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符核心的光芒尚未完全消散,我抱着妹妹站在观星阁废墟的空地上,父亲最后那句 “守护是传承” 还在耳边回荡。可左臂传来的灼痛感却越来越强烈,低头一看,星符印记边缘的黑色纹路已经爬过肘部,像藤蔓般缠绕着血管,每动一下,耳边就多一分域外意识的低语:“你的意识…… 很快就会属于我……”
林溪蹲下身,用指尖轻轻碰了碰我的手臂,指尖刚碰到黑斑,就猛地缩回:“好冷…… 这不是普通的污染,像是有活物在里面动。” 妹妹也凑过来,右脚踝的星符印记泛着淡红微光,试图覆盖黑斑,可红光刚接触到黑色纹路,就像被冰水浇灭般瞬间黯淡。父亲明明用意识重置键清除了所有污染,为什么我的印记还会变成这样?
“或许核心里还藏着域外意识的残魂。” 我攥紧青铜令牌,令牌的光芒比之前弱了大半,只能勉强在黑斑周围形成一层淡金色的屏障。就在这时,废墟外传来一阵整齐的脚步声,不是掠夺派傀儡的杂乱声响,而是带着某种仪式感的沉重步伐。
我赶紧将妹妹护在身后,林溪也握紧了地上捡来的碎石 —— 只见三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人从入口处走来,衣料平整得没有一丝褶皱,领口别着银色星符徽章,徽章中心刻着一个极小的 “李” 字。为首的人戴着金丝眼镜,手里拿着一个烫金信封,走到我们面前三米处停下,声音没有任何情绪:“陈屿先生,李玄阁主请您回观星阁。”
李玄?我猛地攥紧令牌,指节发白 ——那个被星符金光融化的白大褂明明就是李玄,怎么会以 “阁主” 的身份再次出现?“你们阁主已经死了。” 我盯着金丝眼镜男的眼睛,试图从他脸上找到破绽,“被星符核心的光芒净化了。”
金丝眼镜男推了推眼镜,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陈先生见到的,不过是阁主的‘意识傀儡’。真正的李玄阁主,从未离开过观星阁总部。” 他上前一步,将烫金信封递到我面前,“阁主说,他有两个消息要告诉您 —— 一是能彻底净化您印记的污染,二是有办法让陈敬言先生的意识‘重聚’。”
父亲的意识能重聚?信封上的火漆印着双生星符,和我与妹妹的印记一模一样。我伸手想去接,林溪却突然按住我的手腕,眼神警惕:“别信他!李玄是掠夺派的首领,怎么会好心帮我们?这肯定是陷阱!” 她的指尖冰凉,我突然发现她的手腕内侧,也有一道极淡的黑色纹路,和我的黑斑颜色相同 —— 刚才在密道里,她是不是也被污染了,只是一直瞒着我?
妹妹突然拉了拉我的衣角,小声说:“哥哥,他们口袋里有东西在响。” 我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金丝眼镜男的西装内袋里,露出半截黑色装置的线,和老郑用来吸收意识的装置一模一样。
“如果我拒绝呢?” 我后退一步,令牌的光芒重新亮起,笼罩住我和林溪、妹妹。金丝眼镜男身后的两个黑西装突然上前,袖口滑开,露出藏在里面的电击器,金属头泛着冷光:“陈先生,阁主的邀请没有‘拒绝’的选项。您若不配合,我们只能强制带您回去 —— 当然,您的家人也需要‘同行’,确保您的配合。”
威胁的意味毫不掩饰。左臂的黑斑突然剧烈发烫,域外意识的低语变得狂躁:“别跟他们走…… 我能帮你净化印记…… 只要你把身体给我……” 我用力晃了晃头,试图驱散这可怕的念头,可黑斑已经蔓延到肩膀,再拖下去,恐怕真的会被彻底控制。
林溪突然凑到我耳边,声音压得极低:“不如先跟他们走。一来能查清李玄的真实目的,二来或许真能找到净化的办法,而且……” 她顿了顿,眼神扫过妹妹,“妹妹的意识好像有缺失,说不定李玄知道真相。” 刚才妹妹看到黑西装时的迷茫眼神,确实不像是正常孩子该有的反应 —— 难道当年父亲纵火封阁时,妹妹的意识被夺走了一部分?
我咬了咬牙,接过金丝眼镜男手里的信封:“我跟你们走,但必须带我家人一起,而且你们不能伤害她们。” 金丝眼镜男拿出对讲机说了几句,很快回复:“阁主同意了,但您的家人需要戴上‘意识屏蔽手环’,防止域外意识干扰。” 他递过三个银色手环,上面刻着星符图案,冰凉的金属触感像是在提醒我,这或许是新的控制工具。
林溪接过手环,悄悄在我手心写了 “小心” 两个字。我看着她和妹妹戴上手环,心里的担忧越来越重 —— 手环扣上的瞬间,妹妹脚踝的星符印记突然暗了一下,像是被某种力量压制了。
黑西装的车停在废墟外的公路旁,是一辆黑色加长轿车,车窗贴着深色膜,看不清里面的情况。金丝眼镜男打开车门,一股熟悉的茉莉花香扑面而来 —— 和母亲生前用的香皂味道一模一样。我刚踏进车门,就看到后座的扶手上放着一本黑色笔记本,封面上写着 “观星阁日志”,翻开第一页,是父亲的字迹:“李玄的目标不是星符核心,是双生印记的‘意识融合’,千万别让他得逞。他还有个隐藏身份 ——”
日志的后半页被撕掉了,只留下一道参差不齐的撕口,像是被人匆忙扯掉的。我刚想把日志藏进口袋,一只手突然从后座的阴影里伸出来,抽走了日志。“阿屿,别乱动别人的东西。” 一个沙哑的声音响起,和我梦里听到的 “不能触碰电脑” 的警告声一模一样。
后座的人慢慢坐直身体,穿着一件白色大褂,脸上戴着黑色口罩,露出的眼睛里,泛着和我黑斑一样的黑色光纹。“十年了,终于等到你了。” 他摘下口罩,露出一张和父亲有三分相似的脸,只是眼角多了一道疤痕 —— 和林岚眼角的疤痕位置相同。
“你是谁?” 我攥紧令牌,左臂的黑斑突然发烫,像是在和他的意识共鸣。男人笑了笑,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青铜吊坠,上面刻着 “陈” 字:“我是你父亲的双胞胎弟弟,陈敬明。也是你们口中的‘李玄’。”
这个名字让我浑身冰凉 —— 父亲的笔记里从未提过有弟弟,可他手里的吊坠,和父亲留给我的令牌材质一模一样。陈敬明拿出一个注射器,里面装着黑色的液体:“别害怕,只要你和妹妹的双生印记融合,再注入我的‘意识引导剂’,我们就能成为新的‘观星者’,永生不死。你父亲当年就是因为拒绝合作,才被我困在火封层。”
父亲是被他困住的?我刚想反驳,轿车突然驶入一条黑暗的隧道,车窗自动贴上了黑色遮光膜,彻底隔绝了外界的光线。令牌的光芒突然熄灭,像是被某种装置压制了。陈敬明慢慢靠近,注射器的针头在黑暗中泛着冷光:“你父亲的意识重置键,其实是我故意让他找到的 —— 他的意识牺牲,刚好能激活你印记里的域外残魂,让你更容易被我控制。”
黑暗中,我突然听到车外传来林溪的尖叫:“阿屿!手环是控制器!妹妹她……” 声音突然中断,只剩下隧道里汽车引擎的轰鸣声。我猛地回头,却发现车窗上,映出一张红衣女人的脸,她嘴角咧着诡异的笑容,对我比了个 “嘘” 的手势。而我的左臂,黑色的纹路已经爬过肩膀,朝着心脏的方向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