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亮,丹房外的青石板还泛着夜露的湿气。云绵绵推开窗扇时,指尖被冷风一激,额角红痣微微发烫,脑海里闪过一行小字:“兔耳效应全面激活。”
她眨了眨眼,低头看向掌心那枚残留黑气的丹药,轻轻一捏,碎成粉末随风飘散。
“来得正好。”她嘀咕一声,转身从碧玉葫芦里倒出三滴银光流转的液体,屈指一弹,雷髓融入晨雾,在整座丹盟上空铺开一层无形屏障。
没过多久,讲堂方向传来骚动。
“我的耳朵怎么在动?!”
“谁碰我头了?!不对……它自己长出来了!”
“雪白的?还是软的?!这什么鬼东西!!”
云绵绵拎起早备好的小竹篮,里面整齐码着一堆胡萝卜形状的小丹丸,脚尖一点屋檐,轻巧跃上屋顶。她盘腿坐下,晃着小腿,清了清嗓子喊:“各位道友注意啦——变异洗髓丹副作用发作,请自觉排队领取解药!每人两千灵石,先到先得,过时不候哦~”
底下乱成一团。三十多名弟子东倒西歪地挤在院子里,有人捂着头顶抽搐的绒毛尖叫,有人试图用灵力烧掉耳朵结果烫得直跳脚。更离谱的是陈立,正蹲在墙根处拼命按住自己不断耸动的兔耳,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胡闹!这是严重违反丹道律令的行为!”他怒吼,声音却因耳廓抖动显得格外滑稽,“立刻交出解药配方!否则我以执法长老身份——”
话没说完,他脚下一麻,整个人原地蹦了三下,头顶兔耳炸成了蒲公英状。
原来早在他靠近前,云绵绵就在地面布了微型雷阵,专治不听话的大人。
她歪头装无辜,手指抵在唇边:“哎呀,长老您也中招啦?要不要优先服务?不过呢——”拖长音,“加钱。”
“你!”陈立气得嘴唇发抖,抬手就要召出法器,可灵力刚运转到一半,耳朵又不受控地左右摇摆,引来周围一片哄笑。
“看啊!陈长老还会点头打招呼!”
“是不是以后叫‘兔长’更合适?”
云绵绵趁机提高嗓门:“友情提示——据空间观测数据显示,今晚月圆之夜,所有未服解药者将自动触发‘蹦跳模式’,连续跳跃九次,不分场合,无法抑制。已有三位师兄试过了,反应非常真实。”
人群瞬间安静了一瞬,紧接着争先恐后往她这边涌。
云砚这时候慢悠悠从侧门晃出来,怀里抱着鎏金算盘,一边走一边噼啪打得震天响。“三十七人登记在册,收款七万四千灵石,其中陈长老账户冻结,记赊账四千。”他眯着眼扫视全场,“建议抵押长老令,或者拿命根子换。”
“我没欠她钱!”陈立嘶吼。
“那你耳朵为什么还在抖?”云绵绵反问。
“是风吹的!”
“今儿无风。”云砚补刀。
眼看队伍越排越长,有人开始嘀咕:“谁知道这真是解药?搞不好又是毒丹升级版。”
一个少年梗着脖子冲上来:“我不信!我现在就吃给你看!要是有问题,我告到丹盟总坛去!”
他说完一把抢过丹药吞了下去。
三息后,捂着肚子蹲下:“疼!我肠子打结了!你又下毒!”
云绵绵叹口气,走过去两指一搭他手腕,眉头微皱:“你昨晚偷吃了厨房霉豆腐拌臭鸡蛋吧?体内菌群失调,怪不得我。”
她指尖掠过少年眉心,一道温和雷丝渗入经脉,引动内息循环。少年“嗝”地打了个响亮的饱嗝,脸色立马红润起来。
“好了?”云绵绵问。
“好了……”少年愣愣点头。
围观众人哗然。
“真有效?”
“我也要我也要!”
“能不能分期付款?”
“可以。”云绵绵微笑,“但多试一次加五百灵石哦~支持花灵、借灵、刷脸贷,陈长老还能以劳代偿,比如负责每天清晨给大家拔萝卜。”
陈立咬牙切齿,却被云砚一把按住肩膀:“别挣扎了,你耳朵刚冒新芽,再抖就秃了。”
就在这时,天空一道剑光划过,稳稳停在丹盟上空。
洛玄离站在飞剑上,玄色广袖垂落,目光扫过满院兔耳修士,眉梢微挑。
云绵绵仰头,举起手中胡萝卜丹药晃了晃:“师叔来一颗吗?买二送一,限购。”
他没说话,袖袍轻拂,剑气凝形,在空中写下两个字:有趣。
随即转身离去,连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留。
底下顿时炸锅。
“连剑道魁首都觉得有意思?”
“那这不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赶紧付钱!别等政策变了!”
灵石哗啦啦往云砚的算盘上堆,老头乐得合不拢嘴,偷偷摸出一张黄纸,唰唰写下《兔耳军团影相拍卖预告》,准备午市开拍。
云绵绵坐在屋顶边缘,晃着小脚,手里把玩着刚收来的灵石袋,嘴角翘得像月初的新月。她低头看了眼碧玉葫芦,轻轻敲了两下。
系统无声回应,只有一行小字浮现脑海:【逆袭值+300,解锁区域:暗渊育兽池】。
她勾唇一笑,顺手从葫芦深处取出一枚泛着幽光的种子,指尖雷丝缠绕,悄然埋进屋檐瓦缝。
“等你们进化出尾巴,才好玩呢。”
这时,陈立突然挣脱云砚钳制,踉跄冲到院子中央,指着她大喊:“云绵绵!你别以为这样就能翻身!林家不会放过你——”
话音未落,头顶兔耳猛地一颤,身体不受控地原地蹦了三下,最后一跳还摔了个屁股墩。
云绵绵拍拍手:“瞧见没?不付款的后果,已经开始了。”
她站起身,朝云砚使了个眼色。
老头心领神会,翻开账本大声宣布:“今日营业结束!明日同一时间,推出限量款‘静耳丹’,服用后保证耳朵不再乱动——只要三千灵石,附赠防抓挠头套一副!”
人群依依不舍散去,不少人临走还回头张望,生怕错过下次促销。
云绵绵蹲在屋脊上,望着满院狼藉的脚印和零星掉落的绒毛,轻轻哼起小调。
远处钟楼响起辰时鼓声,惊飞一群栖鸟。
其中一只掠过丹房屋顶时,翅膀扫落一块瓦片。
瓦片砸在晾药架上,震得一只陶罐倾斜,半截发黑的腐骨草滚落泥地,被一只刚冒出土面的嫩芽悄然缠住。
那嫩芽顶端生出一对细小的耳状叶,轻轻晃了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