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宗的虎榜赛终局广场，早被黑压压的修士挤得水泄不通。
高空悬着块丈许宽的玄铁榜单，符文流转间，金色字迹逐行浮现，每显一个名字，底下就爆发出一阵欢呼。
“第一名，胡格！”
随着执事的高声宣读，一道白影从人群中跃起，落在榜单下方的高台。
胡格依旧是那身青锋剑袍，背负长剑，眉眼间带着掌门亲传弟子的傲气，抬手对着台下拱了拱，引来更多修士的喝彩——
他已是连续两届虎榜第一，筑基境以下难寻对手，这份稳稳压过众人的实力，让“青云三杰”的名头越发响亮。
“第二名，顾若兰！”
一身粉裙的顾若兰轻盈落地，手中拂尘轻挥，裙摆扫过地面时带起淡绿灵光，正是二长老亲传的木系术法。
她对着胡格颔首，眼底却藏着不服输的光——上届惜败，这届依旧差了半筹，显然憋着股劲想下次翻盘。
“第三名，斐新星！”
五长老的亲传弟子斐新星提着柄重锤，步伐沉稳地踏上高台。
他没多余动作，只将重锤往地上一顿，“咚”的闷响震得周围修士脚底板发麻，那股蛮横的金系灵气，与胡格的灵动、顾若兰的清雅截然不同，却同样透着“三杰”的底气。
榜单继续往下滚动，当“第二十名，叶小天”的字迹亮起时，人群中传来一阵细碎的议论。
“混沌灵根能进前二十？还是九长老要收的记名弟子！”
“听说他打花衣公子时全靠身法、丹药和灵石，没想到真能冲进前二十……”
叶小天站在人群后排，听着这些议论，脸上没什么表情，心里却松了口气——目标达成，成为九长老记名弟子的门槛总算迈过了。
他转头看向田大海，对方正冲他咧嘴笑，手里攥着“第三十五名” 的号牌，正替小兄弟高兴，却半点不见颓丧。
“不错啊小天，我这第三十五名，够买份聚灵丹材料了！”
田大海拍了拍他的肩膀，目光又扫向不远处的熊椰——那汉子正举着“第三十六名”的号牌，对着身边修士吹嘘自己“反弹淬炼” 的妙处，络腮胡下的脸涨得通红，显然对这个名次很满意。
薛公子站在稍远的地方，手里捏着“第三十八名”的号牌，脸色算不上好看，却也没像上次那样暴躁。
他瞥见叶小天，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别过脸去——连续两次切磋输了，还学了人家青藤刺的技巧，此刻再碰面，倒有些不好意思主动搭话。
人群渐渐散去，叶小天正打算和田大海回览山居，却瞥见一道花衣身影怒气冲冲地往藏经峰方向走——是花衣公子。
他周身灵气乱得像团麻，袖摆下的拳头攥得死紧，连脚下的青石板都被踩得裂纹蔓延，显然是名次远超预期的差。
藏经峰清心殿内，“哗啦”一声脆响，玉盏摔在地上，碎片溅了满地。
花衣公子将案上的灵茶、玉简尽数扫到地上，名贵的花袍被气得发抖：“第五！上届我还是第五！这次连二十都没进！全是叶小天那废物的错！若不是他在三十进二十那轮阴我，我怎么会输？”
四长老雷劫子坐在主位上，看着宝贝孙子砸东西，非但没生气，反而起身拍了拍他的后背，语气带着纵容：
“别气别气，身子要紧。那叶小天能赢，定是文谲子那老东西搞的鬼！你看他比赛时吞的丹药，身上的护甲、符箓，哪样不是精心准备的？分明是早就算计好了，就为了让咱们爷孙丢脸！”
“可我就是不甘心！”
花衣公子猛地砸向旁边的书架，几卷古籍散落下来，他却不管不顾，“我用了绝招‘霜天雪舞’，还服了‘爆气丹’，怎么就赢不了一个混沌灵根的废物？”
“傻孩子，输一次怕什么？”
雷劫子从储物袋里摸出个精致的玉盒，递到他面前，盒盖打开的瞬间，一股浓郁的药香飘出来——里面躺着粒龙眼大的丹药，泛着淡金色的灵光，正是筑基丹！
“这是……筑基丹？”花衣公子眼睛瞬间亮了，之前的怒气消散大半，“爷爷，您这是……”
“我已经跟宗门报备好了，让你去剑冢修炼三个月。”
雷劫子摸着他的头，语气满是溺爱，“剑冢里的灵气是外面的五倍，还有上古剑意滋养，你在里面好好闭关，争取早日筑基。等你到了筑基境，叶小天那点手段，还不是随手就能捏死？”
进入剑冢的条件，历来只有青云前三才有资格，但雷劫子为了孙子也是拚了，厚着脸皮求了掌门三天，方才应承下来。
雷劫子顿了顿，又补充道：“至于览山居，没了就没了。咱们孙家就你一个宝贝孙子，修炼资源还能少了你的？你安心筑基，将来有的是机会碾压叶小天，让他知道，靠丹药堆出来的修为，根本不值一提！”
花衣公子接过玉盒，紧紧抱在怀里，脸上的颓丧一扫而空，眼里燃起炽热的光：“爷爷放心！我一定在剑冢好好修炼，三个月内必筑基！到时候，我要让叶小天跪在我面前认错！”
雷劫子看着孙子恢复斗志，满意地点点头，心里却暗忖：文谲子，你想护着叶小天，我倒要看看，等我孙儿筑基了，你还能不能护得住。
文竹峰的晨雾带着股清雅的竹香，叶小天踩着石阶往上走，每一步都放得极轻。
石阶两侧的文竹长得茂密，叶片上的露珠顺着叶脉滚落，沾在他的麻衣上，凉丝丝的很舒服。
九长老文谲子的住处就在峰顶，是座简朴的竹屋，屋前摆着个石制丹炉，炉口还飘着淡淡的茶香，显然刚刚炮制过灵茶。
竹屋门没关，叶小天站在门口，轻声喊道：“弟子叶小天，拜见九长老。”
“进来吧。”
屋里传来温和的声音，叶小天推门而入，就见文谲子坐在竹桌旁，手里拿着卷泛黄的典籍，桌前放着杯冒着热气的灵茶。
九长老抬头看向他，目光在他身上扫过，指尖微微一动，一股温和的神识便笼罩下来。
叶小天只觉浑身暖洋洋的，像是被晒在春日的阳光下，丹田内的灵气、经脉的韧性，甚至道血层面的肉体强度，都被这神识看得清清楚楚。
“不错不错。”文谲子收回神识，笑着点头，“肉体淬炼到道骨境，灵气凝得比同境修士浑厚三倍，还懂得隐藏境界，看来你私下里下了不少苦功。”
叶小天心里一紧，以为自己炼气十二重的境界被看穿，刚想解释，却见九长老摆了摆手：“不用紧张，修士藏点底牌很正常。你能在虎榜赛上稳扎稳打，没暴露全部实力，这份谨慎，比很多年纪大的修士都强。”
他端起灵茶递过去，“尝尝这个，文竹峰特有的‘竹露茶’，能清心养气，对你稳固境界有好处。”
叶小天接过茶杯，抿了一口，清甜的茶水滑过喉咙，丹田内的灵气竟跟着平缓流转，连之前比赛时残留的戾气都消散了不少。
他放下茶杯，鼓起勇气道：“长老，您之前说，成为记名弟子后可以提要求，弟子有两件事想请教。”
“你说。”文谲子放下典籍，神色认真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