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妮的脚步没有因为湖面的涟漪而停顿,风把她的发带吹得贴在颈侧,她抬手按住,继续朝城堡正门走去。斯内普依旧在她身后半步,袍角随着步伐轻微摆动,像一道不会离远的影子。
图书馆的门在午后的光线里泛着木头的暗光。她推门而入,脚步直接转向右侧长廊——禁书区的入口被一道银色符文封锁,只有教授级魔力才能开启。她没停下,指尖掠过耳坠,系统界面在意识中展开:【检测到记忆侵蚀类魔法波动,强度三级,来源:禁书区东南书架】。
她收回手,没有触碰符文锁。
“你确定要进去?”斯内普的声音压得很低,目光扫过空荡的阅览区。刚才飞行课的事还没散,学生大多在操场或公共休息室议论,这里几乎没人。
“马尔福不会只试一次。”佩妮说,“他输了规则,就得换手段。图书馆是唯一能不动声色动手的地方。”
她从袖中抽出一张折叠的羊皮纸,轻轻一抖,纸上浮现出几道交错的魔法波形图——这是她用知识转化功能,将现代“电磁频谱分析”概念转译成可施放的探测咒语。咒语无声释放,波形图在空中延展,像一张无形的网扫过禁书区的缝隙。
东南角,第三排书架,第二层,黑皮书脊上闪过一道微不可察的紫光。
“就是它。”她说。
斯内普皱眉:“那本书不在登记目录里。”
“所以才会被藏在角落。”她抬手,魔力凝聚在指尖,轻轻划过符文锁。系统提示在脑中跳动:【破解尝试中……失败】。她没再试第二次。
“我来引开警报机制。”她说,“你准备防护咒。别让它翻页。”
她取出一枚铜币,施了个轻巧的漂浮咒,将铜币缓缓送入禁书区入口。铜币穿过符文的瞬间,空气中泛起一圈涟漪,像水波扩散,却没有触发任何警报。
太安静了。
她抬手召回铜币,翻过来一看,背面多了一道细如发丝的裂痕,像是被某种力量侵蚀过。
“不是警报。”她低声说,“是吞噬。它在吃魔力。”
斯内普的手已经按在魔杖上,指节微微发紧。
佩妮深吸一口气,突然抬手,一记无声的解锁咒砸向符文锁。这一次,她没用破解,而是直接冲击——魔力爆发的刹那,符文闪出刺目白光,随即崩解。禁书区的门无声滑开。
她一步跨入,直奔东南书架。
那本黑皮书静静躺在第二层,书脊上没有任何标题,只有一圈扭曲的符文,像是被烧焦后又愈合的痕迹。她没伸手去拿,而是蹲下身,从发带里抽出一根独角兽鬃毛,轻轻搭在书脊上。
鬃毛瞬间卷曲、发黑。
“有毒性魔力。”她收回手,“但它在伪装静止。刚才的探测波形显示,它每隔三十七秒会激活一次记忆抽取场。”
她抬头看向斯内普:“我只有一次机会。它察觉到入侵者,就会反击。”
“三十七秒。”斯内普站到她身后,魔杖尖端凝聚起一层银色光膜,“我给你三十五秒。”
佩妮点头,伸手触向书脊。
就在指尖接触的瞬间,书页猛地翻动,像活物般扬起,黑色纸页扭曲成触手,缠上她的手腕。一股冰冷的波动顺着皮肤窜入脑海——她眼前闪过飞行课的画面、湖面的涟漪、天文塔的蛇纹,记忆像被抽丝般向外剥离。
系统警报炸响:【记忆侵蚀咒生效中!立即脱离!】
她立刻调出系统快捷栏,释放清洁咒。白光从掌心爆发,击中触手,黑纸边缘瞬间焦化,但下一秒,整本书爆发出刺目的紫光——自毁机制被触发。
魔力冲击波炸开,书架剧烈震颤,周围的书册纷纷翻动,像被无形之手撕扯。斯内普一步跨前,魔杖划出半圆,银色结界瞬间成型,将两人罩在其中。爆炸的碎片撞上结界,发出密集的噼啪声,毒烟在屏障外翻滚。
“走!”斯内普低喝。
佩妮强压脑中的眩晕,目光扫过那本燃烧的书——火舌中,一页残片尚未完全焚毁,上面有一行扭曲的文字,像是某种预言的片段。
她抬手,用漂浮咒将残页卷起,直接塞进发带内层。独角兽鬃毛的屏蔽特性让那页纸瞬间隐匿。
结界开始龟裂。
斯内普咬破舌尖,一口血雾喷在魔杖上,咒语声低而急促。地面浮现出一道由魔药粉与唾液混合绘制的符文,银光流转,形成一个不完整的幻影移形阵。
“只能到公共走廊。”他说。
“够了。”佩妮抓住他的手臂。
符文亮起的刹那,禁书区的门被一道魔法封死,管理员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烟雾触发了警报,但已经晚了。
两人消失在原地。
再出现时,已站在公共走廊的石柱旁。佩妮靠在墙上,呼吸急促,太阳穴突突跳动。系统提示在意识中浮现:【任务失败,积分扣除200】。
她没看那条提示。
“书页呢?”斯内普问。
她从发带里抽出那片焦黑的残页。边缘已经碳化,但中间一行字勉强可辨:
“当血脉之钥触碰石心,双影将立于门侧,一为光,一为渊。”
斯内普盯着那行字,眼神微动。
“这不是预言。”他说,“是仪式记录。”
佩妮没说话。她知道,马尔福祖先辈一定就在附近看着。这场陷阱不是为了杀她,而是为了确认她是否值得被盯住。
她将残页收好,站直身体。
“他想让我怕。”她说,“可他不知道,怕的人才会设陷阱,不怕的人,只管往前走。”
斯内普看了她一眼,没说话,只是将魔杖重新插回袖中。
走廊尽头,一扇窗户被风吹开,冷风卷着落叶扫过地面。佩妮走过时,一片叶子贴在她靴面上,叶脉的纹路,竟与那残页上的符文有几分相似。
她低头看了一眼,抬脚继续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