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景刚结束关于水动力发动机技术的介绍,包厢内的空气却凝固得几乎能拧出水来。
江先生。张明远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镜片后的双眼闪烁着怀疑的光芒,您知道您刚才描述的能量转化效率,已经打破了热力学第二定律吗?
这位前国家新能源实验室首席工程师的声音并不大,却在包厢内激起一阵低声议论。
江景面色不变:张博士,我理解您的怀疑。但这正是我们技术的突破之处。
突破?材料学专家李教授忍不住插话,他五十多岁,头发花白,说话带着浓重的学术腔,年轻人,我在材料领域研究了三十年,从没听说过哪种催化剂能实现水分子在常温下的可控核聚变!
陈薇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这位哈佛商学院毕业的商业精英眼中闪烁着审慎的光芒:江先生,恕我直言,如果您真有这种级别的技术,应该早就被国家列为最高机密了,怎么会...
她意味深长地环顾包厢,在商业餐厅里公开讨论?
包厢内响起几声轻笑。江景注意到,就连一直沉默的黑客王烨也挑了挑眉,口罩上方露出的眼睛里写满了这人在吹牛。
各位的怀疑很合理。江景不慌不忙地说道,似乎胸有成竹,但科学进步往往来自对现有认知的突破,不是吗?
科学进步需要实证,而不是ppt。张明远冷冷地说,他面前的餐盘几乎没动过,江先生,您有实验数据吗?哪怕是最初步的?
江景放下刀叉,擦了擦嘴角:事实上,我们已经有了一台原型机。
这句话像一颗炸弹落入平静的湖面。原本低声交谈的人们突然安静下来,十几双眼睛齐刷刷盯向江景。
原型机?赵铁军粗犷的脸上第一次露出惊讶,这位前特种部队指挥官的声音如同砂纸摩擦,您是说...已经造出来了?
就在城郊的研发车间。江景从容地回答,昨天刚完成最后组装。
一阵沉默后,金融专家刘总突然笑出声来:江总,您这玩笑开大了。这种级别的技术,从理论到原型机至少要十年研发周期,您...
刘总说得对。机械工程专家吴工接口道,他四十出头,手上满是机油洗不净的痕迹,我做发动机二十年,光是材料耐受性测试就要做三年。您说已经组装完成?除非是玩具模型!
包厢内的质疑声越来越大,就连一直保持职业微笑的张三律师也皱起眉头:江先生,我必须提醒您,如果这是某种...营销策略,可能会涉及商业欺诈。
江景的目光扫过在座的每一个人,他能清晰地感受到那种不信任的氛围——这些在各领域摸爬滚打多年的专家们,怎么可能轻易相信一个年轻人能完成国家级实验室都做不到的突破?
各位。江景站起身,声音沉稳有力,我知道空口无凭。既然大家都有疑虑...他拿起餐巾擦了擦手,不如现在就跟我去车间看看如何?
这个提议让包厢再次安静下来。众人面面相觑,显然没想到江景会如此干脆。
陈薇第一个站起来,她的眼中闪烁着精明商人的警惕:江先生,您确定要现在展示?如果...效果不如预期呢?
那就证明我是个骗子。江景直视她的眼睛,陈博士可以当场揭穿我,还能在业内赢得慧眼如炬的美名。
这句半开玩笑的话让气氛稍微缓和了些,但怀疑的情绪依然浓重。
有意思。王烨终于摘下了口罩,露出一张异常苍白的年轻脸庞,我赌五毛钱是骗局。
张明远叹了口气,像是面对一个执迷不悟的学生:江先生,作为科学工作者,我必须提醒您,科学不是魔术,不可能...
张博士。江景打断他,您还记得钱老发表的xxx弹道理论吗?
张明远点点头,疑惑道:知道,怎么了...
那个理论在当时简直无人理解,是因为太超前了。江景意味深长地说,有时候,真理确实掌握在少数人手中。
这番话似乎触动了张明远,他沉默片刻,突然站起身:好,我就去看看你的。
有了张明远带头,其他人也陆续起身。江景注意到他们交换的眼神——有好奇的,有不屑的,更多的是等着看笑话的。
三辆商务车组成的车队驶向城郊。途中,江景听到后座上的几位专家小声议论。
肯定是某种燃料电池的变种...
说不定只是把电解水装置包装一下...
年轻人想出名想疯了...
江景嘴角微微上扬。他知道,再过不久,这些窃窃私语就会变成惊叹。
研发车间位于一个不起眼的工业园区内,外表普通得令人失望。
下车时,李教授忍不住摇头:就这?改变世界能源格局的发明,在这种地方研发?
这里方便,无人打扰。江景轻松地回应,掏出钥匙打开大门。
车间内部比外表看起来专业得多,各种精密仪器整齐排列,中央的工作台上,一台约汽车发动机大小的装置被半透明的防尘罩覆盖着。
这就是...陈薇的声音有些发抖,不知是因为期待还是怀疑。
江景大步走向工作台,一把掀开防尘罩:水动力发动机原型机,型号x-1。
众人围拢过来,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奇特的紧张感。
那台装置看起来...太普通了。银灰色的金属外壳,几根管道连接着水槽和测试设备,没有任何想象中的黑科技感。
就这?吴工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外壳,材料是普通航空铝,耐高温性能根本不够...
张明远已经蹲下身检查接口:这个设计...太简陋了。连基本的安全阀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