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上热闹不已,好似昨夜的萧瑟如同梦境般,了无痕迹,
何谓和何止带着秋瑾在街边寻了个简陋的小摊坐下,要了三碗素面。
摊主是个满脸皱纹的老人,眼神闪烁,时不时四下张望,似乎生怕被什么人盯上。
秋瑾低头吃面,动作缓慢而机械,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仿佛对周围的一切漠不关心。
何谓看了她一眼,心中暗叹,这姑娘虽长相漂亮,但性子实在古怪,一路上几乎不说话,连喜怒哀乐都看不出来。
何止性子急,见摊主神色不对,便压低声音问道:“老板,这玖州城怎么回事?我们昨儿个进城,天还没黑透,街上就没人了?”
摊主闻言,脸色一变,左右看了看;
才凑近低声道:“你们外地来的,不知道…最近城里不太平,你们最好也早点离城,晚上别在外面晃悠。”
何谓皱眉:“出什么事了?”
摊主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低声道:“最近城里……失踪了不少年轻女子和婴儿,官府查了许久,连个影子都没抓到。有人说,是鬼魅作祟,专挑阴时阴刻下手,所以天一黑,家家户户都闭门不出。”
何谓和何止对视一眼,心中一震。
昨夜他们见到的东西,是人是鬼啊?会不会和妹妹失踪相关?
“失踪的都是什么人?可有线索?”何谓沉声问道。
摊主摇头:“都是些年轻姑娘,还有刚出生的婴孩,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前几日,连城西李员外的千金都丢了,李家派人搜遍了整个城,连根头发都没找到。”
何止握紧拳头,咬牙道:“这哪是什么鬼魅?分明是有人在作恶!”
摊主苦笑:“谁知道呢?反正现在人心惶惶,谁也不敢多管闲事。”
秋瑾依旧低头吃面,仿佛对谈话毫无兴趣。
何谓看了她一眼,忍不住问道:“秋姑娘,你昨夜睡好了吗?”
秋瑾缓缓抬头,漆黑的眸子如古井无波,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起伏:“不是鬼。”
何谓一愣:“?”
秋瑾淡淡道:“鬼不吃人。”
何止:“……”
摊主听得毛骨悚然,连忙摆手:“姑娘可别乱说!这世上哪有什么鬼吃人……”
秋瑾没再说话,只是从袖中取出几枚铜钱,轻轻放在桌上,然后站起身,示意自己吃完了。
何谓和何止对视一眼,心中已有计较——这玖州城,恐怕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回到客栈后,何谓想在城中多逗留一日,他总感觉这事可能和他妹妹失踪相关。何止想起昨夜的事,心中仍有些害怕。
秋瑾拨动着手腕上的小铃铛,清亮“叮铃铃”声响起。
和梦婆山的铃铛相比,声音过于清脆了。
秋瑾:“何大哥,你妹妹不在玖州城!”
何止脸上带着不信的神情:“你怎么知道?”
秋瑾当然不会说,她让何谓给她看过了何以允的耳坠探查的。
秋瑾语气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肯定。
“不过,应该是同一批人。”
何谓用打量的眼神看了她几眼,把她带着,只是觉得她一个小姑娘赶路不安全。正好她也不知道去哪,便一起了。
“何止,我们今晚查探一下吧。”何谓刚说完,何止脸色就有些害怕。
他能说什么!他怕鬼?
啊~~是真的怕啊!
入夜后,整座玖州城又陷入死寂,连狗吠声都听不见。
何谓和何止出门时,秋瑾坚持要跟着,两人只好带着她一起。
三人悄悄潜行在街巷中,准备查探失踪案的线索。
“哥,你觉得会不会是拐子?”何止低声问道。
何谓摇头:“若是寻常拐子,不可能连官府都查不到踪迹。而且,失踪的不只是女子,还有婴儿,这不合常理。”
何止皱眉:“那会是什么?”
秋瑾忽然停下脚步,目光落在不远处的一座宅院上。
那宅子大门紧闭,但屋檐下却挂着一盏诡异的红灯笼,在夜风中轻轻摇晃,映出一片猩红的光。
“那里。”秋瑾抬手指向宅院。
何谓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心中一凛——那灯笼的颜色,红得像是血染的!
“过去看看。”何谓低声道。
三人悄无声息地靠近宅院,翻墙而入。院内一片死寂,连虫鸣声都没有,只有夜风拂过树叶的沙沙声。
何止刚落地,忽然脚下一滑,低头一看,竟是一滩尚未干涸的血迹!
“哥!”他低呼一声。
何谓脸色一变,连忙示意噤声。三人顺着血迹,一路摸到后院,只见一间厢房内亮着微弱的烛光,窗纸上映出几道人影,似乎在低声交谈。
何谓贴耳靠近,隐约听到里面传来断断续续的声音:
“今晚……最后一个……祭品……”
“时辰快到了……大人等不及了……”
“那丫头……命格特殊……正好……”
何谓心头一震,正想再听,忽然,身后传来“咔嚓”一声轻响——何止不小心踩断了一根枯枝!
屋内瞬间安静下来。
“有人!”一声低喝响起。
何谓暗叫不好,一把拉住秋瑾和何止,低声道:“跑!”
三人刚转身,厢房的门猛地被推开,几个鬼面人手持利刃冲了出来!
“抓住他们!”为首之人厉喝。
何谓拔刀迎敌,何止也抽出短剑,护在秋瑾身前。
然而,秋瑾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只是静静看着冲来的黑衣人。
秋瑾没动。
黑衣人已经逼近,刀光闪烁,直劈而来!
就在刀锋即将触及秋瑾的瞬间——
她的指尖轻轻一弹,一张符纸凭空燃起,黑衣人直接愣住!
“啊——!”黑衣人惨叫一声,手中的刀掉落在地,他双手抱头,在地上打滚。
其余几人见状,脸色大变:“妖术?!”
秋瑾缓缓抬起手,声音冰冷:“你们,抓了多少人?”
黑衣人惊恐后退,为首之人咬牙道:“杀了她!”
几人再次冲上,然而,还未靠近,就被反应过来的何谓和何止上前缠斗。
惨叫声在夜色中回荡,转眼间,几个黑衣人已被何氏兄弟当场毙命!
周围听到声响的百姓,不仅门窗紧闭,连烛火都熄灭了。
秋瑾指指为首鬼面人,道:“留个活口,找人。”
何止咽了咽口水,这姑娘,也不是普通人!
鬼面人不屑的“哼”了一声,拒绝开口。
“不肯说话该怎么办?”秋瑾蹙了下眉。
“秋瑾姑娘,你先在门外稍等!把他先交给我们吧。”
何谓和何止对视了一眼,怕等会太过血腥,吓到她了。
不一会儿,屋子里就传出凄厉的惨叫声,秋瑾盯着西面的厢房,仿若未闻。
等何氏拽着鬼面人出来时,他颤颤巍巍的跟着。
“已经问清楚了,他带路。”何谓笑得一脸春风。
秋瑾扫了一眼:还是个狠人!
三人跟着鬼面人来到西边厢房,才知道地下竟有一条暗道,直通城外的一个地下密室。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才到达地下密室。
室内,数十名年轻女子和婴儿被囚禁在铁笼中,女子面色惨白,眼神呆滞。几名婴儿脸上不正常的红晕,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而在密室中央,一座诡异的祭坛上,摆放着一口漆黑的棺材,棺材周围刻满了血色符文,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腥臭味。
“这是……什么鬼地方!”何谓脸色铁青。
何止怒道:“这群畜生!竟然抓了这么多人!”
秋瑾走到祭坛前,伸手触碰棺材,忽然,棺材猛地一震,一股黑气喷涌而出!
“小心!”何谓大喊。
黑气中,一道阴冷的声音响起:“何人……胆敢打扰本座……”
棺材盖缓缓滑开,一只苍白的手伸了出来!
鬼面人闻言,嘴角露出诡异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