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业的小会议室里,气氛依旧微妙。李阳坐在长方形会议桌的一侧,林菲菲和苏雨晴分别坐在他对面的两边,形成了奇特的三角对峙局面。
林菲菲打开文件夹,开始一本正经地询问一些关于周轩案发现场的细节,比如李阳当时察觉异常的具体感觉、暴熊动手前的姿态等等。这些问题其实在之前的正式笔录中都已经问过,此刻更像是走个过场。
李阳配合地回答着,言简意赅。苏雨晴则安静地坐在一旁,看似在翻看手机,实则耳朵竖着,偶尔端起一次性水杯喝口水,姿态优雅,却无形中给林菲菲一种“我在盯着”的压力。
笔录(如果这算笔录的话)很快“完成”了。林菲菲合上文件夹,会议室里陷入短暂的沉默。
苏雨晴放下水杯,看向李阳,打破了沉默:“李阳,这次柳诗涵演唱会的事情,你处理得很好,为公司赢得了声誉。公司决定给你发放一笔特殊奖金,另外再给你一周带薪假期,好好休息一下。”
“谢谢苏总。”李阳道谢,心里却觉得这奖励有点过于“丰厚”了。
苏雨晴顿了顿,继续说道:“另外,下周在明珠国际酒店有一个高级商业晚宴,很多重要客户和合作伙伴都会参加。我的助理周琳临时有事去不了,你那天晚上如果没有别的安排,方便陪我一起去吗?算是……兼职一下保镖的工作。” 她语气自然,仿佛只是临时找个人顶班。
林菲菲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商业晚宴?带保镖?还指定李阳?这理由……未免太牵强了点。她看向李阳,想看他怎么回应。
李阳心里跟明镜似的。这哪是缺保镖?苏氏集团专业的安保团队多了去了。这分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几乎能想象到,那种场合他一个“保安”出席,会多么格格不入,以及会引来多少不必要的关注和猜测。
他几乎没有犹豫,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为难”和“谦逊”:“苏总,谢谢您的信任。不过,那种高级场合,我一个小保安去,恐怕不太合适,也怕给您丢脸。而且,我对那种场合的礼仪规矩一窍不通,万一出错就不好了。公司安保部有很多经验丰富的同事,他们更专业。”
他这话说得滴水不漏,既拒绝了邀请,又捧了公司安保部,给足了苏雨晴面子。
苏雨晴似乎没想到李阳会拒绝得这么干脆,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但很快恢复如常,淡淡一笑:“没关系,是我考虑不周。你刚回来,确实该好好休息。奖金和假期照旧。”
“谢谢苏总。”李阳再次道谢,心里松了口气。
林菲菲在一旁看着,心里莫名地有点……爽?看来这个木头疙瘩,对谁都是这副“敬而远之”的死样子。她原本因为苏雨晴出现而有些郁结的心情,竟然好了不少。
她站起身,收拾好东西:“苏总,李阳,既然事情办完了,我就不打扰了。”
苏雨晴也站起身:“林警官慢走。”
李阳如蒙大赦,赶紧起身相送。
走到会议室门口,林菲菲忽然停下脚步,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转头对李阳说:“对了,李阳,我们刑警队最近在搞一个面向社会的安全防范培训,需要找一些有实战经验的人当特邀教官。我觉得你挺合适的,有兴趣吗?算是兼职,有津贴。” 她目光灼灼地看着李阳。
李阳:“……” 又来?!
苏雨晴的目光也瞬间锐利了几分,看向林菲菲。
李阳一个头两个大,赶紧摆手:“林警官您太抬举我了!我哪懂什么培训教官啊,就会点三脚猫功夫,上不了台面。队里那么多高手,我就不去献丑了。”
再次被干脆利落地拒绝,林菲菲却没有像苏雨晴那样表现出失落,反而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行吧,不强求。不过,以后要是遇到什么麻烦,或者……想起什么线索,随时可以给我打电话。” 她意有所指地看了李阳一眼,然后对苏雨晴点点头,转身利落地离开了。
苏雨晴看着林菲菲的背影,又看看一脸无奈的李阳,眼神复杂。她没再说什么,只是轻轻说了句“我回去了,你忙吧”,也转身走向自己的座驾。
两位女神先后离开,小会议室终于恢复了安静。李阳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感觉比打了一架还累。这两个女人,一个比一个难缠。高薪聘请?商业晚宴?警队教官?这些在别人看来求之不得的机会,对他而言,都是麻烦的导火索。
他只想当个保安,怎么就这么难呢?李阳苦笑着摇摇头,走出了会议室。阳光依旧明媚,小区依旧安宁,但他知道,有些东西,已经不一样了。他的“平凡”生活,注定要波澜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