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峨庄严的金銮殿内,原本如同死一般的寂静被姬无夜一声暴怒到极致的厉喝瞬间打破。
他怒目圆睁,声如洪雷般吼道:“狂妄至极!竟敢冒充皇族,此等罪行简直是罪该万死!于轩,你可知道这乃是诛九族的大罪?!”
此时,他的脸色铁青得如同冬日里的寒铁,眼中的杀机如同实质一般毕露,他试图凭借着自己那绝对的权威以及令人胆寒的恐吓,将这突如其来的指控强行压下去。
他那隐在宽大袖袍中的手,悄悄地朝着殿外的某个特定方向做了一个极其隐秘的手势,似是在传达着某种不可告人的指令。
站在妃嫔队列之中的柳如烟,更是在这个时候适时地发挥出了她那堪称顶尖的演技。
她娇弱的身躯剧烈地颤抖着,原本还算红润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仿佛是承受不住这巨大的“污蔑”与“惊吓”。她的眼圈一下子就红了起来,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一般,一颗接着一颗地滑落下来。她伸出那纤纤玉指,颤抖着指向姬轩,声音带着无尽的委屈与悲愤.
她哭诉道:“你……你为何要如此污蔑本宫与王爷!轩哥哥早已……早已……你冒充他这个已逝之人,搅乱朝纲,究竟是何居心?!难道就不怕遭天谴吗?!”
她哭得那叫一个梨花带雨,让人看了顿生怜惜之情,瞬间就博得了不少不明真相官员的同情。
面对姬无夜的暴怒以及柳如烟那精湛无比的哭戏,姬轩(于轩)神色自始至终都没有丝毫变化,甚至连嘴角那抹冰冷的嘲讽都未曾有过一丝消减。他等的就是他们的否认与这般精彩的表演!
“污蔑?冒充?”姬轩朗声一笑,那爽朗的笑声在这宽敞的金銮殿内不断回荡,带着一种洞悉世间一切的冰冷。他大声说道:“本王今日站在这里,便没打算空口白话,只靠言语来证明什么!”
他不再像以往那样自称“臣”,而是毅然决然地用回了属于皇子的自称“本王”!这简简单单的一步转变,却彻底划清了他与姬无夜等人之间的界限,彰显出了他坚定不移的决心!
“尔等是不是以为,当年之事做得天衣无缝?将所有能够证明罪行的证据都销毁殆尽了?”姬轩目光如电,锐利地扫过姬无夜和柳如烟,声音陡然转厉,如同凛冽的寒风一般,“可惜!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们丢弃的、忽视的、视如垃圾的那些所谓‘废物’,恰恰记录了你们所有不可饶恕的罪行!”
他猛地转身,身姿挺拔地面向龙椅上的皇帝和满殿的文武大臣,声音清晰而有力地开始呈现他所掌握的证据:
“第一证,人证!”他朝着殿外朗声道,声音洪亮而坚定,“请福安婆婆!”
在几名由老铁精心安排、扮作宫中杂役的精悍汉子的护送下,颤巍巍的奶娘福安一步一步地走进了大殿。她虽然双目不能视物,但面对这充满肃杀之气的场景,却毫无惧色。
她凭借着对姬轩声音的熟悉以及对他气息的感知,“望”向御座方向,然后噗通一声跪下,老泪纵横,用尽全身的力气哭喊道:
“陛下!老奴福安,是当年伺候小殿下的奶娘啊!老奴可以作证!殿下他没死!他就是小殿下姬轩啊!您看他那眉骨,那轮廓,跟先帝年轻时一模一样!柳贵妃!你好狠的心!当年就是你,一边哭着骗殿下,一边把他推下了悬崖!老奴拼死藏下了殿下的蟠龙佩,就是等着今天啊!”
说着,她再次小心翼翼地捧出了那枚晶莹剔透的蟠龙佩。内侍恭敬地接过,然后呈递到御前。那玉佩的质地、精美的雕工、以及隐隐散发出来的皇家气韵,任谁看了都知道做不得假!不少老臣看到此佩,皆是神色震动,仿佛是回忆起了当年的种种往事。
“第二证,物证一!”姬轩不给姬无夜任何反驳的机会, 紧接着,他并未有丝毫的迟疑,又迅速地从怀中(实际上呢,这是从他的“老黑”空间里隔空取出来的)取出那几张被誊抄得极为清晰的账目关键页。”
“他将这几张纸高高地举起,神情严肃且愤慨,大声说道:“此乃摄政王姬无夜,犯下贪墨军饷、勾结北狄、贿赂朝臣、资敌藩王等诸多罪行的铁证!在这账目之上,时间记录得清清楚楚,地点标注得明明白白,涉及的人物也一个不落,每一笔数额都精确无误!每一笔款项,都仿佛沾着我边境将士滚烫的鲜血,每一处记录,都深刻地蚀刻着我大靖的国本啊!”
早已经做好安排的、以周郎中作为首领的几名官员,在听到这番话之后,立刻整齐地出列。他们神情庄重,纷纷证实了账目中所提及部分款项往来存在着明显的异常情况,而且这些异常情况与边境某些蹊跷的失利时间点完全吻合!
“第三证,物证二!”姬轩再一次伸手,果断地取出那封由碎信拼凑而成的临摹图,还有苏妙音精心整理的香料线索陈述。他拿着这些证据,声音洪亮地说道:“这封被撕碎的信,是来自柳如烟的宫中,其上还沾染着她独自使用的‘雪中春信’香料!信里面明确提及‘姬轩未死’、‘务必处理干净’、‘灭口’、‘王爷令’这些内容!而这香料的流向以及使用记录,百晓楼都进行了详实细致的调查,足以证明这种香料的唯一性!”
他将这些形态各异、来源显得有些“草根”的证据,一件接着一件,有条不紊且清晰地摆在了所有人的面前。那蟠龙佩代表着血脉的传承与真相,账目代表着贪腐通敌的丑恶行径,碎信与香料则代表着那不可告人的谋杀阴谋!
这里面没有一样是来自正规渠道的奏章或者官方文书,全都是他从宫墙的角落、废弃的物品,甚至是敌人丢弃的“垃圾”中“捡”回来、一点一点拼凑出来的!然而,正是这些看似毫无价值的“垃圾”,此刻却如同被赋予了神奇的力量,化为了最锋利的刀刃。
每一刀都精准无比,刀刀见血,将姬无夜和柳如烟那华丽的外袍一层一层地剥开,露出了里面肮脏不堪、令人作呕的本质!
“这些,有些是你们随意丢弃的‘废物’,有些是你们毫不在意而忽视的‘细节’!”姬轩的声音如同洪钟一般,震耳欲聋,在整个殿内回荡。他义正言辞地说道:“正是这些在你们眼中一文不值的‘垃圾’,却如实地记录了你们弑兄、篡位、贪墨、通敌的累累罪行!如今铁证如山,尔等还有什么话可说?!”
这些证据所构成的证据链环环相扣,人证和物证都十分齐全,逻辑清晰得如同白昼的阳光,指向明确得就像夜空中的北斗星!
殿内再一次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但这一次的死寂与以往不同,其中充满了震惊、恍然的情绪,以及无数道看向姬无夜和柳如烟的、充满了怀疑、愤怒与鄙夷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