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芝立刻蹲下身扶住瑟瑟发抖的小梅,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抚:“没事了,没事了,小梅,别怕,我们来了。”
小梅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眼泪决堤而出,死死抓着沈清芝的衣袖,语无伦次:“邢老师…靳先生…我对不起…我害怕…”
“你做得对,你救了人,你很勇敢。”沈清芝的声音异常坚定,试图给予她力量。
靳寒烨用从对方身上搜出的扎带反绑了袭击者,然后拿出手机发出了一条简洁的信息。做完这一切,他才转过身,目光落在相拥的两人身上。
他看着沈清芝。此刻的她,头发有些凌乱,衣衫也不算特别整齐,却用一种保护者的姿态紧紧护着那个吓坏了的女孩,眼神里的光芒不再是平日那种玩世不恭或刻意撩拨,而是一种纯粹的、带着锋芒的坚决。
靳寒烨的胸口某处像是被什么东西不轻不重地撞了一下——一种陌生而细微的痒意悄然蔓延开来。他忽然意识到,这副美艳的皮囊之下,藏着的是一颗会为弱者亮出爪牙、也会为恐惧者提供港湾的、再真实不过的真心。
他声音依旧低沉,却似乎少了几分之前的冰冷:“带她回你房间,锁好门。在我回来之前,谁叫都别开。”
沈清芝没有反驳,只是认真地点了点头:“好。”
靳寒烨最后看了一眼确保她们安全,随即像押送犯人一样,将那个试图绑架小梅的男人拖走,身影迅速消失在楼梯下方。
沈清芝扶起腿软的小梅,支撑着她,一步步走向自己的房间。走廊的灯光将两人的影子拉长,一种并肩作战后的、奇异的信任感,在惊心动魄的清晨悄然滋生。
靳寒烨再回来时,惊魂稍定的小梅,看着眼前气氛微妙的两人,她低下头,声音细若蚊蚋,却带着无比的诚恳和一丝后怕:“靳先生,邢老师……谢谢你们救了我。你们放心……昨天的事,我……我什么都不会说出去的,我发誓!”她鼓起勇气又补充了一句,试图缓解这尴尬的气氛:“其实……其实那药……剂量很小的,我特地挑了最小剂量的,按理说……一次就应该解掉了的……可能半小时就结束了……”
这句话像一根针,瞬间刺破了沈清芝强压下的火气!
她猛地扭头,目光如刀般射向旁边试图维持冷静的靳寒烨,所有的委屈、后怕以及被他刚才那句“翻脸不认账”和“只是个意外”点燃的怒火,瞬间爆发!
下一秒,她毫无预兆地抬脚,狠狠踹在了靳寒烨的小腿上!力道之大,让猝不及防的靳寒烨都闷哼一声,踉跄了一步。
他蹙紧眉头,稳住身形,眼里压着不解:“……你又发什么疯?”
直到许久之后,两人将惊魂未定的小梅安抚睡下。
沈清芝死死瞪着靳寒烨,声音带着十足的嘲讽和委屈,“她说了!只能用一次的剂量!靳寒烨你昨天晚上像疯狗一样按着我要了4次!后面3次你怎么赔我!”
她劈头盖脸的质问又急又密,砸得靳寒烨一时语塞。难堪与窘迫迅速淹没了他,耳根控制不住地发烫。他真的……那样失控过吗?为什么关于后几次的记忆,一片模糊混沌。
他喉结滚动,最终只能低下头,声音沙哑艰难:“对不起。”
可这句道歉丝毫没能平息她的怒火。沈清芝冷笑一声,再没看他,猛地转身,“砰”地一声重重甩上门!巨大的声响震得整条走廊仿佛都跟着一颤,也将他彻底隔绝在她的世界之外。
门外,靳寒烨仍站在原地,小腿被踹的地方还隐隐作痛。他脸色铁青,耳边反复回响着她那句撕裂情绪的“四次”。寂静中,一个问题不受控制地钻入脑海,反复盘旋。
那后来的三次……他究竟是怎样对待她的?
是怎样的纠缠与失控,才会让她此刻的眼中烧着那样烈的愤怒与委屈?
第二天在片场,沈清芝休息间隙,她低头看了看手机,是剧组群里跳出的八卦消息。有人窃窃私语,说昨晚周予墨被资方的人叫去“谈话”,里面似乎发生了激烈争吵,今早被人看到他颧骨上有明显的淤青。更离谱的是,他剩下的戏份被编剧紧急修改,角色直接“写死”下线了,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得罪了上面。
沈清芝盯着屏幕,下意识地松了口气。
还好……传的不是小梅换药,而不是她阴差阳错和靳寒烨睡了整整一夜的荒唐事。
苏见微身边换了女助理,苏见微似乎颇有微词:“那个小梅办事不利,被我辞退了,废物一个。”
真的是辞退吗?明明是小梅不想和你干了。
小梅被沈清芝和靳寒烨救下后,小梅就和沈清芝说了苏见微的事,包括苏见微明明有未婚夫的情况下,却还和别人电爱。
“而且昨天傅先生来根本就不是来见苏见微的,傅先生都说不想见苏见微了,她还要非要巴上,听说他两已经掰了,但是苏见微在现场还是天天说和未婚夫的故事,假装一切安好,简直是自欺欺人。”
周予墨的戏份即将杀青,他似乎想借此机会最后闹出点动静,收工后便硬拉着几个主要演员一起去喝酒,目光却始终黏在沈清芝身上。
“celine,陪我喝一杯吧,就当是给我送行。”周予墨将一杯烈酒推到沈清芝面前,语气带着他惯有的、不容拒绝的纠缠。
沈清芝蹙眉,正想找借口推脱,一个身影却已默不作声地插了进来——
是靳寒烨。他不知何时已走到她身侧,一言不发,直接伸手夺过周予墨递来的那杯酒,仰头一饮而尽。动作快得几乎让人反应不及。
辛辣的液体灼过喉咙,他却面不改色,只将空杯重重放回桌上,发出清脆的撞击声。整个过程,他的目光甚至没有看周予墨一眼,而是沉沉地、带着某种压抑的警告,落在沈清芝略显错愕的脸上。
周予墨先是一愣,随即脸上浮现出玩味的讥诮:“靳保镖,这是做什么?我请邢老师喝酒,好像没你的份吧?”
靳寒烨依旧不看他,只从齿缝间冷冷挤出两个字:“她不能喝。”
气氛瞬间僵住。沈清芝看着靳寒烨紧绷的侧脸和那双紧盯着自己、深不见底的眼睛,心头莫名一颤。他这是在……替她挡酒?还是单纯看不惯周予墨?
但怎样都是好意,她不该拒绝。
沈清芝朝周予墨假笑:“是我不喜欢喝酒,我就以茶代酒和你践行吧。”
周予墨眼神一暗:“你就这么盼着我早点消失?”
沈清芝淡然摇头:“我从未这么想过,好聚好散吧。”
周予墨却忽然凑近,压低声音:“芝芝,借一步说话,有些话想单独跟你说。”说罢,他不由分说地将她拉至一旁的走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