的情绪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