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三章：壁垒初成，深渊回响
归墟边界传来的异动，如同不断收紧的绞索，让星海同盟内部的空气都仿佛凝固。压力，化为了最直接的动力。“方舟壁垒”的构建工程进入了近乎疯狂的冲刺阶段。
无数资源被不计成本地投入，数以亿计的工程师、法师和志愿者们日夜不休地奋战在各个节点。夜玄宸与苏云昭几乎放弃了所有休息，他们的身影频繁出现在最关键、最复杂的节点构筑现场。夜玄宸以混沌之力强行稳定躁动的星核能量，苏云昭则以涅盘之火灼烧剔除材料中任何一丝可能的杂质与隐患。
整个同盟疆域，仿佛一个巨大的、正在被点亮的精密电路板。当最后一个位于帝国首都星地心深处的“主控节点”被成功激活，并与悬浮于“不朽薪火殿堂”上空的“亚顿的守护之心”完成共鸣对接的瞬间——
嗡！！！
一种无形却浩瀚无比的波动，以超越光速的速度，瞬间扫过同盟的每一寸疆域！
没有震耳欲聋的轰鸣，没有刺眼夺目的闪光。但所有生活在同盟范围内的生灵，无论身处何地，无论在进行何种活动，都在那一刻心有所感，不由自主地停下了动作。
他们感觉到，脚下的大地似乎变得更加厚重安稳，头顶的星空仿佛更加清晰亲近。一种难以言喻的、温暖而坚定的“庇护感”如同母亲怀抱般笼罩了他们。空气中弥漫的、因战争而带来的无形焦虑与恐惧，被这股力量悄然驱散、抚平。
尤其是那些佩戴了“信念共鸣器”或者本身意志修为不俗的人，感受更为清晰。他们能“看到”一张由无数金色丝线构成的、覆盖了整个已知星域的庞大网络，正以缓慢而坚定的节奏搏动着。每一根丝线，都连接着亿万生灵的信念；每一次搏动，都汇聚着他们对“存在”的眷恋与守护的决心。
“方舟壁垒”，初步激活成功！
虽然这仅仅是雏形，其防御强度远未达到设计巅峰，能量运转也尚需磨合，但它确确实实地建立起来了！这是一个里程碑式的成就，标志着同盟第一次拥有了能够在一定程度上抗衡归墟法则的、集体信念的造物！
夜玄宸站在首都星的最高处，感受着那无形壁垒传来的、如同宇宙呼吸般的磅礴脉动，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连日来的疲惫似乎都减轻了不少。他能清晰地感知到，在这壁垒范围内，混沌本源的运转更加顺畅，对虚无之力的压制效果也显着提升。
苏云昭来到他身边，脸上带着疲惫却欣慰的笑容：“成功了……虽然还很脆弱，但至少，我们有了一个可以称之为‘家’的坚固堡垒。”
然而，两人都清楚，堡垒的建立，往往也意味着围攻的开始。
几乎在“方舟壁垒”激活的同时，位于归墟边界最前沿的“深渊之眼”观测站，传回了近乎绝望的警报！
“检测到超大规模空间扭曲！归墟边界……正在被强行撕裂！”
“能量读数爆表！无法估算！有……有某种巨大的物体正在试图跨越边界！”
“是‘门’！他们在打开一扇通往现实宇宙的‘大门’！”
观测站传回的最后影像，是一片如同破碎玻璃般不断剥落、湮灭的空间结构。在那片结构的后方，是无尽的、吞噬一切的黑暗。而在这黑暗中，一个无比庞大、由纯粹虚无能量构成的、如同某种古老祭坛般的建筑轮廓，正缓缓地、坚定地从中“挤”出来！
那并非寂灭圣殿，其散发出的气息更加古老、更加纯粹、更加……接近归墟的本质！它就像是从归墟内部伸出的一个桥头堡，一个用于稳定通道、投放力量的巨大平台！
“是‘虚无祭坛’！”奥洛维长老看到影像的瞬间，脸色煞白，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恐，“星灵纪元古籍中记载的，归墟之民用于大规模侵蚀现实宇宙的战争兵器！它一旦完全降临并稳定下来，就能以其为中心，持续不断地将大片星域转化为绝对的‘无’！我们必须阻止它！”
消息传来，同盟内部刚刚因壁垒初成而升起的喜悦瞬间被冻结。
敌人的反击，来得如此之快，如此之狠辣！他们根本没有给同盟任何巩固防线的时间！
“命令所有边境舰队，立刻向‘深渊之眼’区域集结！不惜一切代价，干扰‘虚无祭坛’的降临过程！”夜玄宸的声音如同万载寒冰，瞬间通过指挥网络传遍全军。
“陛下，‘方舟壁垒’尚未稳固，主动出击，可能会……”月瑶试图提醒风险。
“等它完全降临，壁垒再稳固也无济于事！”夜玄宸打断她，眼神锐利如刀，“必须在它立足未稳之时，将其摧毁，或者……重创逼退！”
他看向苏云昭：“昭昭，我需要你坐镇壁垒核心，以涅盘之火稳定壁垒能量，防止归墟力量通过祭坛对壁垒进行渗透侵蚀。”
苏云昭深知责任重大，重重点头：“你放心，只要我还在，壁垒核心绝不会失守！”
“卫霆，随我出征！”夜玄宸转身，混沌战戟已然在手。
“末将誓死相随！”卫霆毫不犹豫。
没有丝毫耽搁，以“启明”号为首，帝国最精锐的混沌舰队，连同森林族、硅基智械、岩石巨人、灵能织法者派出的快速反应特遣队，组成了一支规模虽不大，却汇聚了同盟最强突击力量的联合舰队，如同离弦之箭，朝着那片正在被撕裂的边境，义无反顾地冲去！
这是一场不能后退的战斗。
“方舟壁垒”是他们未来的希望，而这正在降临的“虚无祭坛”，则是要将这希望扼杀在摇篮之中！
当联合舰队结束跃迁，抵达“深渊之眼”区域时，眼前的景象让所有身经百战的将士都感到头皮发麻。
原本稳定的星空已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不断旋转、扩张的黑暗漩涡。漩涡的中心，那座庞大到难以想象的“虚无祭坛”已经探出了大半截身躯。它通体由一种非物质的、不断流动的黑暗构成，表面铭刻着无法理解的、仿佛能吸摄灵魂的扭曲符文。祭坛周围，空间在不断湮灭与重生，形成了一片绝对的死亡地带。
更令人心季的是，随着祭坛的降临，一种比之前归墟之眼更加浓郁、更加具有侵蚀性的“存在否定”领域，正在以祭坛为中心急速扩张！领域所及之处，连星光都彻底消失，仿佛被橡皮擦从现实中抹去！
“攻击！集中所有火力，攻击祭坛基座与能量核心！”夜玄宸没有任何废话，直接下达了攻击命令。
“为了同盟！为了存在！”
无数能量光束、实体炮弹、精神冲击，如同狂风暴雨般倾泻向那巨大的黑暗祭坛！
然而，攻击的效果微乎其微！大部分能量在进入那片“存在否定”领域后，便如同泥牛入海，直接被湮灭、分解。少数攻击勉强触及祭坛本体，却也只是在其流动的黑暗表面激起一丝涟漪，便迅速平复。
这祭坛的防御，远超寂灭圣殿！它仿佛本身就是归墟法则的一部分！
与此同时，祭坛似乎被攻击所激怒，其表面那些扭曲符文勐地亮起！下一刻，无数由纯粹虚无能量构成的、形态各异的“寂灭使者”，如同开闸的洪水般从祭坛中蜂拥而出，扑向联军舰队！
这些“寂灭使者”与之前遇到的寂灭兽截然不同，它们更加凝实，更加灵活，并且蕴含着更强的法则侵蚀力！
惨烈的接舷战，瞬间在星空中爆发！
联军舰队依靠着“方舟壁垒”远程提供的微弱信念加持，以及自身精锐的素质和默契的配合，顽强地抵挡着寂灭使者的冲击。但敌人的数量仿佛无穷无尽，而且在那“存在否定”领域中，联军的能量武器和护盾效果大打折扣，伤亡开始迅速增加。
夜玄宸与卫霆更是直接冲杀在最前线。混沌战戟每一次挥动，都能清空一大片寂灭使者，但很快就有更多的填补上来。卫霆率领的星舟士结阵而战，意志光辉连成一片，如同礁石般抵挡着黑色潮水的冲击，却也岌岌可危。
“这样下去不行！祭坛的降临进程几乎没有受到影响！”卫霆在激烈的战斗中吼道。
夜玄宸也发现了这一点。常规攻击，对这源自归墟本源的造物，效果极其有限。
他抬起头，望向那不断从黑暗漩涡中“挤”出的祭坛顶端，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必须动用更本源的力量，直接攻击其与归墟的连接点！
“卫霆，掩护我！”夜玄宸低喝一声，周身混沌之气不再保留，轰然爆发！他整个人化作一道灰色的流光，无视了沿途扑来的寂灭使者，直接冲向了那黑暗漩涡的最深处，冲向了“虚无祭坛”与归墟边界连接的那个“点”！
他要以自身混沌本源，去冲撞那代表终极虚无的法则节点！
这是一场豪赌！赌他的混沌，能够暂时干扰甚至切断那连接！
“陛下！”卫霆目眦欲裂，却只能拼死抵挡住试图追击的敌人，为夜玄宸创造机会。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那道义无反顾地冲向终极黑暗的灰色流光之上。
帝国的命运，同盟的未来，乃至整个“存在”阵营的希望，在此一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