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澈儿！”
姬煜川的声音里满是焦急，刚听完内侍的通报，他便顾不上再训司昭霆三人，快步往乾清宫赶，连他们跟着也没心思搭理。
殿内暖意融融，姬明澈正蹲在一堆衣料里翻找，听见声音猛地站起身。
墨色长发如瀑布般垂落肩头，及腰的发梢还带着几分凌乱，衬得他瓷白的肌肤透着层淡淡的粉，像刚剥壳的荔枝。
他显然没料到父皇会带着司昭霆他们一同进来，先是愣了愣，随即想起自己还没找到衣服，脸颊瞬间涨红，下意识想往后躲。
少年身形已初具轮廓，眉眼间的稚气淡了不少，那张本就耀眼的小脸上还带着几分未散的雀跃，连眉心间那颗红豆痣，都似沾了星光般熠熠生辉。
整个人仿若误入凡间的小仙人。
姬煜川的脚步猛地顿住，瞳孔骤缩，眼底满是震惊。
不过短短一个时辰没见，澈儿怎么突然长这么大了？！
他身后的司昭霆三人更是僵在原地，脸颊瞬间爆红，滚烫的热度直往耳根窜。
他们死死盯着那抹莹白身影，呼吸都变得急促，目光像是被磁石吸住般，怎么也移不开。
他们许久没有见过这样的明澈了，比起缩小版的，此时的明澈放大了很多，很多地方也都不一样了。
也更加…
姬明澈被他们看得浑身不自在，小手紧紧攥着一块小衣裳，挡着自己，小声嘟囔。
“父皇…我、我没找到能穿的衣服…”
他本想找到父皇穿的衣裳，可是他找了一圈也没找到，只找了一些不能穿的小衣裳。
姬煜川猛地回神，目光扫过司昭霆三人直勾勾的眼神，再看看儿子赤身露体的模样，一股怒火瞬间从心底窜起。
脸色更是阴沉无比，对着三人厉声怒喝。
“全都给朕滚出去！”
司昭霆回过神，反手就将身上的外袍扯了下来，大步上前，一个闪身便将衣袍裹在了姬明澈身上。
沈戾落后半分，也将脱下的长袍裹在姬明澈身上。
萧烬扯下腰间的玉带，利落地将三人的衣袍在姬明澈腰间束紧，免得衣料滑落。
做完这些，三人方才对着天子拱手行礼，目光却恋恋不舍地又看了眼那抹身影，这才往殿内走去。
“放肆！”
姬煜川看着三人一连串的动作，只觉得气血翻涌，方才压下的怒火瞬间又烧了起来。
他忍了又忍，终究没忍住，宽大的袍袖猛地挥出，一道凌厉的掌风直逼殿门。
刚踏出殿门的三人来不及反应，便被掌风狠狠扫中后背，“噗通”一声摔在殿外的石阶上，疼得闷哼出声。
殿外侍从跪了一地，殿门再次被一道掌风关闭，寝殿内瞬间恢复了寂静，只余下父子二人。
姬明澈裹着宽大的衣袍，站在原地愣了愣，父皇怎么突然打人了？
姬煜川大步上前，掌心凝聚内力轻轻一震，裹在姬明澈身上的三件外袍瞬间碎裂，布料如雪花般落在地毯上。
他脱下自己的龙纹外袍，弯腰将儿子严严实实地裹住，宽大的衣料将少年身形完全罩住，只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颈。
他瞥了眼地上的碎布，冷哼一声，俯身将人抱着往龙塌去。
姬明澈圈住父皇的脖颈，清脆的嗓音带着不解。
“父皇，你方才为何要打昭霆哥哥他们？”
少年的嗓音带着股清脆，听着跟泉水叮咚的声音似的，很是悦耳好听。
姬煜川抱着他的手臂紧了紧，心底竟莫名掠过一个念头：若是澈儿学些乐曲，这嗓音唱出来，怕是比宫里的乐师还要动听。
见他半天不说话，姬明澈忍不住伸出手指，扯了扯他的内衫，眼神里满是疑惑。
姬煜川回过神，将他放在龙榻上，叹了口气，语气带着几分无奈。
“澈儿，他们都敢光明正大的占你便宜了，父皇当然要教训教训他们。”
他顿了顿，看着儿子懵懂的眼神，终究还是狠下心继续道。
“还有，父皇已经决定了，明日便会为他们三人一一指婚，往后你们之间，只能以君臣相称，不准再提之前那些荒唐事。”
“指婚？”
姬明澈脸上的疑惑瞬间被震惊取代，他猛地抓住姬煜川的衣袖，清脆的嗓音也带上了几分颤抖。
“父皇，你要给昭霆哥哥他们指婚？嫁给谁？”
姬煜川别开眼，语气硬了硬。
“自然是门当户对的各家适龄的贵女嫁给他们，总好过他们存着歪心思跟你扯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不行！”
姬明澈突然从龙榻上站起来，身上的龙袍滑落大半，露出肩头细腻的肌肤，他却顾不上这些，只盯着姬煜川，无比认真的强调。
“父皇，我不要他们娶别人！我也不想让他们娶别人，他们都是我的人！”
姬煜川顿觉头疼，耐心劝道。
“澈儿，君臣有别、男女有伦，这些才是正理。”
“你是太过纯真，于情爱一事并未开窍，不过是将他们几个当兄长而已。”
“他们以后娶了旁人，也依旧是你的兄长，不会背叛你的。”
此时的殿外，夜色早已漫过宫墙，宫人提着宫灯穿梭，昏黄的光团在青砖上晃出细碎的影子。
冬末的冷风裹着寒气刮过，打在人脸上生疼。
司昭霆三人只穿着单薄的内衫，靠内力护住心脉，倒也不觉得冷，只是站在殿外的石阶下，模样却是绝无仅有的狼狈。
三人左脸都还肿着，清晰的掌印未消，额角、下颌还添了新的青紫痕迹。
方才被姬煜川的掌风扫中时，他们还没从姬明澈身上回过神，半点防备都没有，直直从台阶上滚了下去。
司昭霆反应最快，滚落时下意识抬手护住了脸，他知道澈澈很喜欢看他这张脸，可绝不能让它添了疤。
沈戾则没那么幸运，他一直沉浸在那抹影子中失了心神，下巴则是重重磕在石阶上，此刻动一下都隐隐作痛。
而萧烬最惨，滚下去时更是没稳住身形，额头、下巴、鼻子全蹭到了地面。
活脱脱是整张脸跟青砖来了次“亲密接触”，此刻鼻尖还泛着红，看着又狼狈又好笑。
三人并肩站着，谁也没说话，目光却都黏在乾清宫的殿门上，思绪翻飞。
冷风刮得几人内衫猎猎作响，可他们却像没察觉似的，只定定地守在殿外，不肯挪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