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郡王何时也成了断袖？”
沈寂听得三观尽碎，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茶盏边缘。
当年知道自己义子是断袖，他就膈应了好一阵子，后来拗不过沈戾的倔脾气才作罢。
再说太子殿下那般天仙似的人物，沈戾能得他青眼，本就已是高攀，如今竟是连小郡王都掺了进来，简直乱了套。
他越想越慌，连连摇头。
“皇上定然不会同意！他自小疼太子和小郡王，如今两人搞到一起，过不了多久，雷霆之怒就得砸下来！”
思及此，沈寂看向沈戾，语气带着点劝和担忧。
“儿子，要不你还是主动退出吧？等皇上真动了怒，小郡王和太子他舍不得罚，可你不一样…”
“你要是真出了事，谁给我养老送终？”
不说皇上，便是那些言官弹劾也是够让人喝一壶的了。
沈戾原本听着前半句还略有点感动，听到最后一句，一向冷硬的面庞忍不住抽了抽。
他沉声开口。
“义父，我不会退出！如今阿澈已经答应让我当侧妃，我也定会进东宫的。”
他顿了顿，看向沈寂，眼底带着几分歉疚。
“若是最后皇上怪罪下来，我一力承担，绝不会连累殿下。”
“至于义父您…恕儿子不孝，若真到了那一步，我会多给您留些银钱养老。”
沈寂嘴角抽得更厉害，这死小子，从小到大就不会说句贴心话！那些银钱哪有一个活生生的义子重要？
他叹了口气，话锋一转，又继续道。
“小郡王动作倒快，先抢了太子妃的位置！不过你也不差，能让太子松口答应娶你，已是不易。”
“只是后续皇上那边，你可否有对策？”
“自然有。”
沈戾眼中闪过一丝笃定，指尖轻轻敲击桌面。
“阿澈心软，只要他站在我这边，日日在皇上面前念叨，皇上迟早会松口。”
“至于司昭霆…他想独占阿澈，没那么容易，阿澈既然答应了会我嫁给他，定不会反悔的。”
沈寂看着他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样，只觉得没眼看，恨铁不成钢地骂道。
“左一个‘嫁’，右一个‘嫁’，你还真把自己当待嫁的姑娘家了？真是男大不中留！”
“反正我是要嫁给阿澈的。”
沈戾半点不觉得丢人，反而认真盘算起来。
“对了，我的嫁妆得提前准备，义父，若是到时候银钱不够的话…”
“咱们最近要不办个生辰宴，请些达官显贵来？他们送的礼品，我都攒着，到时候好带去东宫给阿澈。”
沈寂：“……”
他瞪着沈戾，怒道。
“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冷脸子锦衣卫指挥同知吗？为了嫁入东宫，你连敛财的法子都想出来了？！”
“你丢不丢人你！！”
沈戾面色依旧平静，语气坦然得像是在说寻常事。
“这有什么丢人的？我出嫁那日，若是带的嫁妆比司昭霆差太多，咱们父子俩才真叫丢人。”
沈寂被这话噎得一怔，脑海里不自觉浮现出这不孝子“嫁”入东宫时的场景。
一个是小郡王，一个是锦衣卫指挥同知，比嫁妆比得像待嫁姑娘，想想就觉得荒唐又心梗。
他怎么就捡了这么个“胳膊肘往外拐还倒贴”的不孝子！
沈寂重重叹了口气，终究还是抵不过一张脸面。
“到时候…若真不够，就办两场宴会，一场怕是不够。”
“平日里那些同僚也都喜欢办个宴会，寿会的，咱们镇府司从未办过，偶尔也需要融入融入，不能搞特殊。”
沈戾煞有其事地点头。
“义父说的对。”
与此同时。
东宫寝殿内，烛火已暗了大半，床榻上的被褥暖融融的。
司昭霆搂着姬明澈，指尖轻轻挠着他的腰侧，逗得怀中人笑出一串银铃般的声响，连带着身子都轻轻颤抖。
“澈澈…”
司昭霆把下巴抵在他的发顶，声音裹着暖意，低低开口。
“嗯…”
姬明澈含糊应着，小手还在无意识地揪着司昭霆寝衣的衣襟玩。
那衣料软乎乎的，揪了半天也没起褶皱，倒成了他的小玩意儿。
司昭霆声音又沉了几分。
“澈澈，你有没有觉得…”
“有什么东西抵着你？”
“感受到了，我知道那是什么。”
司昭霆心中一喜，正想开口询问，便听怀中人开口，语气中还带着小得意。
“那是昭霆哥哥的‘武器’！”
“快说，是不是？”
司昭霆：“……”
满腔的旖旎瞬间被戳破，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只能顺着话头嗯了一声，又把话题转回来。
“是‘致命武器’。”
“澈澈，明日我还来东宫陪你好不好？我早点处理完兵部的事，可以回来给你暖被窝。”
姬明澈却有些犹豫，小手停下动作，抬头望着他。
“可是…我明日要回父皇宫里住，我都好几天没陪父皇了，有些想他。”
司昭霆心里瞬间涌上一股酸意，从小到大，在澈澈心里，他永远比不过皇上。
可转念一想，等以后他们成了亲，澈澈就是他的人了，定会像那些朝臣的夫人一样，日日粘着他。
这么一想，他心里才舒坦了些。
他伸手揉了揉姬明澈的头发，语气有些无奈。
“那好吧，等你从父皇宫里回来，我再过来陪你。”
“嗯嗯！”
姬明澈重重点头，又往他怀里缩了缩，很快就带着浅浅的呼吸声睡了过去。
司昭霆看着怀中人恬静的睡颜，眼底满是温柔，悄悄在他额间印下一个轻吻。
等过了选妃宴，他就找陛下坦白，一定要早日与澈澈成婚。
此时的文华殿内。
烛火通明，姬煜川还埋首在案前批阅奏折，往常只要姬明澈不住在乾清宫，他总要处理完堆积的政务，耗到深夜才肯回殿休息。
“皇上，奴才有一事，斗胆想问。”
侍立在旁的成德犹豫了半晌，还是躬身开口。
“讲。”
姬煜川头也没抬，笔尖在奏折上继续游走，只淡淡应了一声。
“小殿下如今已及冠，按宫里的规矩，是不是该安排合适的宫女，为小殿下进行人事引导了？”
按例，皇子十三岁便该安排，只是先前每次提及，都被皇上驳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