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叶隐村,火影大楼。
复仇的怒火依旧在胸腔中燃烧,但作为一村之首,猿飞日斩不得不强行将那份灼热的情感压入冰冷的战略考量之中。办公室内的气氛依旧凝重,但已从纯粹的愤怒转向了一种被多方掣肘的焦躁与沉重。巨大的忍界地图铺在中央,上面标注的箭头和符号,却并非指向空忍可能逃窜的荒芜之地,而是密密麻麻地挤压在木叶的边境线上。
“东南沿海,雾隐的鬼灯、辉夜等血继家族,配合照美一族的沸遁,正在进行高强度的袭扰作战。”一名暗部情报官单膝跪地,语速极快地汇报,“他们并不寻求占领,而是纯粹以破坏和制造恐慌为目的。焚毁港口船只,水淹边境哨所,手段残忍。驻防部队压力极大,多次请求增援。”
奈良鹿隆(假设的奈良家智囊,负责战术分析)眉头紧锁,手指点在东南区域:“这是典型的牵制战术。雾隐的主力……恐怕另有所图。但即便如此,我们也必须向东南方向增兵。照美一族的沸遁大规模破坏力极强,绝不能让他们突破海岸防线,威胁内陆。”
日斩面色阴沉,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命令:“从预备队抽调两个中队,立刻支援东南防线。告诉指挥官,以击退和防御为主,不必深追。”
他的命令刚下,另一名通讯忍者几乎是冲了进来:“报!西北边境急电!砂隐村千代、海老藏亲率傀儡部队主力,配合大量常规忍者,正在进行超大规模实兵演习,其先头部队已多次进行试探性越境攻击!边境守军判断,对方极有可能发动大规模攻势!”
会议室内的空气瞬间几乎凝固。砂隐的傀儡部队,其威胁远非雾隐的骚扰可比。
“砂隐……”团藏的独眼寒光闪烁,“他们是想趁火打劫吗?” 他的怀疑本能地指向了最直接的威胁,(宇智波苍的因果干涉: 那层无形的认知滤网再次悄然波动,将任何“砂隐此举是否意在涡之国”的念头轻轻拂去,只留下“砂隐欲趁我虚弱入侵”的最直接、最紧迫的危机感。 ) 他立刻厉声道:“西北防线绝不能有失!必须立刻增派主力!否则一旦被砂隐突破,后果不堪设想!”
转寝小春声音带着焦急:“可是……预备队已经调往东南了!”
水户门炎看向地图,脸色发白:“而且,北方和雷之国方向也不平静。”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话,又一份紧急情报送达。 “北部边境报告!岩隐村爆破部队,在其队长埃特带领下,频繁袭击我方哨所和补给线,大量使用起爆符和远程土遁,破坏力惊人!他们似乎在有计划地削弱我北部防御力量!” “另外,雷之国边境方向,监测到极其恐怖且熟悉的查克拉反应……疑似八尾的查克拉短暂出现!云隐村方向活动频繁,三代雷影动向不明!”
坏消息如同四面吹来的凛冽寒风,让火影办公室内的所有人都感到一阵刺骨的冰冷。
东南:雾隐血继家族疯狂骚扰。 西北:砂隐主力大军压境,威胁最大。 北部:岩隐爆破部队持续破坏。 雷之国方向:八尾查拉克威慑,云隐动向不明。
木叶,竟然在不知不觉间,陷入了四面皆敌、四处起火的可怕境地!
“他们……他们是商量好的吗?!”一位高层长老声音颤抖。
“是不是商量好的已经不重要了!”日斩猛地一拍地图,声音因压力和愤怒而嘶哑,“重要的是,木叶现在必须应对所有这些威胁!我们没有选择!”
(宇智波苍的因果干涉最大化: 在此起彼伏的边境危机轰炸下,那层因果滤网的效果被发挥到极致。所有高层的大脑都被“迫在眉睫的边境防御”、“空袭复仇”、“内部排查”这三座大山完全占据。每一个决策脑细胞都在超负荷运转,思考如何分配捉襟见肘的兵力,如何应对最直接的入侵威胁。关于“涡之国”的任何念头,哪怕是一丝最微弱的联系——例如“砂隐主力出现,其东部是否空虚?”或者“雾隐骚扰,其主力是否会攻击他处?”——都被潜意识彻底屏蔽,归类为“无关当前存亡的次要问题”。甚至当有下属按惯例呈上包含涡之国日常情报的简报时,日斩和团藏的目光都会下意识地掠过那部分,仿佛那是无关紧要的天气预报。他们的认知被巧妙地引导,只聚焦于家门口的烽火,全然忽略了远方盟友即将燃起的、更致命的狼烟。 )
“优先等级最高的是西北防线!”日斩最终做出了痛苦的抉择,拳头紧紧攥着,“砂隐的傀儡大军是实实在在的、足以毁灭村子的威胁!从东部防线、以及所有能调动的机动部队中,再抽调兵力,紧急增援西北!告诉前线,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挡住砂隐!”
“北部边境,采取守势,加固防御工事,尽量避免与岩隐爆破部队正面冲突,以最小代价维持防线不失!” “东南方向,增援部队务必死守海岸线,阻止雾隐登陆!” “雷之国方向……加强监视,暂时以威慑为主,避免刺激云隐。” “至于空忍追剿部队……”日斩的声音充满了不甘与无奈,“……暂缓扩大搜索范围,优先保证现有队伍补给,但不能撤回!复仇必须继续!”
一道道命令发出,木叶这台战争机器在极度艰难的情况下被迫多线运转,兵力被拉伸到了极限。所有的战略资源、注意力、精英力量,都被牢牢吸附在了自家边境线上,为了应对那四个方向“实实在在”的、近乎同时发难的威胁。
没有人,没有任何一个人,在会议上提出:“等等,砂隐、雾隐、岩隐甚至云隐,他们同时行动,目标会不会是……涡之国?我们是否需要提醒漩涡一族,或者至少派出一支精锐小队前去侦察或预警?”
这个念头并非没有被某些人的大脑边缘区域产生过,但每一次,都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而光滑的墙壁,瞬间滑开、消散、被遗忘。取而代之的是对某个边境据点能否守住的焦虑,对空忍藏身之地的猜测,对内部是否还有间谍的怀疑。
木叶,在自家四面八方的烽火映照下,仿佛成了一个被无形之力蒙住眼睛和耳朵的巨人,焦躁地挥舞着手臂驱赶身边的蚊虫,却对远处正向其最重要盟友举起屠刀的恶狼,毫无察觉,也无暇他顾。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正静静地等待着他播下的所有“因”,结出那血色的、丰硕的“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