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已讲到第十二章,从第一章起就出现了李晓燕、小燕子,这儿又出现了小燕子。小燕子是个什么人,怎么频繁出现却不见介绍呢?这也怨笔者疏忽,现插空介绍一下。
李晓燕是风雷中学的学生,向河渠曾是她的辅导员。那该是六五年的事了。那一年李晓燕上初一,被分在四班,而向河渠所在团支部挂钩的班就是初一(四),因而高三(二)班的团员们就都成了初一(四)班的辅导员。李晓燕以她的伶俐、嘴甜成为高三(二)班同学最喜欢的小妹妹。“秀梅姐”“紫娟姐”“卫兵哥”“成义哥”全班同学都成了她的大哥哥大姐姐,唯一不称名直接喊哥的只有向河渠一人,有时向大哥大姐们打听向河渠的去向时,甚至称“我哥”。为什么李晓燕不带名字叫哥呢?多数人都不清楚,只有高三(二)的同学隐约知道。
据说是有一次向河渠星期日从家里回校,途经竹岭大队田旁,忽见有几个恶少欺侮一个女孩,被向河渠冲上去一顿拳打脚踢打跑了恶徒,并揪住其中一个警告说下次如果听这女孩告诉他,哪个欺侮了她,定打断他的狗腿,决不轻饶。这个女孩就是李晓燕。
并且自那以后,李晓燕常在星期六下午带着自行车到南街头等向河渠,直到第二天的下晚才又出现在南街头,然后回家的回家,回校的回校;有时候只见她一人骑车东去,第二天才回来,这种现象通常是向河渠星期天不回家的时候。
据说李晓燕的东去是到向家向老医生学习防身健体武功,前后持续时间一年多,直到六七年的师生全国大串连。向河渠的爸爸也就成了李晓燕的干爹,当然这些只是据说。不过至今向河渠书桌上的一本李晓燕亲笔莶名留言的称向河渠为哥的笔记本却是真的。当年欺侮过她的几个恶少都曾捱过她的打,其中一个还被她单臂甩下河,据说也是真的。闲话扯过,再接前言。
两人边说边走,童凤莲今天是第二次见到徐晓云,上次就注意过她,今天又一次打量她,见她个子与自己相仿,但比自己胖得多;晒得微黑的圆脸上两只大眼睛顾盼有光,双眼皮,一笑两酒涡;梳两条短辫子;上身穿一件蓝卡其的女式两用衫,扶着扁担的左手上戴着一只手表,露出来的小臂浑圆、雪白、粉嫩,拉着自己的右手是这样的温暖;下罩一条米黄色的罩裤;一双洗得发了白的球鞋;一张小嘴叽叽喳喳地说过不停,那话语又亲切又甜……不用说是一个讨人喜欢的姑娘。
徐晓云的整齐、惹人动情更使童凤莲生疑:一个姑娘家抛头露面到一个已婚男同学家来干什么?联系起过去的流言,她边疑虑地打量着徐晓云,边沉思着。按童凤莲的想法,不,追根溯源应当说是按老祖宗的想法,女人,尤其是年轻的女人是不该同男人接触的。她不相信男女之间有什么朋友关系,要是说有,一定是私情,不然图什么呢?
“嫂嫂!”一声亲热的招呼将童凤莲从思虑中惊醒,她一凝神,噢——,是晓燕,连忙热情地应酬说:“唷,是燕妹子呀,这些时怎没来的?”
“早就想来,偏偏这些时活动多。”李晓燕解释说,随后将身体一侧说:“嫂嫂,还记得吗?这位是曹老师。”童凤莲本准备去接徐晓云肩上的空担子的,一见曹老师也迎到了门边,忙笑着说:“记得记得,曹老师您请坐。”
“放工回来啦?”“哎--,放工了。”说罢就去推让徐晓云,“大妹子,快进屋坐坐,看你,一来就帮我挑担。”“看你说的,这有什么呢。”徐晓云将空担子竖靠在前壁檐下,没再推辞,走进屋去。
就在童凤莲寒喧之中,向河渠也披着衣服拎着鞋回来了,李晓燕一眼看见他,就对曹老师说,“向河渠回来了。”同时又几步跳出门外,迎上去说:“哥,你猜谁来了?”
向河渠是个视力只有零点三的近视眼,隔个一两丈远就看不清人,在南河边就听说家里来了人,徐晓云跟童凤莲争挑泥的时候他看见了人,但只能估计可能是徐晓云。由于支水车的人手少,他一走就转不过来,所以没有走,不过思想上没空着,他一直在考虑:晓云与两个人来干什么的呢?现在见燕子迎出来了,就笑着说:“‘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是燕子飞回来了,还用猜吗?”
“不是!不是!我问的是与我一起来的是谁?”“这个哥就猜不到了。”向河渠边回答边往陇头走。学生的近视老师当然知道,走到门口说:“河渠啊,放工啦?”“哎呀,曹老师,是您来了。”向河渠喜出望外地大步奔来,丢下提在手中的鞋,紧紧握住老师的手。“好哇,看到老师就不认识我啦?”徐晓云在一旁大声说。向河渠立刻抱嫌地说:“对不起,对不起。”引得徐晓云和李晓燕都笑了。
在一旁密切注视向、徐会面神态的童凤莲看不出什么名堂来,于是关切地说:“还不快去洗了脚,再来陪老师说话,看着了凉。”就走进了厨房。
从河边洗了脚,穿上鞋,回到明间的向河渠边擦脸边问:“曹老师,今天是什么风把你们三位给吹来了?石老师身体可好?”“谢谢你,她身体还跟从前一样,挺好的。我和晓云是跟随燕子报春讯来了。”“报春讯?什么好消息?”向河渠忙问。
“还不帮老师添点水,尽是问。”老医生说,“刚才老师说了,喜讯就是我生活有了希望,希望是你妹子带来的,具体情况等你回来再说。”
向河渠边帮客人们添水,边对燕子说:“我已回来了,你快说吧。”李晓燕笑着说:“主意是云姐出的,上啊下的到处跑,也是云姐,还是云姐说,我和曹老师补充。”徐晓云说:“也好,我来说。说起来真是个喜讯呢,事情得从梨花爸爸的被释放说起……
前面就已经告诉过读者了,王梨花的爸爸原任王庄公社合作商店副经理,因有人私欲未遂,挟私借机抄家。她家被人因私利将矛头对准了。一经查出了东西,便扣关进了牛棚。即便是徐晓云、向河渠也觉得这个案子棘手呢。
甚至连曹老师也说不出个子午卯酉来。
韩立志的叔叔能解王家倒悬之苦,这无疑是一条生路。生活的弱者向河渠、王梨花们只好走这条恨悠悠的路,成为牺牲品。
韩立志的爸爸就是昔日王家的雇员,娶老板的女儿为媳,在过去是想也别想的,在今天就成了乐不可支的了,他觉得应该赶快放掉亲家。儿子呢比爸爸想得更远,他爱姑娘的花容,也爱“女秀才”的才艺,不过更怕将来出现有问题的岳父,从而影响他的升官路,于是也积极地要求叔叔赶紧设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