隧道内,空气仿佛凝固。
端木正司紧握着魔剑,全身肌肉紧绷,如同蓄势待发的猎豹,死死锁定着前方那道散发着磅礴威压的身影——山羊奥菲以诺,花形。
在查询这个世界的资料时,端木就知道智脑公司的社长尚未更替为村上峡儿,这让他对时间线有了大致的判断。
然而,此刻面对花形,他心中充满了不确定性。因为他清楚,花形的理念并非一成不变。
早期的花形,是一位激进的奥菲以诺至上主义者,他坚信奥菲以诺是人类进化的下一个阶段,拥有更强大的力量,理应取代人类,引领世界走向新的未来。
他创立智脑公司,暗中推动奥菲以诺的觉醒与发展,其目标一度是奥菲以诺的全球化。
但后来,在漫长的岁月中,他目睹了太多奥菲以诺在获得力量后迷失自我,肆意妄为,给人类社会带来无数灾难与悲剧。
同时,他也深刻认识到奥菲以诺自身那致命的缺陷。
因进化过于剧烈而导致肉体无法承受,寿命极其短暂,最终难逃沙化灭亡的命运。
这些残酷的现实,逐渐动摇并最终改变了他的想法。
端木现在无法确定,眼前的花形究竟处于哪个阶段。
是那个雄心勃勃,意图让奥菲以诺统治世界的激进领袖?还是那个已经看清悲剧本质,正在寻求救赎的迷茫者?
自己这段时间猎杀袭击人类的奥菲以诺,在花形眼中,究竟是维护秩序的“清道夫”,还是阻碍奥菲以诺发展的“叛徒”?
就在端木心中警铃大作,思考着如何应对这前所未有的强敌时,花形却做出了一个出乎他意料的举动。
他那充满压迫感的身躯上,银灰色的光芒缓缓流转、收敛。
那对华丽的螺旋角,锐利的爪牙,以及覆盖全身的铠甲般的鳞片,如同退潮般迅速消融。
短短几秒钟内,那令人心悸的山羊奥菲以诺形态便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位气质沉稳,带着几分神秘与沧桑的中年男子。
他身着一件剪裁得体的深黑色立领长款外套,头戴一顶同样黑色的软质便帽,帽檐微微压下,遮盖了部分他那引人注目的银灰色长发。
“不需要紧张,”花形开口,声音温和而富有磁性,与刚才那非人形态下的威压感截然不同,“我对你,没有恶意。”
感受到对方主动收敛了所有敌意和压迫感,端木略微迟疑,也缓缓解除了激情态的变身。
幽蓝色的魔火与厚重的铠甲如同幻影般消散,露出了他原本的人类模样。
只是连续的战斗和刚才的短暂交锋,让他的脸色显得有些苍白,气息也微微紊乱。
“介意和我去一趟智脑公司吗?”花形看着他,发出邀请,语气平和,仿佛在邀请一位老朋友,“我想和你谈谈……关于奥菲以诺与人类,未来生存的问题。”
他顿了顿,补充道,给予了端木完全的选择权:“当然,如果你不愿意,我也能理解。这只是一个邀请。我只是……希望能与你合作。”
端木正司沉默了片刻,大脑飞速运转。拒绝?
以花形刚才展现出的实力,如果对方真有恶意,自己恐怕很难全身而退。
同意?深入智脑公司的大本营,无疑是深入龙潭虎穴。
但最终,他还是点了点头:“好。”
原因很简单。
他和花形之间实力差距悬殊。自己连激情态都动用了,却连让对方展现出第二形态都做不到。
虽然剧中未明确展示花形的激情态,但作为最早觉醒的原生种之一,端木绝不相信他没有更强的形态。
…………
智脑公司总部大厦,顶层社长办公室。
这里的装修风格极尽奢华与未来感,巨大的落地窗外是东京璀璨的夜景,仿佛将整个城市都踩在脚下。
花形坐在那张宽大的社长椅上,姿态放松,指了指对面的沙发:“请坐。”
端木依言坐下,身体依旧保持着一定的警惕。
花形没有绕圈子,直接切入主题:“我观察你有一段时间了。”
他的目光落在端木身上,带着一种仿佛能洞悉人心的力量,“你猎杀那些袭击人类的奥菲以诺,手段干净利落,目的明确。这让我很好奇……你的立场是什么?”
端木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反问道:“那么,社长大人的立场又是什么?是如同外界传闻那样,致力于奥菲以诺的‘全球化’吗?”
花形闻言,脸上露出一丝复杂的,带着些许自嘲的笑容。他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那片由人类主导的繁华世界,声音变得有些悠远:
“曾经……我确实是那样认为的。”
他缓缓说道,“我坚信奥菲以诺是更优越的种族,是人类的进化方向。我们拥有力量,理应创造一个属于我们的新世界,带领这颗星球走向更好的未来。”
他的语气渐渐低沉下来,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和失望:“但是,在这条路上,我看到了……太多的迷失。
很多人,在获得奥菲以诺力量的那一刻,便彻底抛弃了作为‘人’的内心。他们沉溺于力量带来的快感,肆意掠夺,制造杀戮,将恐惧与死亡散布得到处都是。这……绝非进化应有的姿态。”
他转过身,看向端木,眼神锐利:“而且,我们自身,也并非完美的造物。奥菲以诺,本质上是人类死而复生后激进的进化形态。
但这进化……太过剧烈,我们的肉体根本无法长时间承受这股力量。最终的结果,便是加速走向衰亡,化为沙砾。我们的寿命,远比你想象的要短暂得多。”
这一点,端木在看剧时便已知晓,但他依旧安静地听着,没有打断。
“为了摆脱这注定的灭亡,为了寻求奥菲以诺的‘永生’……”
花形的语气变得更加沉重,“我开始寻找传说中能够带领奥菲以诺走向永恒的王——奥菲以诺之王。”
“在这个过程中,我逐渐了解到王的特性……它的觉醒,需要吞噬大量的奥菲以诺个体来积蓄力量。”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与决绝,“这意味着,所谓的‘永生’之路,注定铺满了同类的尸骨与绝望。这……真的正确吗?”
他重新坐回椅子上,目光灼灼地看向端木:“所以,我找你来,是为了……”
“合作。”端木接上了他的话,心中已然明了。
“没错,合作。”花形肯定道,他的声音清晰而坚定,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觉悟,
“我明白了,奥菲以诺这个种族,从诞生之初就伴随着原罪与缺陷。我们无法与人类共存,我们的存在本身,本就是一场错误,因此……”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道,话语中的内容却石破天惊:
“奥菲以诺,必须走向毁灭。 我找你合作,是因为这几天的观察,让我确信你心底深处,依然深爱着人类。
所以,我想让你和我一起……把所有奥菲以诺消灭。”
他抬起手,指向自己,眼神平静得可怕:“这其中,也包括我。”
饶是端木早有心理准备,听到花形亲口说出这近乎自毁的计划,心中依旧掀起了惊涛骇浪。
这位奥菲以诺的领袖,竟然做出了如此极端的选择!
花形没有给端木太多消化这信息的时间,他俯身,从办公桌下取出了一个银灰色的金属手提箱,将其放在桌面上,推到端木面前。
“为此,”花形看着端木,“我可以给你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