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东边的废土还裹着层薄雾,就见三只小妖扛着木棍,骂骂咧咧地往粮站走 —— 这是今早该换班的妖族,离着老远就觉得不对劲:往常这个点,门口的青鳞兽早该晃着尾巴哼气,今天却连点动静都没有。
“咋没声?该不会又偷懒睡死了吧?” 领头的小妖踹了踹路边的石头,尖着嗓子喊了两声,粮站门口还是静悄悄的。等走近了,一股血腥味突然飘过来,小妖们立马停住脚,举着木棍往门后探 ——
两只青鳞兽直挺挺地躺在地上,脖子上的伤口还凝着黑血;粮站的铁门虚掩着,推开一看,后院空荡荡的,原先堆着的十几袋谷子连个麻袋片都没剩,只有地上散落着几根稻草,是昨晚搬粮时不小心掉的。
“粮…… 粮仓没了!青鳞兽也死了!” 最胆小的小妖腿一软,差点摔在地上,声音都发颤。领头的小妖盯着空院子,眼睛一下子红了,突然举起木棍往墙上狠狠一砸,“哐当” 一声,木棍断成两截:“嗷嗷嗷!哪个混蛋干的!俺要撕了他!”
嘶吼声在废土上飘得老远,没一会儿,又跑过来四只妖族 —— 有两只青鳞兽(是死去青鳞兽的同伴),还有两只拿着骨棒的壮实小妖,显然是听到动静赶过来的。青鳞兽一见地上的同伴尸体,立马炸了毛,前爪刨着地面,嘴里 “呜呜” 地低吼,接着突然仰头,发出一阵震得人耳朵疼的 “嗷嗷” 声,唾沫顺着尖牙往下滴,看得小妖们都往后缩。
“闻!给俺闻!” 领头的小妖指着地上的稻草,又踢了踢青鳞兽的尸体,“顺着味找!找到偷粮的,俺要把他们的骨头敲碎!” 两只青鳞兽立马低下头,鼻子贴着地面嗅起来,时不时抬头嘶吼两声,往据点的方向晃了晃,却又因为昨晚搬粮时,云瑶用灵气扫过地面、掩盖了气味,只在原地打转转,找不到明确的方向。
“废物!连个味都闻不准!” 领头的小妖气得跳脚,抓起地上的断木棍,往空麻袋曾放着的地方乱砸,稻草飞得满地都是,“俺们好不容易从人类那抢来的谷子,就这么没了!冬天咋过?首领要是知道了,俺们都得被扒皮!”
另一只壮实的小妖也跟着嗷嗷叫:“肯定是附近的人类干的!前些天就有探子说,西边有个人类据点!俺们去搜!把他们的据点掀了,抢回谷子,再把他们都吃了!”
这话一出,妖族们更躁动了,举着木棍、骨棒,跟着青鳞兽往西边走。可刚走了三里地,青鳞兽突然停住脚,鼻子嗅了嗅,又往北边拐 —— 原来昨晚李猛他们回来时,特意绕了段路,还在岔路口撒了点灵田的土,打乱了气味。妖族们跟着青鳞兽瞎晃,一会儿往东,一会儿往北,气得领头的小妖又开始嘶吼,木棍往地上一顿一顿地砸,嘴里骂骂咧咧的,却连个人类的影子都没见着。
而此时,据点的观察点上,小宝正攥着梆子,紧张地往下喊:“李猛哥!王二叔!东边来了好几只妖族,嗷嗷叫着乱晃,好像在找啥!”
王二一听,立马扛着铁矛跑上观察点,眯着眼往东边看 —— 果然见几只黑影在废土上瞎窜,时不时停下来嘶吼,“肯定是发现粮仓被偷了!气得没头苍蝇似的!”
李猛也走了过来,眉头皱了皱:“他们暂时找不到咱,但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王二,你带张强再去加固下外围的陷阱,多放几个带尖刺的藤筐;云瑶,你用灵气往东边扫扫,看他们离咱还有多远;老药头,把草药再归置下,万一有妖族闯进来,得有备无患。”
大伙立马动起来:王二和张强扛着藤筐往陷阱区走,嘴里还念叨着 “敢来就扎穿他们的爪子”;云瑶闭着眼,灵气像网似的往东边铺,“离咱还有十里地,还在瞎晃,没往这边来”;老铁头则把刚打好的铁匕首递给小宝和小豆子,“拿着,要是有妖族闯进来,就往他们腿上扎,别害怕”。
东边的废土上,妖族的嘶吼声还在断断续续地飘过来,领头的小妖蹲在地上,看着混乱的脚印,气得又嗷嗷叫了一阵,最后只能命令小妖们在粮站周围守着,等着首领来定夺 —— 他们不知道,人类的据点就在西边,更不知道,那些让他们心疼的谷子,已经安安稳稳地躺在据点的石屋里,等着被磨成面,做成香喷喷的饼。
据点的风里,已经有了淡淡的谷香(老铁头一早就在打石磨,谷粒蹭出的碎末飘了出来)。李猛看着东边的方向,心里清楚:妖族的愤怒只是开始,以后的日子,还得更小心地守着这个家,守着大伙用血汗换来的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