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十次郎的身后,竟凭空出现了一个巨大的虚影。
那是一个青面獠牙、怒目圆睁的恶鬼。
虽然并非实体,却散发着令人灵魂颤栗的纯粹力量与精神威压。
它无声地咆哮着,硕大的黄色瞳孔死死地盯着真田弦一郎,仿佛要将他的意志彻底碾碎!
真田弦一郎瞳孔疯狂地颤抖着!他感觉自己像是置身于惊涛骇浪之中,不仅仅是精神上的压力,那种源自于生物本能的恐惧感让他躯体都变得僵硬了起来。
别说反击了,就连移动都很困难。
“那、那到底是......”
丸井文太愣愣地看着那个震慑力十足的鬼影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鬼,有鬼!”回过神来的切原赤也嗷地一声藏扑到了柳莲二的怀里,头顶支棱着的小卷毛一颤一颤的。
柳莲二有些无奈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吧赤也,那不是鬼。”
切原赤也悄咪咪地回头看了一眼,对上那双硕大的眼睛嗖地一下又把头埋了回去。
柳前辈骗人!
那明明就是恶鬼!
“柳,”仁王雅治压下心头的慌乱,“你知道那是什么吗?”
“我只是听说过,有这么一种可以和无我境界相媲美的传说中的境界,”柳莲二抿了抿唇。
“但我之前只以为是都市传说,对那个能力没有多少了解。”
“居然连柳都不知道吗?”丸井文太嘟囔了一句。
夏尔将握紧的手指背在身后,努力保持声音里的平静。
“我想入江前辈应该不会介意为我们解答一下心中的疑惑吧?”
夏尔原本以为他对于网球这项完全不符合科学常识、甚至隐隐有些超脱玄学的运动已经有了一个较为深刻的了解,
他以为不管那颗黄绿色的小球在少年们手中被玩出什么花样他都不会再感到惊讶了。
可现实狠狠地给了他一巴掌。
方才复杂难辨的情绪尽数被抛在脑后,他现在只想知道,那个悬浮在半空中的鬼影到底和网球有什么关系!
而且听柳莲二的意思,这个鬼影还不是个例,居然有一个专门的词来形容那个特殊的“境界”!
他倒要听听他们打算怎么“科学”来解释这种离谱的事情!
“这种境界对你们来说太危险了。”入江奏多故作深沉地叹了一口气。“知道的太早不是什么好事。”
仁王雅治和柳莲二对视了一眼:“入江前辈......”
“不过,”入江奏多没等仁王雅治说些什么就话锋一转,“谁让我是一个好前辈呢?”
他的脸上露出一抹玩味的笑,抬手指着鬼十次郎身后的虚影介绍着:
“那是鬼自己独特的异次元领域——鬼神。”
柳莲二张了张嘴:“异次元是?”
“阿修罗神道,是经历过多次严重的败北、将输掉比赛的不甘与执着的意念融入网球精神中,并加以地狱般的锻炼后才能达到的一种阶段。”
入江奏多勾了勾唇角。
“只有抱着就算是死也要赢的决心的人才有可能领悟出属于自己的异次元球技。”
夏尔:......
夏尔只觉得自己的脑子里乱哄哄的。
前面的也就罢了。
不甘也好执着也好都还算正常,
但是那个‘死也要赢的决心’到底是什么东西?
夏尔能够看出入江奏多并没有夸大事实,他口中的“死”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平日里磕磕碰碰的也就算了,谁能告诉他打网球为什么还要真的去拼命啊!
鬼十次郎的发球伴随着“鬼神”的威压轰然而至,黄绿色的小球是化作一颗燃烧着暗红火焰的陨石,那仿佛能够摧毁一切的毁灭气息所带来的恐怖的精神冲击让真田弦一郎几乎窒息。
“怎么样,现在弃权还来得及。”
鬼十次郎身后的虚影缓缓地伸出一根手指朝着真田弦一郎压了下来。
“绝不!”
一道犹如实质的黑色气流如同旋风般缠绕上真田弦一郎的球拍!他双手握拍,手臂上崩起道道青筋,迎着那毁灭的陨石,不顾一切地挥了下去。
“砰!”
两股力量猛烈碰撞,真田弦一郎球拍上的黑气剧烈翻腾、扭曲,试图吞噬那道暗红火焰,却如同螳臂当车一般。
剧烈的冲击力让真田弦一郎的球拍再次脱手飞出,缠绕着残余黑气的网球带着凄厉的尖啸,重重地砸在真田弦一郎的左脚外侧,在地面上留下了一道焦黑的痕迹。
全场一片死寂。
没有人能想到真田弦一郎会做到这种地步。
真田弦一郎单膝跪地,右手处的绷带彻底被鲜血染红,他剧烈地喘息着,汗水混合着尘土滴落。
片刻后他撑着膝盖,再次顽强地站了起来,眼中的火苗依旧亮的惊人。
鬼十次郎眼底的欣赏都快要溢出来了:“名字。”
“什么?”
“小鬼,你的名字。”
真田弦一郎用护腕抹去额上的汗水:“真田弦一郎。”
“很好,今天就到此为止吧,”鬼十次郎扯了扯唇角,“我会在训练营等着你的。”
鬼十次郎再次转身向场外走去,这一次,真田弦一郎没有再说什么,他很清楚自己的身体已经到了强弩之末,强求没有任何意义。
好累啊......
他缓缓抬起头看向天边的太阳,大滴大滴的汗水不住沿着他棱角分明的脸颊滴落。
他没有什么羞耻或不甘之类的想法,累到极致的时候连脑子里都是空白的。
入江奏多走到鬼十次郎的身边:“怎么样,这次没有白来吧?”
鬼十次郎轻哼了一声:“还算有趣。”
两人说话的时候幸村精市和种岛修二的比赛也结束了,大比分赢下比赛的种岛修二迫不及待地凑了过来:“鬼,你到底怎么想的啊?”
自觉理亏的鬼十次郎闷声闷气地说了一句:“抱歉。”
“啊啊啊,”种岛修二烦躁地挠了挠头发,“在国中生面前用异次元,如果被教练们知道的话,连我也会受罚的!”
入江奏多不以为意的耸了耸肩膀:“那就不要让他们知道不就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