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弈川却像是听到了什么赞美，笑容愈发张扬：“我爱我所爱，何耻之有？我不怕告诉您，我早就想挑明了，好让您知难而退，也省得雯雯还要分心应付您。”
“让我离开？你休想！”
“那您也休想！”秦弈川寸步不让，甚至带着一丝得意的挑衅，“而且，我能感觉到，雯雯心里是有我的。”
“自作多情！”黄德山冷哼一声，“我和雯雯的深厚感情，岂是你能比的？”
“呵呵，深厚？”秦弈川的讥讽愈发尖锐，“您那是自私！至少我秦弈川爱雯雯，就只爱她一个，干干净净！据我所知，您和雯雯在一起时，欧阳大姐尚在人世吧？而且我知道，雯雯对欧阳大姐有着相当的敬重，这件事，在雯雯心里留下了永远的愧疚。”
“这就是您所谓的爱？您让她怀孕生女，从兄弟手里把她抢来……这些，我都不会做。我爱她，就不会让任何人、任何事，包括孩子来分薄我对她的爱，她在我这里，永远是第一位，是唯一！”
“疯子！你就是个疯子！”黄德山被他这番惊世骇俗的言论气得脸色铁青。
“对，我就疯了，怎么着？”秦弈川猛地站起身，逼视着黄德山，“黄德山，你敢扪心自问，你爱雯雯，胜过爱你们的女儿黄书韵吗？如果有一天必须在她们母女之间做选择，你会选谁？而我，从一开始就不会让这种选择题出现！”
“秦弈川，你就是个神经病，你简直不可理喻！”黄德山霍然起身，走向门的方向，他觉得再待下去，自己会被这个疯子活活气死。
“黄德山你站住！”秦弈川在他身后冷喝道，“我警告你，如果外面有任何关于雯雯的流言蜚语，损害到她的名声，不管是谁传的，我保证让他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黄德山脚步一顿，头也不回，声音冰寒：“我孩子的母亲，自然不会沾上半点污名。该清理的人，我自会处理，用不着你插手！你以后离沪上远点，再让我知道你去骚扰她，别怪我不客气！”
“不客气？毙了我吗？”秦弈川阴恻恻地笑了，“好啊，那咱俩黄泉路上做个伴，把雯雯完完整整地……还给罗正均？我想，罗正均肯定会很开心的。”
这句话像最后一把淬毒的匕首，狠狠扎进黄德山的心口。
他身形猛地一僵，最终什么也没说，带着一身几乎要凝成实质的怒火，猛地摔门而去。
“砰——！”
巨响在茶室里回荡，秦弈川站在原地，脸上疯狂的神色渐渐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势在必得的冷静。
当晚，黄德山的专机便降落在沪上机场。他没有提前告知赵雯雯，风尘仆仆地径直回到了老洋房。
推开门时，已近夜深，黄书韵和保姆们都已经睡下了。赵雯雯正倚在起居室的沙发里，一面喝着香槟，一面看书，温暖的灯光勾勒着她柔美的侧影。
见他突然归来，她眼中掠过一丝恰到好处的讶异，随即放下书，娴静地起身。
目光触及他眉宇间未能完全掩饰的沉郁与疲惫，她心下已然明了七八分，但她什么也没问，只是如同往常一样，温柔地迎上前。
黄德山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那目光复杂，带着审视，也带着一种近乎贪婪的眷恋。
他没有多言，只是伸出手，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道，将她轻轻拉进卧室。
房门在身后合上。他没有开灯，就着窗外透进的、香樟树上夜灯的微光，从身后紧紧拥住她，下颌抵在她散发着清香的发顶，手臂环得很紧，仿佛要将她揉进身体里。
沉默在黑暗中弥漫，带着压抑的暗流。
良久，他低沉沙哑的声音才在她耳畔响起，带着一种罕见的不确定：“雯雯，你爱我吗？”
赵雯雯在他怀里转过身，仰起脸。黑暗中，她那双眸子依然清澈明亮，声音一如既往的娇软温柔，带着令人心安的魔力：
“德山，你怎么了？”她抬手，指尖轻抚过他紧绷的脸颊，“我爱啊，我怎能不爱你呢？”
这回答并未完全驱散他心头的阴霾。他拥着她，又问出了那个盘旋在心底更深处的问题，声音更沉：
“雯雯，你为我生了书韵，早期被孕吐折磨、怀胎十月、辛苦生产、一个人带着孩子，我都没能给你们母女实质上的东西……你，后悔吗？”
赵雯雯轻轻叹了口气：“这有什么后悔不后悔的。书韵是我们的孩子，她那么可爱，给了我那么多快乐和寄托，我为什么要后悔？”
她的话语温柔而坚定，像羽毛般轻轻拂过他躁动不安的心。
有那么一瞬间，那个盘旋在他心头许久的念头：与她正式结婚，给她一个名分。几乎又要脱口而出。
但他硬生生忍住了。秦弈川那些尖锐刺耳的话如同警钟在他脑中回响，他猛地想起欧阳蕊，想起那个始终横亘在他们之间、让雯雯心怀愧疚的往事。
他怕了，怕这纸婚约非但不能绑住她，反而会像过去一样，又把她吓跑。
如今，他在她面前，甚至连“欧阳蕊”这三个字都小心翼翼地避开。
而他深知，赵雯雯对“芯蕊基金”事事亲力亲为，对黄铮关怀备至。
黄铮如今已是英姿勃发的上尉军官，她却依旧时时记挂，频繁寄送物品、电话问候。黄铮待她，敬如长辈，亲似挚友，两人几乎无话不谈。
这份超越了义务的深情与责任，既是连接他们之间牢固的纽带，也无声地提醒着那段无法磨灭的过去。
赵雯雯能感受到他胸膛下剧烈的心跳和那份几乎要溢出来的不安。
她在他怀里轻轻转过身，主动踮起脚尖，温软的唇吻上他紧蹙的眉心，试图抚平那里的褶皱。
月光透过纱帘，朦胧地映照着她无瑕的容颜，眉眼如画，肌肤胜雪，那份历经岁月沉淀愈发夺目的美，几乎让他窒息。每一次看见，都想紧紧拥在怀里；一旦抱在怀里，就再也不想放开。
黄德山收紧了手臂，将脸埋在她温热的颈窝，深深地呼吸着属于她的气息。
绝不放手。
他在心底，对着那个远在京城的挑衅者，也对着自己起伏不定的心，再次斩钉截铁地宣誓。
他甚至恨自己，没能保护好她，让秦弈川那个疯子趁虚而入。
他是怎样“欺负”她的，他不敢想也不愿去想。雯雯这么个娇娇弱弱的女人，秦弈川那个疯子，简直就是个不要脸的臭流氓。
他可怜的雯雯，怎么会是秦弈川那个奸猾的疯子的对手
她为什么不告诉他，不告诉他秦弈川欺负她？她应该是不想让他为难，她知道秦家的势力。也不想让他知道，她被那畜生染指。
他想去问林峰，林峰是几乎每天都陪在她身边的。
但他不能，林峰是雯雯的人，保守秘密是他的职责，如果强行问了，不但为难了林峰，也是在打雯雯的脸。
这一晚，他将她抱在怀里极尽疼爱，要她要的疯狂，看她在身下承欢，一次次地将她送上顶峰。她满意他就满足。
看着她脱力后在他怀里沉沉睡去，他一遍遍的亲吻她，拥紧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