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们不想自己练,那就我陪你们练练。”江邪拨了拨刀柄坠着的铜钱穗子,掀起眼帘扫了一眼他们几个,“一起来吧。”
三人只觉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脑门,头皮发麻。
“别,别了吧……主子……”夏五和冬九一脸惊恐,声音都变了调。
“嗯?”江邪眉梢微挑,似笑非笑地道,“不是看戏看得挺起劲么?来,让我看看你们这几日都有什么长进。”
音落,他也不给他们反应时间,长刀出鞘,身影一闪,鬼刃以一个刁钻的角度斜斜递出,直取离他最近的冬九肋下空门。
刀锋未至,那股凛冽的劲风已激得冬九汗毛倒竖,他本能地向后翻滚,虽然狼狈,但好歹是避过了刀锋。
“主子,手下留情啊!”冬九一边哀嚎着,一边回转剑刃抵上再次袭来的刀。
“铛”的一声,冬九只觉得一股巨力从刀身传来,震得他虎口发麻,整个人被带得踉跄着后退了好几步才勉强站稳。
夏五见状,硬着头皮从侧翼扑上,而苏予忱也不敢怠慢,几乎是同时拔剑出鞘,一左一右试图夹击。
然而江邪看都没看他俩一眼,手腕一抖,刀锋划出一道冰冷弧光,精准磕开苏予忱的剑,同时旋身一脚踢开夏五,身影犹如鬼魅,眨眼间便闪身至夏五背后,又给了他膝窝一脚。
致使夏五刚要后撤的步伐戛然而止,转而不受控制地向前踉跄而去。
“下盘虚浮,反应迟钝。”江邪冷冷地点评了一句。
然而还没完,那边冬九和苏予忱的下一招也跟了上来,苏予忱的剑法这几日的确小有所成,但在江邪眼里,跟慢动作也没什么两样了。
“角度不错,力道太软。”江邪的声音在密集的刀剑碰撞声中传来,带着一丝戏谑,“破绽太明显了,苏公子。”
苏予忱脸色一僵,手下动作瞬间就凝滞了一下,直接被江邪一刀劈出七八步才稳住身形。
江邪步法飘忽,在三人之间穿梭游走,仿佛闲庭信步,每一次出手都精准地落在他们最难受的位置,逼得三人手忙脚乱,惊呼连连,院子里顿时鸡飞狗跳。
“腿,腿要断了!”好不容易站起来的夏五又被栽栽愣愣的苏予忱压倒在地。
“苏兄救我!”被江邪追着只能绕着廊柱跑的冬九十分难过,不住地试图呼唤救援,“夏五你行不行啊!”
“你行你上!”夏五头也没抬地回怼了他一句。
冬九刚连滚带爬地躲过一刀,便同刚站稳的苏予忱撞在了一处,两人顿时疼得捂着脑袋哀嚎出声,冬九紧急告饶:“哎哟!主子我错了!”
凉亭内,沈玉端着那杯早已凉透的茶,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光滑的杯壁,目光追着江邪的身影,唇角微微勾起,也不知是见着那三人的狼狈模样,还是被江邪这般小心眼儿的行径给逗得。
混乱中,江邪似乎感应到他的注视,百忙之中竟还分神朝凉亭这边望了一眼。
隔着纷乱的人影和扬起的草屑尘土,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短暂相接,江邪那双深邃的桃花眼中顿时褪去了几分冷厉,漾开一丝笑意。
这一瞬的分神极其短暂,但对场中被折磨的三人来说,却如同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夏五率先反应过来,连忙矮身往沈玉那边钻,喊了一嗓子:“沈公子救命!”
“往哪儿跑?”江邪嗤笑一声,站在院中甩了几下手腕,“我还没活动开筋骨呢!”
三人同时心底一凉,开什么玩笑,他们连江邪的衣角都碰不到几下,全程只有挨打的份儿,再打下去,明个儿能不能爬起来都是个问题。
冬九瘫在地上,欲哭无泪:“主子,公子,我们真的知道错了,再也不敢偷看了。”
苏予忱拄着剑气喘如牛,连声告饶:“我不行了,我不打了,我错了,江大哥你饶了我们吧。”
他此刻就算再对他拐走沈玉一事有意见,也随着这实力的碾压烟消云散了。
江邪偏头看了一眼沈玉,后者摇了摇头,示意他差不多就行了,他这才松了口,收刀归鞘,拿脚尖踢了踢冬九的小腿,嘲笑道:“瞧你们几个虚的,七老八十的人都比你们有劲儿,明日启程前,每人加练一个时辰基本功。”
三人如蒙大赦,一个个立即点头如捣蒜,别说一个时辰了,此刻就算是让他们加练五个时辰,他们也没有怨言,比起挨打,多练一会儿根本算不上事儿。
沈玉瞧他们浑身沾满草叶泥土,形象全无的狼狈样儿,开口放人:“行了,都回去收拾收拾,歇歇吧。”
几人连忙道谢,脚底抹油,互相搀扶着龇牙咧嘴地离开了小院。
“这回满意了?”沈玉给江邪倒了杯温茶,抬眸看着他,颇有些无奈。
江邪一脸痞笑,饮尽茶水:“满意,当然满意,要是还能得到沈公子的奖励,那我就更满意了。”
他那话里有话,语气暧昧,是个人都知道他想要什么奖励,沈玉立马就不搭茬儿了,收回视线,继续挑拣着棋盘上的黑白子,挨个放回棋奁。
江邪嘴角微翘,斜倚着廊柱看着沈玉故作认真的模样,心里喜欢得紧,他也就讨个嘴上便宜,至于真正想要的奖励,他总有办法在其他地方要到。
比如入夜,仗着沈玉舍不得拒绝他,依靠着自己的那些手段,他愣是逼得沈玉从“子慕哥哥”叫到了“夫君”,还有一些不堪入耳的词汇,都从沈玉的口中过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