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三章 晨光里的烟火气，故人膝下话家常
窗帘没拉严的缝隙里，第一缕晨光溜了进来，正好落在秦悦的发梢上。她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眼，鼻尖先闻到的是淡淡的雪松香——那是林羽惯用的须后水味道，混着点龙井的清苦，在清晨的空气里格外好闻。
身边的位置已经空了，被褥上还留着浅浅的温度。秦悦坐起身，身上松松垮垮套着林羽的白衬衫，袖口卷到手肘，露出半截白皙的手臂。她拢了拢微乱的长发，赤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朝着厨房的方向走去。
刚走到客厅，就听见厨房里传来轻微的响动。透过半开的玻璃门，能看到林羽系着围裙的背影，正弯腰在灶台前忙活。晨光勾勒着他宽肩窄腰的轮廓，平日里在会议室里雷厉风行的模样褪去，倒添了几分居家的温和。
“醒了？”林羽回头，手里还拿着锅铲，嘴角沾了点面粉，“我煮了白粥，还蒸了些小笼包，是你爱吃的蟹粉馅，刚从楼下老字号买的。”
秦悦走过去，伸手替他擦掉嘴角的面粉，指尖不经意划过他的皮肤，带着点痒意：“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林大总裁居然会下厨。”
“煎蛋还是会的。”林羽笑着扬了扬锅铲，灶上的平底锅里，金黄的煎蛋正滋滋作响，边缘微微焦脆，“你先去洗漱，牙刷给你挤好牙膏了，在洗手台左手边。”
秦悦心里一暖，转身往浴室走。镜子里的自己，眼角带着点未褪的红晕，鬓角的碎发有些凌乱，却比平日里在职场上的精致模样多了几分生动。她看着镜中的人，忽然想起二十年前，林羽还是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姑娘（此处应为笔误，结合前文林羽为男性，推测应为“还是个穿着校服的半大少年”），总爱跟在她身后喊“秦姨”，那时候怎么也想不到，多年后会这样在一个清晨，共享一碗白粥。
等她洗漱完出来，早餐已经摆上桌了。白瓷碗里的白粥熬得糯糯的，上面撒了点翠绿的葱花；小笼包热气腾腾地摆在竹笼里，皮薄馅足，轻轻咬一口，鲜美的汤汁立刻在嘴里散开；还有那盘煎蛋，被林羽用番茄酱画了个歪歪扭扭的笑脸，看着有点傻气，却让人忍俊不禁。
“尝尝？”林羽递过一双筷子，眼里带着点期待，像个等着被夸奖的孩子。
秦悦夹起一个小笼包，吹了吹送进嘴里，鲜美的蟹粉味在舌尖弥漫开来，确实是她常去的那家老字号味道。“不错，比食堂的好吃。”
“那是自然。”林羽得意地挑眉，给自己盛了碗粥，“等会儿吃完早饭，咱们去超市买点水果，你妈不是爱吃进口车厘子吗？昨天看手机推送，说新到了一批智利的，又大又甜。”
“你倒比我还上心。”秦悦笑了，“不过别买太多，她最近血糖有点高，医生说要少吃甜的。买点蓝莓和草莓吧，低糖，还能护眼。”
“行，听你的。”林羽点头，又想起什么，“对了，上次你说阿姨想学书法，我托朋友找了支湖笔，还有一叠半生熟的宣纸，等会儿一起带去。”
秦悦心里又是一暖。她不过是上次随口提了句母亲退休后没事做，想学书法打发时间，没想到林羽居然记在了心上。这个在外人眼里杀伐果断的集团总裁，在她面前却总像个细心的晚辈，把她的话一一放在心上。
两人边吃边聊，说起今天去看秦母要带的东西，又说起星罗礁的工程进度。秦悦提到绿能科技的储能电池方案已经审完了，效率比预期的还高，林羽听了，眼里露出欣慰的神色：“看来当初没选错合作方，等电池安装好了，星罗礁就能实现真正的零排放了。”
“你啊，对星罗礁比对自己还上心。”秦悦夹了个煎蛋给他，“上次去工地视察，晒得黢黑，回来连苏婉清都笑话你。”
“那不是为了赶进度嘛。”林羽挠了挠头，“等年底基础工程完工，就轻松些了。到时候带你们都去岛上看看，我在生态湖边建了个小亭子，专门用来喝茶观景，保证比这公寓的视野还好。”
秦悦想象着那画面，嘴角忍不住上扬：“好啊，到时候让婉清带着安安，晓晓也一起去，咱们在亭子里煮茶聊天，肯定热闹。”
吃完早饭，林羽开车带着秦悦往超市去。周末的超市格外热闹，推着购物车的大妈、抱着孩子的年轻夫妻、打闹着的学生，到处都是熙熙攘攘的声音。林羽推着车，秦悦跟在旁边，像普通的小夫妻一样，在货架间慢慢逛着。
“这个蓝莓看起来挺新鲜的。”秦悦拿起一盒蓝莓，对着灯光看了看，“颗粒饱满，没坏果。”
“多拿两盒。”林羽说着，又往车里放了一盒草莓，“阿姨爱吃草莓蛋糕，等会儿回去路过甜品店，买个小的带去。”
“你呀。”秦悦无奈地摇摇头，“再买两箱纯牛奶，她早上爱用牛奶泡燕麦。”
两人在超市里慢悠悠地转着，一会儿讨论哪个牌子的坚果更香脆，一会儿争论哪种口味的酸奶更好喝，琐碎的话语里透着寻常的温馨。林羽甚至还拿起一包儿童饼干，笑着说：“给安安和晓晓带点，她们肯定爱吃。”
秦悦看着他认真挑选的样子，忽然觉得，这样的林羽才最真实。褪去总裁的光环，他不过是个会为在意的人细心考量的普通人，会记得每个人的喜好，会把那些看似微不足道的小事放在心上。
从超市出来，后备箱已经塞满了东西。林羽看了看时间，才九点半，笑着说：“还早，去甜品店买完蛋糕，再去花店买束康乃馨吧，阿姨上次说喜欢粉色的。”
“不用那么麻烦。”秦悦说，“她知道你有心就够了。”
“那不行，第一次正式去看阿姨，得隆重些。”林羽坚持着，发动了车子，“再说了，哄长辈开心，这点功课还是要做的。”
秦悦没再反对，靠在副驾驶座上，看着窗外掠过的街景，嘴角始终带着浅浅的笑意。阳光透过车窗照进来，暖洋洋地洒在身上，心里也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软软的，暖暖的。
到了秦悦母亲家楼下，林羽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像个要去走亲戚的晚辈，紧张得手心都有点冒汗。秦悦看着他的样子，忍不住打趣：“怎么？见我妈还紧张啊？小时候你可不是这样的，总爱往我们家跑，抢我妈做的红烧肉吃。”
“那时候小，不懂事。”林羽挠了挠头，“现在不一样了。”
秦悦知道他说的“不一样”是什么意思，脸颊微微发烫，伸手按了门铃。门很快开了，秦母探出头来，看到他们，脸上立刻笑开了花：“是小羽啊！快进来，快进来！我早上就听见喜鹊叫，果然有贵客来。”
“阿姨好。”林羽连忙问好，把手里的东西递过去，“给您买了点水果和牛奶，还有您爱吃的草莓蛋糕。”
“你这孩子，来就来，还买这么多东西干啥。”秦母接过东西，拉着林羽往里走，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缝，“快坐，我给你们泡新茶，是前几天你秦姨从黄山带回来的毛峰。”
客厅里收拾得干净整洁，沙发上铺着碎花的布套，茶几上摆着秦母自己绣的十字绣，上面是两只戏水的鸳鸯。林羽坐下后，秦母就拉着他问长问短，从星罗礁的工程问到总部的近况，又说起他小时候的趣事，笑得合不拢嘴。
秦悦在厨房和客厅之间忙碌着，给母亲打下手，听着他们祖孙般的对话，心里一片安宁。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落在三人身上，镀上一层温暖的金光，空气中弥漫着茶香和蛋糕的甜香，还有秦母爽朗的笑声，构成了一幅最寻常也最温馨的画面。
林羽看着眼前的一切，忽然觉得，所谓的幸福，或许就是这样——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周末，陪着在意的人，说说笑笑，吃点简单的点心，哪怕只是听着长辈絮叨过去的琐事，也觉得心里踏实又温暖。
他悄悄看了一眼秦悦，她正低头给母亲剥橘子，侧脸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柔和。林羽的嘴角，忍不住又向上扬了扬。这样的时光，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