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弈顿时脸色煞白,他们都被宗主警告过,绝对不能走漏风声,那他们是如何知道的?
“……你,你们……”
在三双眼睛的注视下,他支支吾吾半天,一句完整的话都没说出来,江邪不耐烦地道:“快说!”
乔弈浑身一哆嗦,简直快哭了:“我,我真的不能告诉你们啊!要是被宗主和长老们知道,我会被打死的!”
江邪冷嗤一声,一把卡住他脖颈,将他按在门板上,危险地眯了眯眼,冷声说:“那你觉得,你现在不说,就能有命走出这间屋子吗?”
乔弈清晰感觉到脖子上那只手正在慢慢收紧,整个人不由得慌了起来,再对上江邪那双饱含杀气的眼睛,腿都软了几分,连忙道:“我,我,我说我说!”
沈玉拍了拍江邪的手臂,他这才松开了乔弈。
压迫感骤散,乔弈揉了揉自己的脖子,咳了两声说:“出去这里右边直走,第三间独院,东厢房就是大……大师兄的住处,至于停灵的位置……”
他犹豫片刻,接着说,“你们救了周师妹,我确实应该帮你们的,但我劝你们还是放弃吧,那里有专人把守,除了宗主和长老们,谁都不让进。”
沈玉瞥了一眼江邪,后者立马心领神会,一把勾住乔弈的脖子,半胁迫式地拖着他往院外走:“那就你来带路。”
乔弈一听,立马不干了,挣扎着想从他胳膊里脱身,却是低估了江邪的手劲儿,任他如何挣扎江邪也依旧纹丝不动。
临出门前,江邪低声警告他:“带我找到地方,怎么进去以及如何脱身都不需要你来管,但你若是现在不配合,我就让你真的尝试一下那种毒药的滋味。”
乔弈脊背一凉,瞬间就安分了,在江邪手下就如同一个小鸡仔一样,被拎出了门。
距离不算远,但怎么说也是青天白日,还是有很多阻碍,在乔弈的带领下,两人一路有惊无险地接近了目的地。
来都来了,乔弈就更没什么必要推三阻四的了,索性就帮人帮到底,制造了点声响,将护院弟子的注意力吸引到了自己身上。
而趁着这须臾的混乱,江邪身手矫健地攀上紧贴院墙的那棵树,越过枝叶,最后悄无声息地落在侧窗旁回廊的地面上,干脆利落地翻了进去。
室内光线昏暗,弥漫着一股未散尽的淡淡血腥味和焚香混合的怪异气息,一具用白布覆盖的尸身静静躺在临时搭设的木板床上,旁边只有一盏长明灯幽幽亮着,除此之外,整个静室空无一物。
江邪拿刀鞘挑开了尸体头上的白布,露出了何承泽扭曲的颈部,残存指印呈紫绀色,触目惊心。
与此同时,沈玉和云澜也摸进了何承泽的住处,不过门窗紧闭,还落了锁。
沈玉瞧着门上的锁思索片刻,取出了一根细长的银针,探进锁眼轻轻拨弄了几下,不多时,“咔哒”一声轻响,门应声而开,一股混合着灰尘和淡淡药草的气息扑面而来。
云澜“嚯”了一声,有些惊讶:“你还会这个?”
“江邪教的。”沈玉收好银针,率先迈了进去。
屋内陈设不多,地上略有些凌乱,桌椅板凳歪斜着,装放衣物和杂物的柜门抽屉也大敞四开,显然是有人翻找过。
云澜一边蹲在角落里翻看几只箱子,一边道出了自己的疑惑:“何承泽心机那么深,理应是很了解他义父的为人,就没想到他失去利用价值后会被灭口吗?”
“他连下地都困难,就算想到了这一层,又能有什么办法?”沈玉拨开柜子里的几件衣裳,目光凝住,“找到了。”
云澜立刻放下手中东西,走了过来,只见那堆衣服当中,有一块黑漆漆的令牌,正面兽首浮雕,背面则刻着复杂云纹,看到令牌他们不惊讶,反而是令牌下面压着的东西,引起了两人的注意。
那是一本书簿,略微有些卷边,应是常翻看所致,沈玉将它拿了出来,翻开的第一页,便狠狠皱了下眉。
云澜凑过来看,也被惊到了。
这是一本名簿,每一页的第一行都是地名,下方整齐排列着一些名字,然而翻看过去,他们却发现,几乎大半的名字皆被朱笔划掉了,这不由得让人第一时间就联想到了生死簿,而有的名字旁边还跟着一个数字,沈玉粗略数下来,没有被朱笔勾掉的只有十几个名字,但无一例外皆是旁边带着数字的。
“这什么意思?”云澜有些摸不着头脑。
沈玉脑中有什么一闪而过,但太快了他没来得及抓住。
云澜见他不说话,接过那本名簿仔细看了看,忽然“咦”了一声,随后有些迟疑地道:“沈玉,你来看,你有没有觉得,这在同一页上的名字,好像都有点关联?”
沈玉偏头看去,云澜指着其中几个说:“这几个,赵伯源、赵鹤、赵闻,三者同姓,会不会是同族或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