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室的空气里弥漫着铁锈和潮湿的气味，三个少年交叠着长腿坐在阴影里。
宋哲熙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打火机，火苗在他眼底跳动，他本来不想参与，可是谢寄白叫自己过来看戏，他也就来了。
秉着反正没什么事的原则。
裴航昭指尖夹着烟，烟雾模糊了他唇边残忍的弧度，一直低头看着躺在地上的人。
正是崔灿灿，人是谢寄白弄晕抓来的，现在人还没有醒。
谢寄白也是低头擦拭着什么，冰冷的刀光一闪而过。
他们谁都没说话，却让整个房间充满了危险的压迫感。
“你准备坐在这里等她醒？”开口的是宋哲熙，他以前也没少参与裴航昭的事情，但都是抱着看好戏的原则，除了偶尔，自己也还是会玩玩的。
谢寄白停下手中动作，抬眼看向宋哲熙，“不然呢，我也想看看她会有什么反应。”
裴航昭弹了弹烟灰，嗓音低沉，“这女人之前惹冰甜恬的事可不少，得让她长长记性。”他又转头看了看宋哲熙，嗤笑道，“她惹的可是你女朋友，你不想报仇？”
宋哲熙抿了抿唇，没有说话，像是在默认。
也是，那天晚会的事情他也看见了，包括论坛偶尔一些抹黑冰甜恬的帖子，都是崔灿灿干的。
虽然影响力不大，冰甜恬并没有看见，可就是她崔灿灿发布的。
就在这时，崔灿灿嘤咛一声，悠悠转醒。
“嗯……”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入目是三张冷峻的脸，瞬间清醒过来，惊恐地想要挣扎起身。
可手脚被绑得死死的，根本动弹不得。
“你们……你们要干什么？”崔灿灿声音颤抖，带着哭腔。
这三个人她知道，也见过，一个是偶尔跟着冰甜恬的人，一个娃娃脸，一个看上去就不好惹。
谢寄白嘴角勾着如出一辙的、带着血腥味的笑，眼神像淬了毒的刀锋，在黑暗中泛着冷光。
他把玩着手中的刀走到她面前，“崔同学，你说我们要干什么？”
崔灿灿脸色煞白，眼神闪躲，她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得罪了他们。
除非…除非他们是为了冰甜恬出头，可怎么可能，他们不是北城的人嘛？而且出头不应该是许少他们出头嘛？
怎么是他们…。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而且我…我也不认识你们，只是在学院听说过你们，黄金徽章的成员。自知没有得罪你们，你们能不能放过我。”做也做了，大不了不承认，就算知道了，自己低头认错，或者是磕头也行。
自己一个娇娇弱弱的小姑娘，她就不相信三个大男人会忍心对自己动粗。
谢寄白歪着头，舌尖抵着犬齿轻笑；继续把玩着手中的蝴蝶刀，银光在他指间翻飞如活物。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们就是为了冰甜恬的事情来找你的。她现在是哲熙的女朋友了，我记得，你之前好像找了她不少麻烦吧？”
崔灿灿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眼神中满是恐惧与慌乱。
她嘴唇颤抖着，试图狡辩：“我……我没有找她麻烦，那些都是误会。”
裴航昭冷笑一声，上前一步，一脚踩在她的手腕上，崔灿灿疼得尖叫起来。
“误会？论坛那些帖子也是误会？”他用力碾了碾，崔灿灿眼泪夺眶而出。
宋哲熙没有管，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幕，只是眼神时不时看着裴航昭。
“崔同学，你觉得我们会相信你的鬼话吗？”谢寄白收起刀，蹲下身子，凑近崔灿灿的脸，“现在给你个机会，把你做的事情都交代出来，不然，这地下室可不止有刀。”
崔灿灿身体止不住地颤抖，在三人的威压下，心理防线彻底崩溃，她哭着把自己如何嫉妒冰甜恬，又是如何在论坛发抹黑她的帖子，还有之前故意在学院里针对冰甜恬的事情，一股脑地全说了出来。
“我…我也不想的，我之前也没有想针对她，呜呜呜…转班以后，我就是看不惯她一副大小姐的作派，我只是没钱，一个普普通通的贫困生而已…她…她凭什么好像高高在上，我比她低一头的样子，我要脸有脸，要身材有身材呜呜…。”
“我…我就是嫉妒她而已，许少不是天天和她在一起嘛，我就想着，这么好看的人如果喜欢我，我就不会是贫困生了，呜呜…为什么这样也是我的错误啊呜呜呜。她那么坏，真不知道你们看上她什么…呜呜呜。”说完后，她瘫倒在地，等待着三人的处置。
她说也说了，也将藏压在心里的怨恨嫉妒一通脑说了出来。
慕少也是她的青梅竹马，许少也是，她那么光彩夺目，自己只是使绊子，只是嫉妒有问题嘛。
不喜欢她的女生那么多，真不知道这些男生为什么都喜欢她。
就因为她好看吗？
谢寄白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嫉妒不是你的理由。”
他真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汪丽当初好像也是在这里，活生生死了，这一次又轮到崔灿灿了。
裴航昭把烟头在地上捻灭，冷冷道：“就凭你伤害了她，所以，今天这教训你必须得受。”
崔灿灿瞪大了眼睛，惊恐地摇头，“不，不行，我还要去诺尔贵族学院的，他们看见我这样，肯定会查的。”
谢寄白咧开嘴笑了，白森森的小虎牙像是某种野兽的獠牙。
他用刀挑开崔灿灿的一缕头发，“你一个贫困生，你觉得斗的过谁？”
崔灿灿一听，身体抖如筛糠，在三人的强大压力下，最终哭着喊道，“我……我去道歉，能不能放过我。”
看着她狼狈的样子，谢寄白逗弄似的，用脚在她手臂上来回碾压。
“那会不会太便宜你了？”
“不会，不会，我保证，我以后肯定不会针对她，我保证，对不起，我以后真的不敢了。”这些人太吓人了，崔灿灿在怎么嫉妒嚣张也是个女孩，怎么见过这种场面，直接吓的腿软，一边说一边磕头。
咚咚咚！！！
她的额头重重砸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发丝有些凌乱地黏在满是冷汗的脸上。
咚咚咚！！！
对不起...对不起...每一声道歉都带着颤抖的哭腔，求求你们原谅我...少女机械般地重复着磕头的动作，前额已经淤青渗血。
“呵！”裴航昭还没见过这种场面，冷笑了一声。
当崔灿灿听到对方的冷笑时，突然身体一僵，双腿突然不受控制地痉挛，温热的液体顺着小腿流下。
裙摆下缓缓晕开深色水痕，顺着大腿流到地上。
在寂静中发出细微的滴答声，地面汇成一滩羞耻的水洼。
这是…吓尿了。
谢寄白嫌弃地啧了一声，挪远了点步子，“真恶心。”吓吓就成这样了，竟然害怕还要做。
宋哲熙皱起眉，眼中满是厌恶。
无聊。裴航昭一脚踹翻旁边的椅子，金属撞击声在空荡的地下室回荡，他眯着眼，语气轻佻，这点程度就吓尿了？真没意思。
崔灿灿满脸羞愧，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可手脚被绑着，只能瘫在液体里瑟瑟发抖。
“行吧，看你这副样子，也不敢再犯了。”谢寄白收起刀，这种程度差不多了，本来想给她划两刀，可看见崔灿灿这个样子，他还真不想恶心到自己。
崔灿灿一边道歉，声音跟着哭道，“我保证，我不敢了，我出去以后肯定去给她道歉。”
裴航昭看了看旁边不说话的宋哲熙，总感觉这兄弟在憋一股大的。
“放了她？”看他时的眼神像是在说，冰甜恬现在是你女朋友，你做主。
宋哲熙沉默片刻，突然冷笑一声，“就这么放了她，太便宜她了吧。”
他缓缓走到崔灿灿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不是嫉妒甜恬吗？那我就让你知道，你和她的差距。”说着，他掏出手机，打开冰甜恬光彩照人的照片，塞到崔灿灿眼前，“看看她，优雅漂亮，有钱有权，这就是差距。你以为嫉妒就能让你变得跟她一样吗？你错了，你只会越来越不堪。”
崔灿灿看着照片，泪水再次决堤，她从未想过自己在他们眼中竟是如此不堪。
明明之前和慕祈言一个班级时，也有许多公子哥喜欢自己的。
就算到了冰甜恬这个班级，依然还是有人喜欢的，如果不是冰甜恬在大庭广众之下针对自己，他们怎么可能怕自己，怎么可能对自己避而远之。
“现在，你给我好好看着这张照片，直到你真正明白自己的差距为止。”宋哲熙冷冷地说。
崔灿灿不敢反抗，只能泪眼汪汪地盯着照片。
过了许久，宋哲熙才收起手机，随后直接动手。
啪！
啪！
啪！三个响亮的耳光直接落在崔灿灿的脸上，她瞬间感觉脸部火辣辣的痛。
在他们眼里，女生和男生是一样的，既然得罪了他们，那不可能好端端的让她走。
“记住今天的教训。”说完，他示意谢寄白解开崔灿灿的绳子。
谢寄白嫌弃的上前解开她手上的绳子，至于脚上，他鄙夷的开口，“脚上你自己动手，太恶心了。”
崔灿灿闻言，赶紧动起手来，解开时手上还沾染了不少……。
她一边哭，一边跌跌撞撞地爬起来，连滚带爬地往外跑，嘴里还不停地说，“谢谢，谢谢，以后不会了，不会了。”
看着她狼狈的背影，谢寄白嗤笑一声，“就这心理素质，还敢惹事。”
宋哲熙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好了，戏也看完了，走吧。”
“嗯，走吧。”
三人走出地下室，外面阳光正好，仿佛刚刚的黑暗与血腥从未存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