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芸的睫毛抖了抖,掉下两串眼泪,在温景澜冰冻的视线下怯生生地收回手。
“景澜哥,你生气了?”
知道陆今曜今晚约的是温景澜,姜芸一整天都心神不定。
她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会以这样尴尬的身份出现在温景澜面前。
温景澜微微收紧下颌,面上看不出情绪起伏,
在最初的吃惊过后,他也并非无法理解姜芸的选择——
这些过惯好日子的菟丝花,一旦危机来临,贪婪和懒惰的本性,就会促使她们急于攀附新的靠山。
只是,陆今曜今晚对姜芸的那些粗放举动,更像是对向自己示威,或者,挑衅。
想到这里,温景澜的眼底闪过一丝冷意,对眼前的姜芸也不免添上几分厌恶,
“姜博文知道你现在做的这些勾当吗?”
姜芸用手背抹掉眼泪,摇了摇头,声音低下去,
“爸爸现在每天回家就把自己关在书房,谁也不理。再说,我和陆今曜的关系,也算是正常交往吧。”
温景澜嘲弄地冷嗤一声,轻慢的眼神从姜芸身上缓慢略过——
陆今曜这样一个讲究面子的人,怎么可能容忍自己的女人穿得像个陪酒女,更不会在外人面前那样羞辱她。
不过,温景澜并不打算插手姜芸的事情,
他唯一关心的是,陆今曜找上姜芸,到底是偶然,还是别有用心。
走廊尽头有人往这边走来。温景澜略一侧身,推开旁边一间空着的包厢,
“进来说话。”
温景澜靠墙站着,低头摸出一根烟点上,烟丝燃烧发出的微弱声响,点燃了姜芸心底某种隐秘的妄想和执念——
站在她面前的,是令她第一眼就沦陷的男人。只要温景澜一句话,姜家就可以立刻摆脱困境。
想到这里,姜芸几乎失控地抱住温景澜,泪水顺着脸颊直流,她哽咽着哀求,
“景澜哥,你能不能帮帮爸爸?他真的快要撑不下去了……这些年他为温家做的事,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知道的——”
温景澜别过脸去,吐出嘴里的薄烟,夹着烟的手指轻搭住姜芸的肩膀,将人推开,
“你和陆今曜,是怎么搞到一起的?”
姜芸被问得一愣,红着眼努力稳住呼吸,
“那阵子我心情不好,经常跟朋友去夜店。他第一次来搭讪我,我没理,他也不生气,照样替我们的卡座买单。时间久了,就……慢慢熟了。”
温景澜弹了弹烟灰,幽深的眼神透过烟雾,仔细打量姜芸的脸。
虽说是亲生姐妹,但因为同父异母的关系,两个人的长相并无太多相似之处。
要说唯一像的,大概就是那双饱满的唇,
不笑的时候,也总是微微往上翘着,带着天生的媚气。
温景澜收回视线,继续追问,
“他从什么时候知道你是姜迟烟的姐姐?”
突然提到姜迟烟的名字,姜芸心头一紧。她垂下眼,眸底闪过一瞬阴色,
“……他那样的人,肯定会查清身边人的底细。知道我是姜家的人,也不奇怪。”
“是吗。”
温景澜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绕过姜芸,把手上的烟熄灭在桌上的烟灰缸,
“我还有事,你好自为之。”
姜芸慌忙追上去,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握紧,
“景澜哥,你知道阿烟在哪里吗?家里出事后,她就没消息了。爸爸和我……都很担心她。”
这才是她跟过来的目的。
温景澜停在门边,偏过半张脸,似笑非笑地看着姜芸,
“她的事情,不需要你操心。事实上,她最应该远离的,就是姜家的每一个人。”
***
回到包厢,场子已经清空,
只剩下陆今曜一个人坐在沙发的正中央,悠闲地喝着手里的威士忌,
他眯了眯眼看向姜芸,
“去了那么久,应该是有好消息要带给我。”
姜芸脸色发白,脚步犹豫地停在几步之外,不敢再往前靠近。只低低垂着脑袋,不说话。
陆今曜放下酒杯,拍了拍身边的座位,笑得温柔,
“过来。”
在陆今曜身边的这些日子,姜芸每天都过得心惊胆战。现在她已经能够快速地辨别出陆今曜的情绪,这也算是生物趋利避害的本能。
她僵着身子在陆今曜身旁坐下,手脚发硬,却还是强逼自己贴上陆今曜,笑得勉强,
“温景澜什么都不肯说,我猜,我妹妹应该是被他们藏起来了。”
陆今曜笑意越发明显,伸手揽过姜芸,
下一秒便用力掐住她的两颊,把杯里的威士忌猛地灌进她嘴里。
高度数的酒精灌得又猛又急,姜芸根本来不及咽下去,被呛得咳红了眼,从唇边溢出的酒液一直滑到胸前的布料,狼狈得不成样子,
“咳……咳……”
陆今曜丢开杯子,一把推开姜芸,神情瞬间阴冷,
原本,姜迟烟对他不过是一个漂亮的玩物。如果当初温霆真把那女人送上他的床,睡个两觉,或许也就腻了。
可是温大温二,却把她看得那样紧,一而再地破坏他的计划。这种欲求而不得的苦恼,久而久之转化成另一种新鲜的刺激和执念。
这就让陆今曜非要把姜迟烟弄到手不可。
姜芸看出他动了气,慌乱地爬过去抓住他手臂,
“你不要生气好不好?我会再想办法的,给我一点时间——”
陆今曜盯着她那双因为酒水而润泽的嘴唇出神,眸子闪过异色,下腹骤然收紧,
他倏地伸手抓住姜芸的长发,把她拖过来压进沙发里,动作粗暴地扯掉她身上单薄的布料,
“嘘,安静点。我现在……不想听你说废话……”
…………
…………
***
聂准从温景澜手里接过车钥匙,替他拉开后排车门,笑嘻嘻地邀功,
“大少爷,您一直让我盯着曾青,今天我总算抓到她的狐狸尾巴了。”
温景澜揉着眉心的长指一顿,睁开眼,
“有话就说,别卖关子。”
聂准收起吊儿郎当的笑,正色道,
“原来曾青是被领养的,她还有个外婆,就住在城郊的老宅区。您说,她会不会把姜迟烟藏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