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头一烫,云绵绵猛地睁眼。
不是林素婉的情绪又窜上来,而是体内三股灵力在打架——雷、光、暗,像三只互不认账的猫,在她经脉里挠得她脑仁嗡嗡响。碧玉葫芦贴着腰侧,震得发麻,像是里面塞了台老式震动仪。
“行吧。”她咬牙,“刚才掀桌子还没掀够是吧?”
她没动,反而往空间深处退了一步。脚底刚踩实,整片地面就抖了一下,灵泉倒流,水柱冲天而起又砸回来,三条灵脉扭得跟触手怪似的,啪啪抽打虚空。空间壁障裂开细纹,像被小孩拿铅笔划过的玻璃。
识海里,一行血字一闪而过:**越界!封印反噬!**
“哦,系统终于肯说话了?”她冷笑,“早干嘛去了?等我快炸了才报警?”
话音未落,一道白影从乱流中甩出来,银发乱飘,手里算盘转得飞快,啪啪作响。
“你个小祖宗!”云砚落地一个踉跄,差点被翻滚的灵石砸中脑袋,“吞个战场遗迹而已,你要把空间当自助餐吃到撑破肚皮?”
“我想着,多吞点,好过年。”云绵绵盘膝坐下,指尖在眉心一点,族纹灼烧般刺痛,“反正咱家空间也是反向绑定,我不榨它,它迟早反榨我。”
“你还真当它是韭菜?”云砚一边骂,一边掐诀布阵,鎏金算盘自动拆解成符链,缠住东侧暴走的灵脉,“《万象天衍阵》只剩三成,你再这么搞,明天就得给我收尸!”
“那您老可得站远点。”她咧嘴一笑,忽然撕开丹田气海,“要死一起死,好歹我还能给您凑个九阶陪葬品。”
云砚:“……你属螃蟹的?横着走就算了还自带爆破?”
云绵绵没理他,闭眼深吸一口气。
上一秒还在想怎么压制暴走能量,下一秒脑子里蹦出个离谱念头——既然压不住,那就别压了。
“混沌系统有序重构……”她低声念叨,“扰动越大,越容易找到稳定支点。”
现代读博时搞量子模拟的套路,现在拿来治修真界的bug,居然还有点适配。
她抬手,指尖凝出一张紫雷符,不是往外甩,而是往自己经脉里贴。
云砚瞪眼:“你干啥?自爆式疗伤?”
“引流。”她笑,“洪峰来了不修堤,咱直接挖条新河。”
雷符入体,瞬间炸开。狂暴的能量顺着她画的“引流阵”奔腾而下,像一群疯牛被赶进峡谷,横冲直撞,但总算有了方向。她额头冷汗直冒,唇色发白,却咬牙撑着没喊一声。
“你还真敢玩!”云砚看得心惊肉跳,“这哪是修炼?这是拿命拼操作系统升级包!”
“系统都提示‘该抢了’。”她喘了口气,“我不抢,难道等林家摆好合卺酒再抢?”
话音刚落,额头红痣猛地一跳,烫得像是有人拿烙铁按上去。她几乎是本能地,又抽出一张雷符,这次直接拍在红痣上。
“不是要反噬吗?”她低笑,“那我就连你的脾气一起抢!”
轰——
符纸炸开,雷息顺着红痣灌入识海,竟与暴走的能量撞在一起。本该炸得她神魂俱灭,结果诡异的是,两股力量没拼个你死我活,反而开始融合,化作一股湛紫色的雷流,直冲空间核心。
祖地中央,地面龟裂,一道漩涡缓缓升起。
先是电光乱闪,接着紫浆翻涌,最后轰然一声,一座池子凭空成型——池面雷蛇游走,池底似有古老符文沉浮,整片空间的躁动竟一点点平复下来。
云砚瘫坐在地,手里算盘都掉了:“你这……这是把空间当炼丹炉,自己当药引,硬生生熬出个雷池?”
“不。”云绵绵睁开眼,瞳孔闪过一丝紫芒,“我是让空间自己进化。”
她低头看掌心,雷纹比之前更深,像是刻进皮肤里的电路板。额头红痣颜色也变了,不再是鲜红,而是泛着暗金的纹路,隐约成形,像某种古老图腾。
识海静了几秒,终于又蹦出一行小字:**逆袭值+200,解锁‘雷狱试炼’区域**。
她笑了:“看来系统也服软了。”
云砚喘着粗气,从袖子里摸出颗灵果咔哧啃了一口,边嚼边骂:“下次再这么玩,我真不管你了。空间炸了也就炸了,省得天天被你折腾得像个二手家电维修站。”
他说完就要走,脚步一顿,回头看了眼雷池,默默从指环里取出一枚符纸,轻轻嵌进祭坛基座。符纸无声融化,像滴进水里的墨。
云绵绵装没看见。
等他走了,她才慢慢起身,走到雷池边。
池面如镜,映不出人影,只有一片翻滚的紫雷。她伸手探过去,雷浆自动避开指尖,仿佛认得她。
“以后你就叫‘高压锅’。”她嘀咕,“谁惹我,丢进去炖八成熟。”
她正说着,忽然察觉不对。
雷池深处,传来一阵极轻微的搏动,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沉睡,却被她强行唤醒。
她眯眼。
不是错觉。
这雷池,不只是能量凝聚那么简单——它有意识。
或者说,它本来就在等她。
她收回手,袖口滑落半寸,露出手腕内侧一道新出现的印记,形状和雷池轮廓一模一样。
同一时刻,千里之外,林家密室。
林素婉猛然抬头,手中玉杯应声碎裂。
她盯着掌心渗出的血,眼神恍惚。
“为什么……我的心跳,和你同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