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尔下意识地把游戏手柄往旁边的抱枕下藏了藏。
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之后面容僵硬了一瞬,随即微微抬高下巴,平静地看向塞巴斯蒂安:“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那边情况怎么样?”
如果忽视了泛红的耳根的话,他理直气壮的样子看起来确实和平时没什么两样。
“少爷,现在已经早上八点了。”塞巴斯蒂安掩上了房门朝着夏尔走了过去。
摩可拿小心翼翼地往夏尔的身边凑了凑,对上恶魔泛着红光的双眸,肉乎乎的小身子轻轻地颤了一下。
“摩可拿大人,您是不是困了?”
呀嘞呀嘞,是他太大意了。
不该让他们两个单独待在一起的。
塞巴斯蒂安温和又充满磁性的声线,让摩可拿一夜梦回那段醉的不知今夕何夕的时光。
那种因为宿醉,脑子里像是有什么东西疯狂地搅动着的感觉......
摩可拿猛地一个激灵。
够了,祂不想再体会塞巴斯蒂安那些可以称得上“无孔不入”的灌酒的手段了。
祂利落地点了点头:“摩可拿突然觉得好困啊,是时候该回去休息了。”
夏尔不敢置信地转头看着身边的白团子。
摩可拿说完这句话也没敢看夏尔,以一种和圆滚滚的身形不符的速度瞬间消失在了房间里。
夏尔怔怔地看着飞快关上的房门,好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直到他整个人腾空而起。
恶魔的衣服上带着外面的凉意,鼻翼间淡淡的玫瑰香似乎也沾染上了凌冽的气息。
夏尔莫名感到鼻尖有些发痒,他皱了皱鼻子,下一秒,便被安放在柔软的沙发上,身上骤然一暖,塞巴斯蒂安用一条毯子严严实实地将他裹住了。
“我不是说了吗,我不会因为这种小事生病的。”
夏尔扯了扯身上的毯子,觉得塞巴斯蒂安是在小瞧自己。
“你......”
容貌俊美的恶魔单膝跪在沙发上,高大的身影几乎将少年完完全全地笼在身下。
他与他贴的很近,虽然没有任何肌肤相触,但夏尔却能够感觉到恶魔身上冰冷的气息透过毯子紧紧地贴在光裸的小腿上。
夏尔的身体不自在地向后仰了仰,单薄的后背整个抵在了沙发上,他无视了心底一闪而过的心悸,精致的眉眼微微皱着。
“塞巴斯蒂安!”
恶魔不退反进,高大的身影带着十足的压迫感向前倾了一下,隐隐带着叹息的嗓音贴着夏尔的耳朵响起:“少爷,不要让我担心好吗?”
夏尔觉得自己的心脏猛地颤了颤,陌生又古怪的感觉让他有些不安和心慌。
于是他一脚踹上了恶魔的胸口。
宽大的睡衣下摆因为他的动作向上卷起,如同精美的瓷器一般的脚趾触及到带着凉意的布料微微蜷缩了一下。
“恶心人也要有个限度,马上给我停下来!”
“这是命令!”
塞巴斯蒂安顺着胸前那道对他来说微不足道的力量向后退了一步,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这难道就是人类口中的青春期吗?”
“哈?”
“少爷,酒精和熬夜一样对人类的身体伤害都很大。”
“在下原本以为,您是不会沉溺于那些外物的。”恶魔捡起茶几上的遥控器,关掉了电视。
房间里骤然安静了下来,无声的沉默在他们之间蔓延。
夏尔知道塞巴斯蒂安的话没有说完,但他也不需要说完了。
夏尔紧了紧披在身上的毯子,缓缓地垂下睫毛。
塞巴斯蒂安只是想要提醒一下夏尔,没有紧抓着这点小错不放的想法。
看到少爷心虚的样子,其实还是蛮有趣的。
恶魔很快就说起了其他事情,汇报完自己昨天晚上的工作后,塞巴斯蒂安低声问道。
“少爷,不知道您想要制造什么样的骚乱呢?”
那个Gin下发的任务必然会将无辜的人卷入其中,而这正是夏尔一直试图避免的。
那么,您准备怎么办呢,少爷?
恶魔竖起的瞳孔将坐在沙发上的少年牢牢地框住了。
夏尔眼底倏然掠过一丝钴蓝色的光,紧绷的身体终于放松下来往后靠了靠。
“那就,用炸弹吧。”
“少爷?”
塞巴斯蒂安诧异地睁大眼睛。
“安装炸弹后,通知警察疏散人群,”全身像只猫一样蜷缩在沙发里的少年双手成塔状抵在下巴上:“反正只要能够引起混乱,就可以了,不是吗?”
“啊拉,少爷还是这么善良呢。”
夏尔瞪了他一眼:“我只是觉得没有必要罢了。”
......
警视厅刑事部搜查一课。
每天忙的脚不沾地、连三餐都是在警车上胡乱塞的目暮警官和他带领的强行犯搜查三系的警察们难得可以享受一天清闲的时光。
只是,平静这种东西注定是要被打破的。
“目暮警官,我们接到报警,米花公园可能被人安放了炸弹。”
“噗——”刚刚入嘴的咖啡尽数喷了出来。
“咳咳咳、”靠在椅子上的目暮警官疯狂地咳嗽着。
炸弹?
那应该是爆炸物处理科的工作吧?
“目暮警官,我们接到报案,有人在米花大饭店发现了不明物体。”
“目暮警官,刚刚......”
接连传来的消息让目暮警官有些崩溃。
认真盘算一下,米花町所有的标志性建筑物都在上头。
这种情况,就算不需要侦探他也能够猜出这是一场有目的的袭击。
只是不知道对方的诉求是什么。
目前为止警局没有接到任何威胁电话。
目暮警官狠狠地抹了一把脸,大步朝着室外走去。
不知道毛利老弟能不能推测出些什么有用的东西来。
炸弹这种东西惯来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由于安装的地点过于密集,警视厅的警察几乎倾巢而出。
而目暮警官不知道的是,当他离开办公室后,一个不起眼的手提袋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他的桌子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