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兮脸上的笑容瞬间垮下来,垮着肩膀叹了口气,手指悄悄勾住宋清韵的衣角,小声嘟囔:“好吧……”
大不了去皇姐那里吃,吃完在去找清韵姐姐。
宋清韵眼尾扫过景兮悄悄转动的眼珠,语气带着点了然的轻嗔:“别想着偷吃。”
一句话便戳破了那点小算盘。
景兮耳尖微热,立刻晃着勾着衣角的手转移话题,眼睛亮起来:“那我们出宫看烟花好不好?听说今晚城郊的河面上要放好大的烟花呢!”
“好啊。”苏砚卿几乎是立刻应下,指尖已经摸出备好的眼罩,转头看向一旁垂着眼、半边脸颊还贴着药布的景杼。
景杼却垮着肩往后缩了缩,声音里满是别扭的窘迫:“我不去,这半边脸贴着药布,出去岂不是要被人当怪物看?太丢人了。
苏砚卿不由分说走近,抬手便将眼罩轻轻覆在她受伤的那只眼上,指腹还细心地将边缘压平整,语气里藏着点促狭:“走吧,独眼狼,这样就没人能看见你的‘小伤口’了。”
“卿姐姐你别折磨我了!”景杼伸手想摘,却被苏砚卿轻轻按住手腕,只能苦着脸叹气。
苏砚卿弯着唇,眼底的笑意却透着点不容置喙的笃定:“你要是腿瘸了,今日我便依你留着;但眼下只是这点小伤,可没道理错过烟花。”
景杼抬眼望她,只觉苏砚卿这温和的笑比冷着脸时更让人发怵——分明语气温软,却像定了规矩似的。
她立刻认怂,忙不迭点头:“我去、我去!”
保腿重要,腿可比这点脸面金贵多了。
宋清韵看了眼渐暗的天色,率先迈步:“走吧,再磨蹭下去,河面上的木船就抢不到能看清烟花的好位置了。”
“好耶!”景兮立刻应声,攥着宋清韵衣袖的手又紧了紧,脚步轻快得像踩着风,连肩头的银铃都跟着叮当作响,早把“扣栗子”的事儿抛到了脑后。
木船轻轻晃在河面上,暮色将水面染成温软的墨色,远处已有零星的灯影浮动。
宋清韵找了处视野差不多的船舷边坐下。
金红交织的花火骤然刺破墨色夜空,碎成漫天星子般的光雨,瞬间将窗棂染得透亮。
楼下第二声轰鸣带着震感传来时,苏砚卿几乎是本能地往后缩,后背稳稳撞上景杼的胸膛。
景杼掌心圈住她的腰,指腹轻轻蹭过她发尾:“明明怕得攥我袖口都发白,还非要扒着窗户看?”
话音未落,又一簇银白烟花腾空,她将苏砚卿往怀里带了带。
苏砚卿耳尖发烫,反手在她腰侧拧了下,声音却软了半截:“要你管,我乐意看。”
斜对窗的景兮早已忘了眨眼,直到宋清韵温软的指尖轻轻碰了碰她的脸颊,才猛地回神。
视线落回宋清韵脸上时,正撞见烟花余光漫过她泛红的耳尖,长睫在眼下投出细碎阴影,连呼吸都裹着点不易察觉的轻颤。
“怎……怎么了?”宋清韵被她看得心慌,指尖刚要收回,却被景兮攥住手腕往回带。
带着烟花气息的柔软吻落下来,宋清韵睫毛剧烈地颤了颤,连呼吸都滞在喉间,只觉得浑身温度都往脸颊涌。
分开时两人气息都有些不稳,宋清韵攥着景兮的衣角,将脸埋进她颈窝,声音细得像蚊子哼:“干嘛……还有人呢。”
“我们不是人?”景杼的声音带着笑意从斜后方传来,她正低头帮苏砚卿理着被风吹乱的碎发,指腹蹭过对方耳尖时,指尖的温度让苏砚卿悄悄往她身边又靠了靠。
苏砚卿干脆躲到她身后,只露出双弯着的眼睛,摆手道:“你们继续,就当我们是俩摆件,别拿我们当人。”
景兮被逗得笑出声,指尖轻轻挠了挠宋清韵的腰侧,声音放得更软:“清韵姐姐……”
“不行……”宋清韵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景兮带着笑意的吻堵了回去。
窗外的烟花还在次第绽放,橘色的光透过玻璃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连空气里都飘着甜丝丝的气息。
直到又一声轰鸣响起,宋清韵才轻轻推了推景兮的肩膀,气息微喘:“好了……有人看着呢。”
景兮却没松手,反而往她耳边凑了凑,声音裹着烟花的余温:“怕什么,苏砚卿和杼姐姐,早就把我们当透明人啦。”
话音刚落,远处又炸开一簇粉紫色的花火,恰好将宋清韵泛红的耳廓照得愈发清晰。
她咬着唇没再反驳,只是悄悄往景兮怀里又靠了靠。
一旁的景杼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低头时恰好对上苏砚卿的目光,两人相视一笑,都默契地没再说话。
苏砚卿往她胳膊上又靠了靠,看着窗外漫天绚烂,轻声道:“今年的烟花,好像比去年好看。”
景杼抬手帮她拢了拢被风吹开的领口:“那明年,还是我们四个来。”
“行啊!”景兮的声音立刻接了上来,她刚松开宋清韵的手,眼底还亮着未散的光,“明年我们可以早点来,占个能看见全景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