札答兰部的首领帐内,温暖的火塘里燃着松木,噼啪作响,将帐内烤得暖融融的。首领巴图坐在铺着虎皮的座椅上,手里端着一碗马奶酒,眼神深邃地看着站在面前的祁悦灵,嘴角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祁公主,你说你能帮我说服齐国边境的守将,让我札答兰部得到更多的互市利益?”巴图的汉语带着浓重的口音,却吐字清晰,“可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的?你现在不过是个落魄的公主,连齐国的城门都进不去,怎么说服守将?”
祁悦灵早已料到他会这么问,脸上露出自信的笑容 这笑容是她刻意伪装出来的,为的就是让巴图相信,她还有利用价值。她走到火塘边,伸出手,感受着火焰的温度,语气从容:“首领,我虽然不能亲自去齐国,但我在齐国边境还有不少旧部。那些守将里,有几个曾是我的部下,欠我人情。只要我写一封信,让他们暗中帮忙,给札答兰部的商队行些方便,不是难事。”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而且,祁星黎刚怀孕,齐国朝廷现在忙着庆祝,对边境的管控会放松一些。这正是我们的机会,只要首领肯派人手配合我,等互市的利益到手,首领想怎么分,都由你说了算。”
巴图眯起眼睛,手指轻轻敲击着座椅的扶手,似乎在权衡利弊。他知道祁悦灵的话有几分道理,札答兰部地处北境,气候寒冷,物产匮乏,全靠和齐国的互市换取粮食和布匹。但齐国对互市的管控很严,每年给的额度有限,根本不够札答兰部用。如果真能通过祁悦灵,得到更多的互市利益,对札答兰部来说,确实是件好事。
“那你要我派暗卫去查安奇煜的下落,又是为了什么?”巴图话锋一转,眼神变得锐利起来,“我听说,安奇煜是你之前的盟友,你们一起策划了叛乱,最后却分道扬镳。你找他,是想再和他联手?”
祁悦灵的眼神暗了暗,随即又恢复了平静:“首领多虑了。我找安奇煜,不过是想问问他,当初为什么要背叛我。至于联手,他那样贪生怕死的人,根本不值得我信任。我只是不想让他就这么舒舒服服地活着,我要让他为自己的背叛付出代价。”
她刻意避开了“报仇”的字眼,只说“付出代价”,就是为了不让巴图觉得她还有野心,担心她会利用札答兰部的力量,去报自己的私仇,从而影响札答兰部的利益。
巴图盯着祁悦灵看了许久,似乎想从她的脸上看出些什么。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笑了笑,将碗里的马奶酒一饮而尽:“好,我信你一次。我会派五个最精锐的暗卫,跟你的人一起去齐国京城,查安奇煜的下落。另外,我再给你二十个士兵,帮你在边境散布谣言。但你记住,若是你敢骗我,或者想利用我札答兰部的人,做不利于札答兰部的事,我会让你知道,北境的寒风,有多刺骨。”
祁悦灵心里松了口气,脸上露出感激的笑容:“多谢首领信任,我绝不会让首领失望。等事成之后,互市的利益,我分文不取,全归札答兰部。”
她知道,现在最重要的是取得巴图的信任,拿到她需要的人手。至于互市的利益,她根本不在乎,她要的是齐国的江山,是祁星黎的命,这点利益,不过是她用来换取巴图支持的筹码罢了。
离开首领帐后,祁悦灵回到自己的帐篷。刚进门,就看到之前那个手下正等着她,手里拿着一封密信:“大人,这是从齐国京城传来的密信,是我们留在京城的暗卫写的,里面说……安奇煜可能躲在京城的贫民窟里,化名‘阿宇’,靠给人打零工为生。”
“贫民窟?”祁悦灵接过密信,快速地看了一遍,眼里闪过一丝嘲讽,“没想到啊,曾经高高在上的安公子,竟然沦落到这种地步。不过也好,这样找他,就更容易了。”
她放下密信,走到帐边,看着外面渐渐暗下来的天色,嘴角勾起一抹狠戾的笑容:“你立刻带着首领派的暗卫,去京城贫民窟,找到安奇煜。记住,不要惊动他,也不要伤害他,把他偷偷带回来。我要亲自问问他,当初为什么要背叛我,我还要让他亲眼看着,我是怎么把祁星黎踩在脚下的!”
“是!”手下应下,立刻转身去安排人手。
帐篷里只剩下祁悦灵一个人。她走到火塘边,添了几块松木,火焰烧得更旺了,映得她的脸忽明忽暗。她拿起之前那支金步摇,放在火塘边烤着,珍珠在火焰的映照下,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祁星黎。”祁悦灵轻声念着祁星黎的名字,语气里满是恨意,“你欠我的,我会一点一点,全部拿回来。等我找到安奇煜,再让祁星黎身败名裂,到时候,整个齐国,都会是我的!”
她仿佛已经看到了那一天 祁星黎被她囚禁在牢笼里,哭着向她求饶;而她,穿着华丽的龙袍,坐在齐国的皇位上,接受万民的朝拜。
火塘里的松木“噼啪”一声,爆出一串火星,落在祁悦灵的手背上,她却一点都不觉得疼。她的心里,只有复仇的火焰,燃烧着,越来越旺,几乎要将她整个人都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