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戟之锋：月飨祭终章
第十五章：冥王星的影子
将昏迷的男人抬上学园急救车时，已是深夜十点四十分。急救车的鸣笛声渐渐消失在夜色里，桔梗巷恢复了短暂的寂静，只剩下地上未清理干净的深褐色汤汁痕迹，在昏暗的路灯下泛着诡异的光。
李浩掏出手机，指尖在屏幕上快速滑动，调出了一个加密的通讯录。置顶联系人的备注只有两个字——“宗卫”。他走到小巷入口处的阴影里，按下了通话键，电话几乎在瞬间被接通。
“李浩？这个时间联系我，是祭典出问题了？”
薙切宗卫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带着一贯的沉稳，却又隐隐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作为远月学园的安全负责人，他不仅掌管着学园的安保系统，更是少数几个知道黑暗料理界外围组织“冥王星”存在的核心成员。多年来，他一直在暗中追踪“冥王星”的动向，深知这个组织的危险程度。
“是，深夜料理人出现了。”李浩的声音压得很低，目光警惕地扫过四周，确认没有可疑人员后才继续说道，“在桔梗巷，摆摊制作带有精神干扰属性的恶意料理，已经有一位游客误食后昏迷，目前已送往医务室。根据系统检测，对方的手法符合‘冥王星’的协作特征，他们很可能已经潜入祭典。”
听筒那头沉默了几秒，薙切宗卫的声音变得更加凝重：“‘冥王星’盯上远月不是一天两天了，他们一直想要远月的料理研究资源、特殊食材培育技术，还有核心资料库的权限。但之前几次都被我们拦在了学园之外，这次借着月飨祭的热闹潜入，显然是有备而来。只是目前还不清楚，他们的具体目标到底是什么。”
“我怀疑，他们的目标和绘里奈有关。”李浩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推测，“今晚出现的深夜料理人，手法侧重精神干扰，专门针对人的感官和意识。而绘里奈的‘神之舌’对异常味觉、恶意成分的感知最为敏锐，是远月最能快速识别这类恶意料理的人。他们在这个时候用这种料理搞事，未必是真的想伤害游客，更像是在试探绘里奈的感知底线——看看她能多快察觉异常，能承受多大的恶意味觉冲击。”
电话那头的薙切宗卫轻轻“嗯”了一声，显然认同这个推测：“绘里奈的神之舌是远月的重要资产，也是很多黑暗料理组织觊觎的对象。如果‘冥王星’能控制或干扰她的神之舌，远月对恶意料理的防御会直接削弱一半。你先保护好绘里奈，我立刻调派精锐警卫，加强研究楼、资料库和中央仓库的巡逻力度，同时排查所有祭典摊位的登记信息，找出隐藏的可疑人员。有任何情况，随时联系我。”
“明白。”李浩挂断电话，转身看向小巷深处。
绘里奈正站在月光下，米白色的浴衣被晚风吹得轻轻晃动，发梢也跟着飘起。她仰着头，望着后山黑漆漆的树林，眼神有些出神，精致的眉头微微蹙着，脸色比刚才更苍白了些。显然，刚才那股恶意料理的味道还残留在她的神之舌上，那种冰冷、尖锐的味觉冲击，让她胃里隐隐发沉，连呼吸都带着一丝滞涩。
李浩走过去，从口袋里掏出一瓶温水，拧开瓶盖递到她面前：“喝点水，能缓解一下味觉残留的不适感。”
绘里奈回过神，接过水瓶，小口喝了两口。温水滑过喉咙，确实冲淡了几分舌尖的刺痛感，她才轻轻叹了口气，转头看向李浩，眼神里带着困惑和一丝不安：“我在想，‘冥王星’到底想要什么。”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远月的研究资源、特殊食材技术确实很重要，值得他们冒险潜入。但深夜料理人是黑暗料理界里出了名的‘独行派’，很少和其他组织合作。‘冥王星’能说动他们一起行动，显然给出的利益远超这些技术……他们的目标，应该不止这么简单。”
作为薙切家的继承人，绘里奈从小就接触远月的核心事务，对料理界的各方势力也有所了解。她很清楚，“冥王星”虽然只是黑暗料理界的外围组织，却极其谨慎，从不做没有绝对利益的事。这次动用深夜料理人，还在祭典上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背后一定藏着更大的图谋。
李浩望着远处灯火通明的研究楼——那栋白色的建筑在夜色里格外显眼，顶层的实验室还亮着灯，显然有研究人员在加班。他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边缘，缓缓开口：“或许，他们想要的是‘钥匙’。”
“钥匙？”绘里奈愣住了。
“远月建校几百年，积累的料理资料不止是普通的配方和技术。”李浩的声音带着几分严肃，“我之前在整理学园古籍时看到过记载，远月的初代校长曾发现过一种‘精神食材’——这种食材能通过特殊的料理手法，轻微影响人的情绪和感知。后来的历代研究人员，一直在深入探索这类食材的秘密，甚至记录了不少能精准调控精神状态的特殊料理配方。这些资料，全都锁在资料库的最高权限区域。”
他转头看向绘里奈，眼神变得格外认真：“而你的神之舌，就是能打开这些秘密的‘钥匙’。只有你的舌头，能精准分辨出‘精神食材’的细微差异，能尝出那些特殊料理里隐藏的味觉密码。‘冥王星’想要的，可能不是现有的研究成果，而是借助你的神之舌，获取那些被封存的‘精神料理’秘密——一旦他们掌握了这种能影响人精神的料理技术，后果不堪设想。”
绘里奈的心脏猛地一沉。她一直知道神之舌是特殊的能力，却没想到，这份能力竟会成为黑暗组织觊觎的“钥匙”。那些被封存的“精神料理”，如果落入别有用心的人手里，很可能会变成操控他人、破坏料理界秩序的工具。
就在这时，李浩视网膜上的系统面板突然疯狂闪烁，红色的警报提示瞬间覆盖了整个视野，刺耳的警报声在脑海里炸开：
「紧急警报！检测到两名‘冥王星’成员试图潜入研究楼b区！已触发区域门禁警报！目标人物特征：一男一女，穿着米黄色情侣浴衣，携带微型摄像头及门禁破解工具！」
“不好！”李浩低喝一声，拉着绘里奈的手腕就往研究楼的方向跑，“他们的目标果然是研究楼！b区是特殊食材储存室和初代研究资料陈列区，不能让他们进去！”
绘里奈被他拉着，快步跟上，心跳得飞快。晚风在耳边呼啸，路边的灯笼影子飞速后退，她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和脚步声，还有远处传来的隐约警报声——那是研究楼的安保系统被触发后发出的警示。
两人跑了大约五分钟，终于抵达研究楼。这栋白色的建筑外已经围了不少警卫，他们穿着黑色的制服，手里握着电击棍，正警惕地盯着研究楼的侧门。侧门处，两名警卫正押着一男一女，那两人果然穿着米黄色的情侣浴衣，和系统提示的特征完全一致。
“李浩先生，薙切小姐！”负责带队的警卫队长看到两人，立刻迎了上来，语气急促，“这两个人刚才试图用破解工具打开b区的门禁，触发了警报。我们在他们身上搜出了微型摄像头、信号发射器和好几片能干扰监控的磁片。”
李浩和绘里奈走到被押着的两人面前。那男人低着头，黑色的头发遮住了脸，看不清表情，只是肩膀微微颤抖，似乎有些紧张；而女人则抬起头，脸上没有丝毫慌乱，反而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她的目光扫过李浩，最后落在绘里奈身上，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弧度。
“你就是薙切绘里奈？”女人的声音很细，却带着刺骨的寒意，“传说中的‘神之舌’，果然名不虚传——刚才在桔梗巷，我们的人只是摆了个摊，就被你和这个男人盯上了。”
她顿了顿，眼神像毒蛇一样盯着绘里奈，语气里满是毫不掩饰的恶意：“可惜啊，你很快就会知道，这所谓的‘神之舌’，到底是上天的恩赐，还是让你痛苦不堪的诅咒。”
绘里奈的心头猛地一紧，指尖下意识地攥紧了水瓶。女人的眼神太可怕了，那里面藏着的不是简单的敌意，而是一种近乎疯狂的期待——期待着她被神之舌折磨、被恶意味觉击垮的样子。
李浩往前踏出一步，挡在绘里奈身前，阴影恰好将她完全护住。他的目光冷冷地盯着女人，声音没有一丝温度：“别在这装神弄鬼。你们的首领，才波朝阳，是不是也来了？”
“才波朝阳”这四个字刚出口，女人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眼神里闪过一丝明显的惊讶，甚至连一直低着头的男人都猛地抬起头，露出了慌乱的表情。
看到两人的反应，李浩心里立刻有了数。看来，之前从“冥王星”外围成员那里得到的情报是对的——深夜料理人的首领才波朝阳，不仅和“冥王星”有着深度合作，甚至可能亲自参与了这次针对远月的行动。
才波朝阳，曾经是远月的天才学生才波城一郎的弟子，后来因理念不合离开，投身黑暗料理界，擅长将“精神干扰”与料理完美结合，制作出能彻底摧毁人味觉感知的恶意料理。多年来，他一直对远月怀恨在心，更是多次试图夺取远月的核心料理资料。
“你……你怎么会知道首领的名字？”女人的声音终于有了一丝颤抖，之前的镇定荡然无存，“这不可能！我们的计划很隐秘，你们怎么会……”
“没有什么计划是绝对隐秘的。”李浩打断她的话，语气冰冷，“你们以为借着月飨祭的热闹就能掩盖行踪，以为用深夜料理人做诱饵就能转移我们的注意力？太天真了。现在，把你们的计划全盘托出——才波朝阳在哪？他的目标到底是什么？”
女人咬紧嘴唇，眼神里闪过一丝挣扎，却最终还是闭紧了嘴，不再说话。显然，她已经做好了被抓的准备，绝不会轻易泄露情报。
警卫队长上前一步，对李浩低声道：“李浩先生，要不要把他们带回审讯室？用特殊手段，说不定能问出点什么。”
李浩摇了摇头。他很清楚，“冥王星”的成员都经过严格训练，普通的审讯手段根本没用，反而可能打草惊蛇，让隐藏在暗处的才波朝阳提前行动。
他转头看向绘里奈，发现她正盯着那个女人，眉头皱得更紧了，脸色也比刚才更白。显然，女人刚才那句“神之舌是诅咒”的话，让她受到了不小的冲击。
李浩轻轻拍了拍绘里奈的肩膀，语气放缓了些：“别在意她说的话。你的神之舌不是诅咒，是保护远月、保护料理界的力量。我们一定会找到才波朝阳，阻止他们的计划。”
绘里奈抬起头，看着李浩坚定的眼神，心里的不安渐渐消散了些。她点了点头，握紧了拳头，眼神重新变得坚定：“你说得对。我的神之舌，绝不会成为他们的工具。我会用它，找出所有隐藏的恶意料理，阻止他们的阴谋。”
就在这时，研究楼顶层的实验室突然传来一声闷响，紧接着，一道红色的信号弹从实验室的窗户里射出，在夜空中炸开，形成了一个诡异的骷髅图案——那是“冥王星”的标志。
“不好！”警卫队长脸色大变，“是调虎离山！他们的目标是顶层实验室！”
李浩抬头看向顶层的窗户，目标闪过一丝冷意。才波朝阳果然来了，而且比他们预想的更狡猾——用潜入b区的两人吸引注意力，真正的目标，是存放着最新“精神食材”研究数据的顶层实验室。
“绘里奈，你留在这里，和警卫一起看好这两个人，防止他们的同伙来救场。”李浩快速做出安排，“我去顶层实验室，阻止才波朝阳！”
“我跟你一起去！”绘里奈立刻说道，“顶层实验室的研究数据只有我的权限能解锁，而且我的神之舌能快速识别他制作的恶意料理，能帮上忙！”
李浩看着绘里奈坚定的眼神，知道她不会轻易放弃。他点了点头：“好，那我们一起去！注意安全，一旦遇到危险，立刻躲到我身后！”
两人跟着警卫队长，快步冲进研究楼，朝着顶层实验室跑去。电梯在紧急情况下无法使用，他们只能沿着楼梯往上跑。脚步声在空旷的楼梯间里回荡，每一步都透着紧张。
顶层实验室的门已经被破坏，里面传来了翻找东西的声音。李浩和绘里奈对视一眼，握紧了手里的工具——李浩拿着一把从警卫那里借来的电击棍，绘里奈则握着一把小巧的水果刀，那是她刚才从摊位上带来的。
他们轻轻推开门，朝着实验室里看去。
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正背对着他们，手里拿着一个平板电脑，似乎在拷贝电脑里的研究数据。他的头发很长，遮住了后颈，周身散发着一股冰冷的气息，和之前在桔梗巷遇到的深夜料理人有着相似的气场。
听到开门声，男人缓缓转过身。
那是一张极其英俊却又透着阴鸷的脸，左眼下方有一道细小的疤痕，眼神冰冷得像寒冬的湖水。他看到李浩和绘里奈，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容：“终于来了啊，薙切绘里奈……还有，碍事的李浩。”
正是深夜料理人的首领——才波朝阳。
“才波朝阳！”李浩低喝一声，握紧了电击棍，“立刻放下手里的平板，放弃你的计划！”
才波朝阳嗤笑一声，晃了晃手里的平板：“放弃？我筹划了这么久，就是为了今天。远月欠我的，我会一点一点讨回来。而你的神之舌，绘里奈，很快就会成为我最得力的工具……”
一场围绕着神之舌、精神料理和远月核心秘密的对决，在研究楼的顶层实验室，正式拉开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