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
萧文成双目赤红,挣扎着要扑向火海,却被萧明睿死死拉住。
“爸!火太大了……来不及了!”萧明睿声音“悲痛”,嘴角是难以察觉地一勾。
这场爆炸,来得正是时候。
“轰——!”
火焰冲天而起。
“怎么会这样?”萧文成仿佛瞬间被抽干力气,瘫跪在地,老泪纵横:“安安……是爸爸错了……下辈子…下辈子爸爸一定补偿你……”
萧明睿压下眼底的快意,连老天都在帮他。
“找大师选块好地,厚葬你妹妹。”
萧文成哑声吩咐,眼底全是算计——死了,也得用她的气运旺着萧家!
“儿子一定让妹妹风风光光地走。”
萧明睿恭敬应下,心底冷笑:葬去阴气最重的荒山,让她永世不得超生!
萧明珠却蹙紧眉头。
不对劲。
隋安明明有机会逃出来……她总觉得有什么东西脱离了掌控,可却抓不住头绪。
萧明浩忽然畅快地低咒:“恶人自有天收!活该!”
就在这时,一道阴森森的声音陡然响起:
“那收你的来啦~”
萧家人惊恐地回头——
“鬼啊——!!!”
冲天烈焰成了她的背景板。
她披头散发,脸上干涸的血迹在火光下忽明忽暗,脖子歪成一个诡异的角度,咧嘴露出森白的牙齿。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我又回来啦!”
她僵着身子往前一蹦,脑袋晃晃悠悠,像要掉下来似的。
萧家人面色惨白着后退。
萧明浩裤裆一热,直接吓尿。
“鬼!鬼啊——!”
萧瑞麟的妈妈柳荷对着他们翻了个白眼,她小心翼翼地伸手,“安安?头上怎么流那么多血?伤得重不重?走,我们先去医院!”
她和丈夫萧启刚有事耽搁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隋安愣了一下。
萧文成却冷喝一声:“不许去!”
柳荷翻了个白眼,虚伪的家伙!
萧明珠则是一副“果然没死”的表情,但在隋安看过去时,她立马垂眸掩饰住情绪。
才一会儿, 萧明珠的肩膀就不流血了。
果然又是那个书灵。
“隋安!”萧明睿脸色铁青,问了句没脑子的话,“别墅都炸了,你怎么出来的?!”
隋安一愣,随后阴恻恻一笑:“你为了给我难看,故意锁门不让我下楼,在楼上安了绳索,难道你忘了?”
此话一出,全场死寂。
萧明睿确实忘了,他以为隋安有特殊能力。
萧文成的脸却黑如锅底了,没用的废物!
萧瑞麟和他父母目瞪口呆,以为听到了幻觉,他故意问:“仅仅是为了让你难看?”
隋安不知道他存的是什么心思,如实说:“当然不是!刚回萧家时吃不饱,有天晚上下楼找吃的,萧明珠跑出房间喊有鬼,他们就不许我晚上下楼,还专门装了一道铁门。”
众人掏了掏耳朵,以为自己听错了。
“孽女!你在胡说什么?”
别墅已经炸了,这事决不能承认。
萧文成的表情瞬间从“悲痛”转为冰寒,他大步上前,抬手就打:“你看看你干的好事!炸别墅,烧房子,反了天了是吧?!好好的宴会被你搞成这样,你是不是想造反?”
隋安一把挥开他的胳膊,力道大的让萧文成脸色骤变。
“萧家主!”
她声音冰冷,“你不会以为别墅炸了,我就没有证据了吧?有脸做没脸承认,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用得可真是信手拈来。”
“刚刚还一副声嘶力竭的模样,怎么现在我活着,你很不开心的样子?脸变得比翻书还快,你是变色龙吗?”
灼热的空气仿佛被她的话冻结了。
“你!”
萧文成眼底满是错愕,他突然捂住额头,虚弱道:“安安,你误会爸爸了……管家,我头好痛……”
王管家立刻配合地扶住他:“家主!您是不是头疼病又犯了?唉!医生让您静养,这好好的宴会……”
隋安静静地看着他们演。
杜冰梅气得浑身发抖,尖声指责:“隋安!你把家弄成这样,满意了?!”
隋安绝不做背锅侠了。
她一脸无辜地回头,“杜女士,不是你让我下来‘惊艳全场’的吗?我做到了,怎么你又不满意了?”
她困惑地眨眨眼:“你们上辈子是厨师吗,这么会甩锅?”
“你胡说!我是让你给明珠提裙子!让明珠惊艳全场!你……”杜冰梅理智尽失,脱口而出。
话一出口,大家表情都要震碎了!
“这都是什么一家子人啊?”
“就算是养女,不喜欢可以不收养,这收养了又虐待算怎么回事?”
“养女?什么养女?”
柳荷惊呼道:“大嫂!安安才是你的亲生女儿!你竟然让她给养女提裙子?!你怎么想的?”
杜冰梅:“关你屁事!”
柳荷阴阳怪气道:“大嫂不愧是走过的路多,吃过的盐也多,都咸糊涂了,难不成更年期提前了?怎么净干一些让人费解的事?把亲生女儿当养女,把养女捧手心,让亲生女儿给养女提裙子,大嫂你是猪油蒙了心,还是患癌降了智?”
“你才老,你才糊涂!你才患癌!!”
杜冰梅彻底失控地吼叫起来,恨死这个一直跟她作对的妯娌。
知道隋安的身份瞒不住了,杜冰梅不想跳柳荷挖的坑,索性不再隐瞒,强行找补:“就因为是亲生的,我才要严格管教!让她跟着明珠好好学规矩礼仪,让她和妹妹好好相处,善待妹妹,照顾妹妹,帮助妹妹,你看看她今天都做了什么?”
“无缘无故剪坏明珠的礼服,滚下楼梯陷害明珠,殴打明浩,撞伤明轩,侮辱明睿,威胁母亲,顶撞父亲,炸毁别墅,火烧萧家!这种不忠不孝的孽女,我恨不得没生过她!”
萧明珠配合着在她怀里瑟瑟发抖的抽泣。
萧文成不言不语,显然默许了这番说辞。
见宾客们还在门口徘徊,他直接赶人:“老二,你们先回去吧。”
“好的,大哥。”
萧启刚手里还拿着礼物,另一只手牵着妻子走了。
萧瑞麟深藏功与名的也走了。
不过他们都没走远,而是混进了人群里继续观察。
萧文成阴冷着脸下令:“隋安,滚去祠堂跪着!记住了家族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想不明白错在哪里,不许起来!”
萧明珠立刻柔柔弱弱地开口:“爸爸,别怪姐姐,要怪就怪我吧……那件礼服,本就是爸爸给姐姐定的,我只是试穿一下,想给她个惊喜……没想到姐姐听错了。”
她巧妙地将矛盾引向隋安“听错了”,既彰显大度,又暗指隋安有缺陷。
萧明珠太了解萧文成了,他不在乎真相,只在乎谁更听话、谁能减少损失、谁能挽回他的面子。
隋安就是太倔,不懂服软。
她那贫穷又可怜的自尊,值几个钱?
萧文成摸了摸萧明珠的脸以示安慰,“你不用替她求情,今天的事我必须给大家一个交代。”
萧明珠勾唇,又赌赢了!
抬眼时,她脸上只剩对隋安的担忧:“可是姐姐她……”
隋安厌烦地掏掏耳朵,打断这场惺惺作态的表演。
“行了行了,这么会演怎么不去南曲戏班?祠堂是吧,我去就是了。”
她背起自己的破布包,懒洋洋地朝祠堂走去,甩下一句:“午饭都没吃,真他妈晦气!”
让她跪祠堂,等下就让他们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