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究比不上真正的少年。
林予白他,干净的像一张白纸。
皇上真心疼爱妞妞,只想给她这世上最好的,我也是。”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自己这光风霁月的好看皮囊下面到底藏了多少阴暗丑恶,只有宋易行自己最一清二楚。
“我的妞妞,就该拥有最好的。”
他嘴角的笑容加深了几分,抬眼看着面前的好友,一字一句都带着警告。
“我不配,你也别惦记。”
“谁惦记了?”
周钦南拍在他肩膀上的手,加重了一些力气。
“本世子是长乐她表哥,一开始就是,这辈子都是!
你也知道我都已经被皇上赐婚了,等到今年十月份,我就该迎娶我的郡王妃入府!
太子的嫡长子都三岁了,少言也已经当了爹。等今年我再一大婚,到时候咱们四个里面三个都有了着落,就剩下你一个孤家寡人的。
啧,真是想想就可怜你。
不是我胡说八道的乱猜呀宋易行,我就好奇这么多年你当命一样守着的宝贝突然被抢走了,这辈子真的能甘心吗?”
很是故意的摇了摇头,收回左手背在身后慢慢腾腾的晃悠了出去,留下宋易行独自坐在屋里。
许久许久之后,突然信件上又去找你这几个字,慢慢的被洇湿晕染开了一点点痕迹。
“不甘心。可是妞妞说我是她的兄长,那我就是她的兄长。”
呓语一般的哽咽里带着小心翼翼的委屈,竟然也学着那个爱哭的少年一样,渴望能被谁哄一哄。
嗤,你可真不要脸啊!
宋易行抬手撑住额头,遮挡去刺入眼中那些会让人生疼流泪的余晖。
跟其他人兵荒马乱的心情不同,虎妞妞这一路走的还算顺畅。
毕竟是山林里的扛把子,虽然她手里那张稀烂的地图起不到什么大作用,但是大致方向是对的。
其他的细节认路方面,全靠各路彼此不熟的山林兽兽们,拎着小命搅尽脑汁的众筹。
终于十天之后,在又成功打服一只花豹的时候,她跟不眠不休前来找人的柳大虎等人撞上了。
“郡主,可算找到您了!”
柳大虎撸了一把布满血丝的通红眼眸,激动的带着人冲过去跪下行礼。
“属下见过郡主!”
“都起来吧。”
原本虎妞妞还把花豹按在地上摩擦逼问路线,现在倒是用不着了。所以格外好心情的松开手,又小心眼子的踹了一脚。
“肺雾豹你走吧,连个路都不会指,你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本来还想把你带回动物园去上班,但是想想你这智商,我不敢要。
赶紧走!”
挨打又挨骂了的花豹不敢呲牙,怂嘎嘎的瘸着腿跑远了。
碰到这么个像人却又不是人的玩意儿,算豹倒霉。
搬家,豹豹要连夜搬家!
(;′??Д??`)
“虎妞妞,你没事儿吧?”
被吩咐乖乖到大石头后面藏好,不许出来拖后腿添乱的哭包白,哭唧唧的抱着自己冲过来。
“我没事儿,你别哭!”
“对不起,我忍不住…”
这可怜孩子,不知道有一种人叫泪失禁体质。明明心里想着要坚强,要安慰,要表现的像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可他那眼睛却不听话,非要在喜欢的人面前哭的梨花带雨。
虎妞妞心累的直叹气。
唉,真的要愁死孩子了!
还是我家易哥儿好,从来不这么哭哭唧唧的,打小就好养活。
“兄长他们到哪儿了?”
“启禀郡主,属下等人是从峒阳城一路翻山越岭找过来的。那时候闻大人说休整两日便赶赴北元京都,现在掐指算一算,估摸着世子他们早已经入了北元地界。”
“那走吧,我们快点去追赶!”
“…是。”
柳大虎作为打小看着长乐郡主长大的护卫,他很清楚这位的性子和本事。反正世子也吩咐了找到人先跟好,那郡主决定回京还是去北元,他们这些当属下的听从着便是。
留下人手去官道,跟弟弟带的那一路人手报个信儿,再去给京城那边报个信儿,说长乐郡主找着了。
安排好以后,一行人跨马扬鞭,风风火火的往北元国跑。
大概是宋易行太了解虎妞妞,知道她肯定不会乖乖回去。
因此在通往北元京都的路上,遇到的每一个关口住过的每一个驿站,他都留下了口信好让人家放行,所以虎妞妞接下来的路途格外畅通无阻。
如果不是林予白的小身板子,实在受不了日夜兼程的骑马赶路,那么虎妞妞绝对可以更快追赶上她的弱鸡兄长。
不过好在使臣团走的不算快,他们只需要掐着正正好的时间赶到北元京都,贺元皇大寿即可。
去早了不大好,毕竟上赶着的不是买卖,倒是容易让人看轻。当然也不能去迟了,要不然得伤了两国友谊。
这其中的尺度拿捏,需得好好把握。
所以越是快到玉京,带队的闻尚书反而赶路的速度越慢。甚至还在一处府城又歇了两日,给出的理由是使臣团里有人水土不服失眠心悸。
驿站的天字房内,闻筹端着茶盏愁眉苦脸。眼睁睁的看着那素来有君子如玉之美誉的宋少卿,又死皮赖脸的坐在了他对面。
“世叔安好。”
“不,你世叔不大好。”
闻筹牙疼的抖了一下胡子,把手中茶盏轻轻搁置在桌面上,颇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
“上回是有人水土不服歇了两日,上上回是夜半落雨有人染了风寒,再上上回是有人吃撑伤了肠胃。
易行呐,老夫我打年轻的时候起,便跟着那些老大人们出使过周边诸国。你不能让我头一回带队,就把所有人都给整的病病殃殃对不对?
这不合道理。
不知道的还以为老夫我克他们!”
先把丑话说在头里,这回说啥也不能再被绊住脚程了。
宋易行没有立即反驳,只是伸出染着薄茧的右手,殷勤的替他这苦逼世叔斟了一杯清茶。
到底也是知道这人前途不可限量,闻筹倒也并没有故意结怨的想法。所以很给面子的重新端起茶盏,喝了两口。
“世叔,大郯人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