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新规如同一块巨石投入湖中，在仙界贷内部激起了巨大的波澜。
“一成管理费？！他林啸怎么不去抢！”钱可为（胖掌柜）气得脸上的肥肉都在颤抖，“我们辛辛苦苦赚点灵石，他张嘴就要抽走一成？还要我们的丹药技术？欺人太甚！”
新加入的钱可为（算盘）也皱紧了眉头，他刚找到个金饭碗，可不想这么快就砸了。“东家，这林啸是看我们肥了，忍不住要动刀子了。此事若退让，只怕日后他还会得寸进尺。”
苏小怜停下计算，小脸上满是担忧：“根据模型测算，若加上这一成管理费，我们的利润率将下降百分之三十五，部分低息贷款的业务将直接亏损。而且，技术是我们的核心壁垒，绝不能交出去。”
李金雁没有说话，只是握紧了剑柄，眼神冰冷地望向林家方向，她的态度不言而喻。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莫羡慕身上。
莫羡慕坐在那里，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发出规律的轻响。他脸上看不出喜怒，唯有眼底深处，寒光流转，如同风暴前夕平静的海面。
“林啸此举，在意料之中。”他终于开口，声音平稳得令人心慌，“他看到了我们的价值，也感受到了威胁。加征管理费是试探，索要技术则是想从根本上扼住我们的咽喉。”
“那我们该如何应对？”钱可为（胖掌柜）急切地问。
“应对？”莫羡慕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为什么要应对？”
众人皆是一愣。
莫羡慕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外面依旧熙攘的坊市：“林啸代表的是旧的秩序，依靠暴力垄断和地盘收租。而我们仙界贷，代表的是新的规则，依靠资本流动和信用创造。旧秩序本能地会排斥、打压新规则，这是必然的冲突。”
他转过身，目光扫过众人：“冲突既然无法避免，那我们要考虑的，就不是如何妥协退让，而是……如何在这场冲突中，赢得最大的利益，甚至……反过来，将旧秩序，纳入我们的新规则之中。”
众人听得心神震动，将林家纳入规则？这想法太过骇人听闻。
“林啸的底气，来自于他的武力和对坊市的控制权。”莫羡慕冷静地分析，“但我们也有我们的优势。第一，我们掌握着流动的资本，这是坊市的‘血液’；第二，我们拥有底层修士的‘信用’和‘希望’，这是人心所向；第三，”他顿了顿，“我们知道林啸的弱点——他急需灵石，以及他在林家内部，并非不可替代。”
一个大胆的计划，开始在他脑海中迅速成型。
“钱可为（算盘）。”莫羡慕点名。
“在，东家！”钱可为（算盘）立刻应声。
“你之前行走四方，对林家内部，尤其是林啸这一支的情况，了解多少？比如，他与林家本家的关系，他是否有竞争对手，他每年的上缴额度具体是多少？”
钱可为（算盘）精神一振，这正是他展现价值的时候，连忙将自己所知和盘托出：“回东家，林啸虽掌管此地坊市，但在林家本家并不受重视，据说与本家一位名为林风的执事素有嫌隙。那林风一直想将自己的人安排到这个油水尚可的位置。林啸每年的上缴额度，据说是五千下品灵石，若能超额完成，或有重赏，若连续两年无法完成，则可能被替换。”
“五千灵石……竞争对手林风……”莫羡慕眼中计算的光芒更盛，“很好。”
他看向钱可为（胖掌柜）：“胖掌柜，你立刻去打听一下，坊市内除了我们，还有哪些商铺受到这条新规的影响最大？尤其是那些原本就与林啸关系不睦，或者经营困难的。”
“李金雁，加强护卫，尤其是夜间值守。我担心林啸见我们迟迟没有回应，可能会用些下作手段，比如派人捣乱，或者……制造些意外。”
“苏小怜，重新核算我们的资金流，我需要知道，在不影响现有业务运转的前提下，我们最多能抽调出多少流动资金。”
众人领命，虽然心中依旧忐忑，但莫羡慕的冷静和条理清晰的部署，给了他们主心骨。
接下来的几天，仙界贷表面上一如既往地运营，仿佛对林家新规毫无反应。莫羡慕甚至亲自去拜访了林啸一次，对于新规和管理费，他既未明确同意，也未当场反对，只是言辞含糊地表示需要时间“筹措”，并再次“慷慨”地赠送了林啸几瓶提纯过的丹药，暂时稳住了对方。
暗地里，莫羡慕的计划却在紧锣密鼓地进行。
钱可为（胖掌柜）打听到，坊市内几家经营符箓、法器和妖兽材料的中等商铺，对此新规怨声载道，他们利润本就不高，这一成管理费几乎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其中一家“百炼轩”的店主，曾因货物被林家护卫刁难，与林啸发生过冲突，积怨颇深。
苏小怜核算出，仙界贷目前可动用的流动资金，大约在三百块下品灵石左右。
这一日，莫羡慕带着李金雁，亲自来到了“百炼轩”。
百炼轩的店主是一个名叫吴铁的中年汉子，炼气八层修为，以打造低阶法器为生，性格耿直火爆。见到莫羡慕这个近日风头正劲的“仙界贷”东家来访，他颇为意外。
“莫东家？稀客！不知有何贵干？”吴铁语气不算热情，带着一丝审视。他对这种放贷的生意，本能地有些排斥。
莫羡慕也不绕圈子，直接道明来意：“吴店主，听闻林家新规，对贵店影响颇大？”
吴铁脸色一沉，哼了一声：“哼！林家欺人太甚！这坊市生意本就难做，他还要层层盘剥！再这样下去，老子这店也开不下去了！”
“若有一条路，或许可以对抗林啸，甚至……让他收回成命，吴店主可愿一试？”莫羡慕抛出了诱饵。
吴铁眼睛一亮，但随即又黯淡下去：“对抗林啸？谈何容易！他炼气大圆满，手下爪牙众多，背后还有林家……”
“不需要正面武力对抗。”莫羡慕打断他，“我们可以用规则对抗暴力。林啸最大的弱点，是他需要灵石，需要完成家族的任务。如果我们能让他意识到，他的新规非但无法帮他获得更多灵石，反而会让他损失惨重，甚至无法完成任务，他自然会妥协。”
“怎么做？”吴铁将信将疑。
“联合。”莫羡慕吐出两个字，“联合所有受到新规影响的商铺，我们一起，停止向林家缴纳除基础租金外的一切额外费用。同时，我们可以建立一个‘互助基金’，由我们仙界贷提供部分资金支持，帮助暂时困难的商铺渡过难关。只要我们团结一致，林啸难道还能把我们所有店铺都封了不成？坊市若萧条，最着急的，是他林啸！”
吴铁听得目瞪口呆，联合抗租？这想法太大胆了！但细细一想，似乎……并非没有可能？法不责众，若真能联合起来，林啸确实不敢把事情做绝。
“这……能成吗？”吴铁心动了。
“事在人为。”莫羡慕看着他，“而且，据我所知，林家本家，似乎并非只有林啸一个选择……”
他意味深长地留下了半句话。
就在莫羡慕暗中串联，筹划着联合抗租，与林啸进行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时，一场突如其来的意外，打断了他的部署。
这天深夜，仙界贷的铺面后院，突然燃起了熊熊大火！
火势起得极其迅猛诡异，显然是有人故意纵火！
“走水了！快救火！”
护卫的惊呼声和杂乱的脚步声划破了夜的宁静。
李金雁第一时间冲出，组织救火，并警惕地搜寻着纵火者的踪迹。
莫羡慕站在远处，看着那映红夜空的火焰，眼神冰冷到了极点。
他没想到，林啸的反击，来得如此之快，如此直接。
这不仅仅是一场火灾，更是一个明确的警告。
旧的阴影，已然笼罩下来。而他的反击，也必须更快，更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