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充分发挥了牛马精神，联合了多个部门，快速的将系统打通。又马不停蹄地安排了两天的培训，意在速战速决。
Emma说让我Relax，她说的越多我就越起劲。
只是，我不方便说国内我还有一堆烂摊子等着收拾。所以，只能赶着他们也配合我做一回牛马。
在william回家前，我提前回了家。
小姨看到我的时候都惊住了，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我笑着安慰她。她抱歉的说不知道我提前回，没有准备吃的喝的。
我看了看冰箱，什么都有，就随便做了点面凑合吃了。
下午，便直接杀到强强他培训的地方。
我去的时候他还在上课，看到熟悉的身影，心里总算落了地。长舒一口气，给三姨发了条信息。她，没有回。
下课时，我站在门口，看着强强抽着烟，一股渣渣辉的模样，我的气瞬间直冲天灵盖。
“姐……”
他看到我着实被惊了一跳，心虚的将烟头捏在身后头，掐灭烟头做贼似得扔到了地上。似笑非笑的看着我，又挠挠头。
和他一起的几个同学看到我阴沉的脸，有一个挑衅似得看了看我，交头接耳从我们中间走过。另一个狗腿子一样紧跟其后，还有一个个头小小的也跟在后面，还不忘给强强做了个鬼脸……
“走！”
我一脸嫌弃，声音低沉的吼道。
我听到他脚步怯怯的跟着，不敢大声喘气。
小时候，我们经常寒暑假一起在老厉的院子里撒欢。小学的时候他和王博超个头小，我老是忽悠欺负他们。到了高年级，强强便成了老大。动不动就欺负王博超，而我就成了中间人，老是劝架的那个。
或许多少有点血脉压制，他虽捣蛋，但是也不敢动我。到了初中他俩个头攒的老高，我就只有望着的份，好在都到了懂事的年纪，反而感情好的不行。
记得很多次小学的时候，在三姨家的炕上，三个人并排躺着，你一言我一句的聊着，一聊就是个通宵。
初中之后也会一起打闹，但是课业的繁重，见面次数少之又少。但是，只要有空聚在一起，还是那副德行，跟乐乐小时候一模一样。
变化就在上了高中的时候，王博超考上了市重点高中。强强却去了中州那边读技校，而我到了申城实习。
和强强的见面的次数，跟兰知通话的次数一样，模糊又遥远。
我看着他微微佝偻的背，几乎快要秃顶的头发，心里一阵的酸楚。我带着他来到一家中餐厅，原本想带着他同学一起的，没曾想人家不肯赏光。
优雅精致的餐厅里，厚重的马丁靴发生嗵嗵的声响，牛仔裤已被洗的发白，身上的夹克老气又劣质，跟他年龄完全不搭。
他看得出的局促和不安，略带着一点紧张。william说宴请别人，一定要让对方舒服，不然这顿饭花再多的精力和金钱，反而会成为败笔。
我有点后悔带他来了这里，没考虑到他的感受。
“怎么样，学的都能听懂吗？”
我自行点了菜，等服务员上了喝的饮料离去，我才开口。
“嗯，还行……”
海哥说他报的班是烹饪方面的，我从来没听说过他想学这个，不知道是他的意思还是家里的意思。
“怎么想到学烹饪了？”
看我面色不改，怒气稍消的样子，他终于换了个姿势，一只手扶着水杯子，小心翼翼看着我。
“新疆那个干不成，我脚都快废了。我们村里有个叔一直是做川菜的，我想跟着他学。”
这话倒是说的很利索，心头多了一些欣慰。
“跟你爸妈都商量过了吗？”
“嗯，爸爸反正很支持我学这个，妈妈肯定也支持……”
其实他准备去新疆实习那会，他问过我意见。我当时建议他去深圳那边电子厂，毕竟不用风吹日晒的，而且最起码的福利也有。只是，他觉得新疆那边薪资高，所以，最终还是去了新疆。
可是眼下看着他这副模样，我也陷入了迷茫，真不知道他还能学点什么技能。
“你这培训也才一两个礼拜能学什么？烹饪不至少也得小半年时间？”
“其实，我就是过来学点基础的知识，理论的那种，主要的还要跟着那个叔学呢……”
听到这，我也不再深究这个选择。毕竟也成年了，年轻的时候有些弯路必走不可。就像是每个人都会遇到那么一两个坎，而且只能自己过的那种。
“如果，你真心想做这个，就好好学。好不容易来一次申城，不要浪费了机会。”
他点点头，服务员上了菜。
我们边吃边聊，聊了很多他在新疆的经历。听得出来，这一年没少吃苦。怪不得已经褪去了一大半的戾气和匪气。
只是，他怎么还跟那些不三不四的同学混在一块。
“你那几个同学是初中的还是技校的？”
“技校的，有一个我也不认识，像是一个同学的同乡……”
知道他这年纪不爱听唠叨，但还是忍不住唠叨了半天。嘱咐了好些话，我并不反对交友，但还是希望他不要偏离正道。
我看他已经逐渐成熟，也有了思考筹谋的心思，算是放心了不少。
“走，姐，带你去买几身衣服。你这一身申城太热了，穿不成……”
他没说话，有点不好意思的笑笑。
我带着他在商场一家运动品牌店几乎从头换到脚，我知道他不爱逛街，我也是。好在看他都喜欢的样子，我就直接在这家店全部搞定。
“旧衣服你换下来我拿回家给你洗洗，明后天容哥就回来了，完了我们再约饭，到时候我再把衣服给你。”
“不用，姐，我在宿舍可以洗。”
“宿舍？宿舍有条件洗吗？”
“没事，我在洗手间就洗了。”
“我拿回家吧，方便的很。你就安心学习，不用操心这些。对了，少抽点烟，你爸妈估计还不知道吧？”
听到抽烟这个词，看得出来的紧张和不安。
william不抽烟，连文智也戒烟了。我能通过闻到的烟味的浓烈，可以初步判断出烟龄，他估计抽了有些年了，至少三五年起步。
“抽了几年了吧？姐知道不好戒，只能劝你少抽一点。有零花钱吗？”
“……有……呢！”
“有就有，没有就没有，吞吞吐吐干什么？”
我笑了笑，心里已经猜了个大概。
“给你转了一千，你先花着。不是让你买烟的，是让你好好吃饭的知道吗？”
“嗯嗯，知道知道，姐。你也辛苦一天了，你早点回去吧……”
“嘿，臭小子。这么快就想赶姐走了，拿到钱就不认人了……”
“没有，姐，这钱算你借我的。我回去了就给你还……”
我一脸生气的模样，翻了白眼，怎么又生分了起来。
“真的，姐，我不缺钱，算是我向借你的。你快回去吧……”
“行行行，那我送你到你们宿舍那边……”或许他也到了要面子的年纪，我便不好再说什么。他想怎么样都行，反正我听听就行。
“不用，不用，姐真不用。我走几步就到了，你远得很，赶紧回吧……放心，我不会再逃课了，不会再跑了……”
“哼，你小子知道就好。那我回了……”
我走了一阵子，到了十字路口，回头看见他还在远远望着，我使劲挥了挥手，示意他赶紧回。他吐了一口痰，然后提着衣服鞋子，走的像个老人……
回家后给三姨报了个平安，三姨开心的说了好些话。连续十几天都没怎么睡过好觉，这晚我睡的特别好，醒来都已日上三竿。
william发信息说他明天晚上就回来了，我心里可开心了。
下午，小姨又拉着我去超市采买。
终于，可以撸个火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