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警笛声像一把锋利的刀,划破了城西的夜空。
赵虎带着人赶到省道307时,正撞见南边来的“货主”带着一群人,和他被堵在路上的手下打成一团。双方手里都抄着家伙,钢管、砍刀挥舞得虎虎生风,地上已经躺了好几个哀嚎的人。
“都给我住手!”赵虎怒吼着冲过去,一脚踹开一个正挥刀砍向自己人的货主手下。
货主是个精瘦的男人,外号“刀疤刘”,脸上一道疤从眼角延伸到下巴,看着比赵虎还凶。他看到赵虎,冷笑一声:“赵虎,你可算来了!我的钱呢?”
“钱的事稍后再说,先把人撤了!”赵虎急道,“警察快来了!”
“警察?”刀疤刘像是听到了笑话,“我怕警察?我告诉你,今天不把钱给我,别说警察,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救不了你!”
说着,他挥了挥手,身后的人再次冲了上来。
赵虎气得咬牙,一边指挥着手下抵抗,一边在心里把陈轩骂了千百遍。这一切,都是陈轩搞出来的!
就在双方打得难解难分的时候,远处传来了警灯闪烁的光芒,越来越近。
“警察来了!”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
刀疤刘脸色变了变,他不怕警察,但也不想惹麻烦。他恶狠狠地瞪了赵虎一眼:“算你运气好!这笔账,我记下了!”
说完,他手一挥,带着人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赵虎也不敢久留,连忙带着手下狼狈地撤离。
回到别墅,赵虎瘫坐在沙发上,浑身是伤,狼狈不堪。他看着满地的狼藉,心里充满了绝望和愤怒。他知道,自己已经撑不下去了。资金链断裂,人手被牵制,还惹上了刀疤刘和警察,现在的他,就像一只被逼到悬崖边的困兽。
“虎哥,我们……我们还是跑吧?”阿彪小心翼翼地提议。
跑?赵虎苦笑。他把滨海搅得天翻地覆,得罪了陈轩,还惹上了刀疤刘,就算跑,又能跑到哪里去?
“跑不了了。”赵虎喃喃道,眼神空洞。
二
第二天一早,陈轩的鱼摊前,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是阿彪。
他看起来憔悴了很多,眼睛里布满了血丝,见到陈轩,他“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轩爷,求您高抬贵手,放虎哥一条生路吧!”阿彪泣不成声,“虎哥知道错了,他不该来滨海撒野,不该得罪您……我们现在就走,永远不再回来!”
陈轩看着他,没有说话。
阿彪继续道:“虎哥手里还有一批货,我们把货卖了,给老刘赔偿医药费,再给张老板赔罪……求您了,轩爷!”
陈轩沉默了片刻,缓缓开口:“赵虎呢?”
“他……他在别墅里等着,他说如果您不答应,他就……他就自己了断。”阿彪哽咽着说。
陈轩拿起刀,继续刮着鱼鳞,仿佛没听到他的话。
阿彪急了,不停地磕头:“轩爷,求您了!我给您磕头了!”
周围的人都围了过来,看着这一幕,议论纷纷。
陈轩停下手里的刀,看着阿彪:“起来吧。”
阿彪愣了一下,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告诉赵虎,”陈轩的声音平静,“把他占的场子还回来,赔偿所有损失,然后滚出滨海。我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阿彪喜极而泣,连连磕头:“谢谢轩爷!谢谢轩爷!我这就去告诉虎哥!”
说完,他爬起来,飞快地跑了。
周围的人都松了一口气,有人对陈轩说:“阿轩,你这是积德了。”
陈轩笑了笑,没说话。他不是心软,只是觉得,赵虎已经不值得他再动手了。放他一条生路,既能显示自己的度量,又能彻底解决问题,何乐而不为?
三
当天下午,赵虎就带着剩下的人,灰溜溜地离开了滨海。
他遵守了承诺,把占的场子都还了回来,赔偿了老刘的医药费和张老板的损失。据说,他离开的时候,连头都没敢回。
赵虎走了,滨海市的地下世界再次恢复了平静。
只是,经过这一次风波,人们看陈轩的眼神,已经完全不一样了。那个曾经的“轩爷”,虽然依旧守着他的鱼摊,但在人们心中,他已经重新成为了滨海市地下世界的主宰。
这天晚上,陈轩请了老周、张猛、林伟、王强等兄弟,在一家小酒馆里喝酒。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张猛端起酒杯,大声道:“轩爷,敬您一杯!要不是您,我们这些人,还不知道被赵虎那杂碎欺负成什么样呢!”
“对!敬轩爷!”众人纷纷举杯。
陈轩端起酒杯,和大家碰了一下,一饮而尽。
“都是兄弟,不说这些。”陈轩笑着说,“以后,滨海市的规矩,还是我们自己定。”
“好!”众人齐声应道,脸上都洋溢着兴奋的笑容。
酒馆里的气氛越来越热烈,大家回忆着当年的往事,畅谈着未来的打算,仿佛又回到了当年那个热血沸腾的年代。
陈轩看着眼前这些兄弟,心里充满了感慨。他知道,自己这一辈子,大概是离不开这片土地,离不开这些兄弟了。
夜深了,大家都喝得差不多了,互相搀扶着离开了酒馆。
陈轩独自一人走在回家的路上,夜风吹拂着他的脸颊,带着一丝凉意。
他抬头望向天空,月亮很圆,星星很亮。
滨海市的夜晚,依旧那么宁静而美丽。
只是,陈轩知道,这片宁静的背后,是无数人的守护和付出。而他,将继续守着他的鱼摊,守着这片土地,守着他的兄弟,直到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