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晒了三天太阳,广场晒布架上的布料终于干透了 —— 粗麻布没了霉味,泛着淡淡的阳光香;细棉布软得能攥成一团,摸着手心发暖;那几块花布经风一吹,褪色的格子纹倒显出几分柔和。天刚亮,马大壮媳妇就带着阿禾、张强媳妇在广场搭起缝衣摊,木桌上摆着磨亮的木剪、捋顺的韧麻线,还有阿石连夜削好的木尺,连小宝都搬来小矮凳,蹲在旁边帮着理线头。
“先给小宝和小木做!” 马大壮媳妇拿起块浅灰细棉布,按阿禾量好的尺寸裁开,剪刀划过布料的 “沙沙” 声,像极了春日里的草叶响。她缝衣的手又快又稳,韧麻线在布上走得笔直,没一会儿,小木的小褂子就有了雏形 —— 领口叠了两层布,免得磨着孩子的脖子;袖口缝得宽松,方便穿脱;下摆还留了两寸长,“孩子长得快,明年还能穿”。
小宝盯着那块格子花布,眼睛都不挪:“大壮婶,俺的口袋啥时候缝呀?” 马大壮媳妇笑着拿起花布,裁出两个小方形,缝在小宝衣裳的前襟上,还特意用细棉线锁了边:“你看,这口袋深,装两个鸡蛋都掉不出来!” 小宝赶紧伸手摸了摸,又往里面塞了颗小石子,咧着嘴转了个圈,花布口袋跟着晃,引得大伙都笑。
晌午时分,两件小衣裳终于缝好了。小木穿上浅灰小褂,伸手摸了摸领口,又拽了拽下摆,小声跟阿禾说:“不扎手,比以前的衣裳软。” 小宝则穿着带花布口袋的衣裳,满广场跑,逢人就亮口袋里的小石子:“俺的衣裳有口袋!能装鸡蛋!” 老周路过,伸手捏了捏衣裳的布料,笑着说:“这布好,冬天穿在里面,保准不冻身子。”
接下来的几天,缝衣摊就没断过人 —— 马大壮媳妇负责缝外套,粗麻布裁成的短褂,肩膀处叠了三层布,“巡逻时扛猎叉不磨肩”;阿禾缝里衣,细棉布裁得宽松,给老药头、木伯做的,还特意把领口缝成圆的,“老人脖子嫩,圆领口舒服”;张强媳妇则帮着缝裤子,裤脚用粗线缝了圈,“踩在碎石上不磨破”。
王二是第一个穿上新外套的巡逻队员。他套上粗麻布短褂,拽了拽肩膀,又活动了下胳膊,忍不住挥了挥妖刀:“合身!比俺那件破布衫强十倍!夜里值哨穿,风都灌不进来!” 马大壮也穿上新衣裳,往养殖栏走时,特意摸了摸衣襟 —— 粗麻布厚实,“就算被土蝼抓一下,也划不破”。
等所有人的新衣裳都缝好时,正好赶上一个晴天。李猛提议:“今天都穿上新衣裳,在广场聚聚,吃顿热乎的!” 大伙一听,都赶紧回石屋换衣裳 —— 老药头穿上浅灰细棉衫,扶着拐杖在广场走了两圈,说 “身上轻了半截”;木伯的衣裳袖口缝了布扣,“不用再用麻绳捆了”;阿风、阿石穿着新短褂,站在哨点上,腰板挺得更直了。
傍晚的广场上,满是穿着新衣裳的人 —— 浅灰的细棉衫、深灰的粗麻外套、还有小宝身上显眼的花布口袋,凑在一起,倒像幅热闹的画。张强媳妇煮了锅鳞甲兽肉炖土豆,还蒸了新收的谷子饭,陶碗摆了满满一石桌。大伙围着石桌坐,有的穿着新衣裳蹲在茅草上,有的坐在石凳上,连说话的声音都比平时亮堂。
“以前在废土上,哪敢想能穿这么整齐的衣裳?” 马大壮喝了口热汤,摸了摸粗麻外套,“那时候穿的布衫,破得能看见肉,冬天就裹着兽皮,又沉又扎。” 阿禾也点头:“俺刚逃难来的时候,小木穿的衣裳还是捡的,现在能给孩子做新的,比啥都强。”
李猛看着眼前的景象 —— 穿着新衣裳的大伙围坐在一起,热气从陶碗里冒出来,小宝和小木在旁边追着跑,花布口袋晃来晃去,心里忽然觉得踏实得厉害。以前的据点,只有破石屋、旧工具,大伙穿着补丁摞补丁的衣裳,连吃饭都得算计;现在有了新衣裳,有了能挡风的外套、软和的里衣,连广场上的笑声,都比以前暖。
月亮升起来时,大伙还没散。马大壮媳妇收拾着缝衣工具,看着木桌上剩下的布角,说:“这些布角能攒着,做鞋垫,冬天垫在鞋里,不冻脚。” 阿石赶紧把布角收起来,叠得整整齐齐:“俺去给大伙找粗布包,都装起来。”
李猛站在广场边,望着满院穿着新衣裳的人,望着亮着灯的石屋,望着养殖栏里安睡的野鸡,忽然觉得,这据点越来越像 “家” 了 —— 不是因为有了新衣裳、新工具,而是因为有这么一群人,一起找布料、一起缝衣裳、一起分享热乎饭,把日子过得越来越有滋味。
夜风里,没人再提以前的破衣旧衫,只有小宝的笑声飘得老远,还有布料上残留的阳光香,混着饭菜香,在广场上绕了一圈又一圈。李猛知道,以后的日子,还会有更多新东西 —— 新的工具、新的粮食,说不定还会有新的小伙伴,但不管有啥,只要大伙还能这样齐心,这据点就永远是最暖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