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无极(焦炭树)主导的“道韵资产”建设,进行得举步维艰。
灵植们毕竟根基浅薄,意境感悟非一朝一夕之功。尽管在生存压力下偶有零星突破,但产出的“高浓度”道韵产品数量稀少,品质提升也极其有限,相对于不断产生的“规则利息”,无异于杯水车薪。
更糟糕的是,为了集中所有资源和精力应对“道韵负债”,风无极几乎叫停了所有对外交易和探索活动。这意味着,他们失去了外部资源的输入,变成了一个纯粹的消耗型封闭系统。
灵石在消耗,丹药在消耗,连聚灵阵运转所需的灵气都因为风无极自身修炼效率降低(规则利息导致)而显得捉襟见肘。
流动性危机,这个资本世界的噩梦,同样降临到了这片废园。
“树爷,”狗尾巴草项目经理的神念带着焦虑,“我们的灵石储备只剩下不到十块了,聚灵阵的效能已经开始衰减。剑齿兰淬炼剑气需要灵气,蓝苔石提纯材料也需要灵气……再这样下去,别说创造道韵,连维持现有生产都困难了!”
风无极意念沉重。他何尝不知?但将宝贵的灵石用于维持生产,就等于减少了用于直接抵消“规则利息”的“道韵弹药”。这是一个两难的选择。
他尝试动用之前储备的“标准化”剑符,一次性大量消耗,试图将Level 2权限周围的“规则利息”丝线暂时清除一大片,换取一段宝贵的、无干扰的发展时间。
他一次性投入了十枚剑符!
十道微弱的“锋锐”道韵同时冲击那无形的“否定”丝线,引发了一阵清晰的规则激荡。效果是显着的,风无极立刻感到周身一轻,那修炼时的凝滞感大幅度减弱,甚至连聚灵阵吸纳灵气的效率都似乎恢复了一些。
然而,这“轻松”只持续了不到半天。
半天之后,那些被冲散的“否定”丝线,以更快的速度重新汇聚,而且……似乎变得更加坚韧、更加密集!仿佛规则系统识别出了这种对冲方式,并加强了“免疫应答”!
道韵挤兑!
风无极这种行为,如同在金融市场恐慌时大量抛售资产,非但没能稳住局势,反而加速了恐慌的蔓延,引发了更强烈的“规则反噬”!
新的“规则利息”不仅恢复了原状,甚至变本加厉!剑齿兰在生产下一枚剑符时,那符路模板竟再次扭曲,而且扭曲幅度更大,直接导致剑气反噬,让剑齿兰的一片叶片焦黑卷曲,受了轻伤!
“不行!不能这样硬碰硬!”风无极立刻叫停了这种自杀式的对冲行为。规则的力量深不可测,用他这点微末的“道韵资产”去正面硬撼,如同螳臂当车。
内忧未平,外患又至。
就在风无极焦头烂额之际,万无一失镖局的石万山,亲自来了!
他没有像“黑面煞神”那样直接闯入,而是停在戊土磐石阵外,客气地发出了一道拜帖灵光。
“万无一失镖局石万山,求见凌上仙,树前辈。有要事相商。”
他的到来,让本就紧张的气氛更加凝固。狗尾巴草惊慌失措地汇报:“树爷,他……他亲自来了!怎么办?凌上仙还在闭关,我们……”
风无极强自镇定。石万山此时前来,绝对不是因为那点微不足道的交易停滞。必然是长期的观察和最近的异常,让他产生了更深的怀疑。
“无妨,我去见他。”风无极知道,此刻绝不能露怯。凌清尘这块“虎皮”,必须再次扯起来,哪怕已经有些褪色。
他示意狗尾巴草引导石万山到阵法边缘,自己则凝聚神念,透过焦炭树的躯壳,传递出去,带着一丝刻意营造的“疲惫”与“被打扰的不悦”。
“石总镖头,何事劳你大驾光临?凌上仙正值闭关紧要关头,吩咐不得打扰。”
石万山站在阵外,目光锐利地扫过那明显灵光有些黯淡的聚灵阵和防御阵,又看了看那些似乎有些“无精打采”的灵植,最后落在焦黑的树干上,拱了拱手,脸上带着职业化的笑容,眼神却深邃:
“树前辈见谅,实在是事出有因。贵区长久未有音讯,外界颇多猜测。加之近来,绿办内部似乎对各个‘观察区’有了新的审查动向,尤其是……对某些长期依赖外部资源输入,却又产出不明的区域,关注度有所提升。”
他顿了顿,意味深长地补充道:“据说,是上层怀疑,有‘观察区’可能并非在研究规则异变,而是在利用规则漏洞,进行某些……不被允许的‘营生’。甚至,可能引来了‘天律’层面的细微反应。”
风无极心中巨震!石万山这话,几乎已经点明了!他不仅怀疑,甚至可能已经察觉到了一些“规则利息”引发的异常波动!而且,绿办可能也要开始动真格的了!
内外交困,规则逼债,渠道生疑,官方审查……所有不利因素仿佛在这一刻同时爆发!
风无极感觉自己的意识(如果树有意识的话)都在颤抖。这局面,比他前世经历的任何一次金融风暴都要凶险万倍!
但他不能倒下。他是这片废园唯一的主心骨。
他强行压下翻腾的意念,神念中带着一丝被冒犯的冷意:“石总镖头此言何意?莫非是怀疑我区,假借研究之名,行不轨之事?凌上仙乃神霄剑宗巡天使者,岂容他人妄加揣度!至于‘天律’反应,规则异变之地,有些许波动,岂非正常?”
他再次祭出大旗,语气强硬,试图将对方的气势压回去。
石万山脸上的笑容不变,眼神却更加锐利,缓缓道:“树前辈息怒,下官岂敢怀疑凌上仙?只是……绿办此次审查,据说会有‘观运镜’随行,专查气运流转、道韵盈亏。若某些区域气运晦暗,道韵亏损异常……恐怕,单凭名头,也难以解释啊。”
观运镜!专查气运道韵!
风无极如遭雷击!他这片区域,现在最明显的特征,不就是因为“规则利息”而导致的“道韵亏损”和“气运晦暗”吗?!
这“虎皮”,眼看就要罩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