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颜的空间印记还在震。
她立刻闭眼，神识沉入空间。药田角落，一株紫金色灵草正微微发亮，叶片舒展，显然到了成熟期。她松了口气，不是危险预警，只是灵药熟了。
“怎么了？”风挽月小声问。
“没事。”凌颜睁眼，“药田有东西熟了，刚才那震动是提醒。”
玉珩看了她一眼：“你刚突破，别急着用神识。”
“我知道分寸。”凌颜笑了笑，“而且现在状态很好，比之前稳多了。”
三人从石台上起身，活动筋骨。密室里的灵气已经散得差不多，古卷也收进了储物戒。他们没再逗留，沿着阶梯往下走。
台阶很窄，只能一人通行。玉珩走在最前面，手里捏着一道符，随时准备应对突发机关。风挽月跟在中间，袖中藏着新画的探测符，每隔几步就往墙上贴一张。凌颜断后，一边观察地面纹路，一边留意空间内的变化。
走了约莫半柱香时间，前方出现一扇石门。
门上没有锁，也没有符文，只有一道细缝。风挽月伸手推了推，纹丝不动。
“有禁制。”凌颜说，“不是靠力能开的。”
她蹲下身，指尖轻触地面裂缝。一股微弱的灵流从缝隙里渗出，节奏忽快忽慢。她闭眼感受了几息，睁开时眼神一亮。
“我知道怎么开了。”
她让玉珩退后两步，自己站到门侧，双手结印，将混沌灵力缓缓注入地面。灵流顺着她的引导开始流动，与门下的禁制产生共鸣。几息之后，石门发出一声轻响，缓缓升起。
门后是一间藏宝室。
不大，四壁嵌着夜明珠，照亮了中央的石台。台上放着三件东西：一卷泛黄的阵图、一对银白色护腕、一枚黑色令牌。除此之外，还有几个木盒，打开后能看到紫髓芝、寒铁精魄等材料。
“发财了。”风挽月眼睛都亮了。
“别乱碰。”凌颜拦住她，“这地方看着安全，但未必没后手。”
她取出一枚铜钱大小的阵盘，轻轻放在地上。阵盘转了几圈，忽然停下，指针直指左墙。
“果然。”她走过去，在墙上某处按了一下。空气扭曲了一瞬，一道透明屏障浮现出来。
“空间裂隙。”玉珩皱眉，“触发就会把人弹出去。”
“我来处理。”他从怀中取出一块玉片，贴在屏障上。玉片吸收了部分能量，裂隙慢慢缩小，最终消失。
“家族秘法？”凌颜问。
“嗯。师父给的，专门对付这种隐形禁制。”
禁制解除后，三人这才走近石台。
凌颜拿起阵图，扫了一眼就认出这是残卷，缺了最关键的部分。但她还是收下了，说不定以后能补全。风挽月戴上护腕，试了试，发现能小幅增强符箓威力，高兴得差点跳起来。玉珩拿起令牌，背面刻着一行小字：“星轨引路，七日归墟”。
“这玩意儿有点意思。”他说。
“先收着。”凌颜提醒，“等出去再研究。”
她把剩下的材料全都收进空间药田。紫髓芝种在灵泉边，寒铁精魄埋进土里，很快就被土壤吸收。药田的能量又涨了一些。
“咱们运气不错。”风挽月说，“一路过来都没触发什么大机关。”
“是因为有人带路。”凌颜看向玉珩，“你布的阵一直在干扰周围能量，让陷阱误判了方向。”
玉珩摇头：“是你发现节点早。我要是晚一步，咱们就得被弹出去。”
“总之配合得好。”风挽月拍拍两人肩膀，“接下来去哪儿？”
凌颜想了想：“往前还有路，应该通向主殿。”
三人离开藏宝室，继续前进。通道变宽了些，墙壁上的纹路也多了起来。走到尽头，是一扇巨大的拱门。
门内是个大厅。
比之前的密室大得多，穹顶高悬，地面铺着黑石砖。最引人注目的是正对大门的那面墙——上面绘着一幅壁画。
三人走进去，脚步不自觉放轻。
壁画很大，几乎占满整面墙。画面分三层：最下面是山河湖海，中间是人群祭拜，最上面是三位身影立于云端。左边那人持剑，右边执笔，中间掌炉。他们的脚下有光纹连接，形成一个三角。
“这布局……”风挽月眯眼，“怎么看着有点眼熟？”
凌颜没说话，盯着画面看了很久。她忽然发现，那三人的站位，和他们刚才进门前的位置一模一样——玉珩在左，她在中，风挽月在右。
她心里一动。
更让她吃惊的是壁画末尾。在云层深处，一只白狐虚影悄然浮现，耳尖带着金毛，尾巴蓬松如球。
那是奇兽幼崽。
“这不可能。”她低声说，“它才出生多久，怎么会出现在几千年前的壁画上？”
“也许不是它。”玉珩说，“只是长得像。”
“可耳尖的金毛是独一份。”风挽月指着细节，“你看这里，和其他狐狸不一样。”
凌颜伸手摸了摸壁画表面。石壁冰凉，没有任何能量波动。但她能感觉到，这幅画不是简单的装饰。
“别碰太久。”玉珩拉她手腕，“这类古迹常带精神干扰。”
凌颜点头，退后一步。她从储物戒拿出几张空白符纸，递给风挽月：“你负责记录图像，别用神识记，容易出错。”
风挽月接过符纸，开始逐段拓印。每复制一段，就用封印符盖住，防止信息外泄。玉珩则在四周布下一个小型隔绝阵，切断壁画与外界的能量联系。
凌颜站在原地，闭眼运转混沌灵根。她调出空间传承里的上古文字知识，一段段解析壁画内容。
“第一层是‘三界共盟’。”她开口，“说的是远古时期，人、妖、仙三族曾缔结盟约，共同守护天地平衡。”
“第二层是仪式现场。”她指向中间部分，“这些人是在献祭，用自身灵力激活大阵。”
“第三层……”她顿了顿，“是三位代表。持剑的是武修之首，执笔的是阵法师祖，掌炉的是炼器宗师。他们被称为‘三极尊者’。”
风挽月一边画一边问：“那咱们三个……”
“站位确实对应。”凌颜说，“但我不信什么命运安排。更可能是设计者故意留下这个暗示。”
“可那只狐狸呢？”玉珩问。
“不知道。”凌颜摇头，“但它出现在这里，肯定有原因。”
他们花了小半个时辰才完成全部记录。壁画信息太多，无法完全复刻，只能挑重点保存。
“接下来怎么办？”风挽月问。
“往前还有门。”玉珩指向大厅另一侧，“看样子通向更深的地方。”
“先休息一下。”凌颜说，“刚才解读耗了不少神识。”
三人靠墙坐下，各自调息。凌颜检查了一遍空间，确认灵药都已安顿好。风挽月摆弄新得的护腕，试着激发其中隐藏的功能。玉珩握着那枚黑色令牌，指尖摩挲着星轨纹路。
“你说这‘七日归墟’是什么意思？”他忽然问。
“可能是时间限制。”凌颜说，“也可能是地点。”
“如果是地点……”风挽月抬头，“会不会就是秘境核心？”
“有可能。”凌颜站起身，“走吧，去看看。”
三人整理装备，朝大厅另一侧走去。门口没有封锁，推门即开。外面是一条长廊，两侧立着石像，面目模糊。
他们刚踏进去，身后的大厅忽然传来一声轻响。
像是壁画上的某处裂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