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后的帐内还漫着暖热的余温,景兮指尖蹭过宋清韵汗湿的发梢,低声问:“累嘛?”
宋清韵眼睫轻颤,声音黏着困意:“困。”
“睡吧,”景兮替她拢了拢被角,“一会我送你回府。”
“嗯……”含糊的应答落进枕间,宋清韵很快陷进浅眠。
再次睁眼时,腰腹的酸麻混着身下的钝痛翻涌上来,她蹙着眉低呼:“我的腰……”
“嗯……清韵姐姐,你醒了?”景兮的声音带着刚醒的慵懒,转头便见宋清韵正扯着被子够床尾的小衣,动作笨拙又窘迫。
她干脆起身,径直将那叠软缎布料拿了过来。
“啊,你!你!”宋清韵猛地攥紧被子,脸颊瞬间烧得通红,“你怎么能拿我的小衣?还有你……赶紧盖上!”
景兮乖乖坐回床边,扯过薄被搭在腿上,笑着哄:“好了,睁眼吧。”
宋清韵飞快从她手里抢过小衣,声音发紧:“你转过去。”
“好吧。”景兮嘴上应着,身子却只转了半圈。
等宋清韵指尖刚触到小衣系带,她便悄悄转回头。
对方露在被子外的肩头泛着粉,腰线细软,每一寸都勾着人心。
宋清韵抬头,正撞进景兮满是欲望的眼,慌得抬手去遮小腹,又急忙捂住胸口,可指尖慌乱间总漏出小片肌肤。
她又气又羞,声音都发颤:“你!你个登徒子!”
景兮坐直身子,竟还故意挺了挺胸,语气坦荡:“怎么了?你有我都有。”
“你再这样,我……我让你当太监!”宋清韵攥着小衣的手都在抖。
景兮立刻捂住小腹,语气带着戏谑:“这可是你的幸福,你真能下得去手?”
“滚下去!”宋清韵这还是她第一次清醒时被景兮这样盯着看,干脆抓起小衣朝对方脸上扔去,“给我穿上!”
景兮接住布料,笑着挑眉:“怎么下了床就不认人了?方才在我怀里,可不是这个模样。”
不提还好,被景兮一搅,昨夜的画面骤然撞进宋清韵脑海——自己竟那样软着身子任她摆弄,连推拒都带着迟疑,而景兮愈发大胆的模样,哪里有半分从前的羞怯?
我怎么能这么……这么,她又怎么敢如此不矜持?
更让她心乱的是回府后的光景,母亲若追问去向,若见她举止异样,该怎么解释?
无数念头缠得她心口发紧,再看向景兮时,眼眶已悄悄泛红。
“景兮,你打算怎么办?”她的声音发颤,指尖攥得发白。
景兮刚递来温蜜水,闻言愣了愣:“什么怎么办?”
“你不打算对我说些什么吗?”宋清韵咬着唇,昨夜那句“我会娶你”还在耳边,可眼前人的茫然像盆冷水,浇得她心慌。
“说什么?”景兮的语气依旧平淡,全然没接她的话。
这句话彻底戳破了宋清韵的镇定,眼泪涌上来,她吸着气哽咽:“你……”
明明是信了她的承诺,才放任自己沉沦,可现在她夺了自己的身子,竟要反悔吗?
想起景兮昨夜的熟练,宋清韵心头更凉
能进出怡红院的人能是什么好人,她定是诓骗过不少人!
自己看着长大的小屁孩,不过放养两年,怎么就成了这般模样?
“你给我滚出去,你个混蛋!”宋清韵猛地推了她一把,眼泪砸在被褥上。
“怎么了?你别哭啊!”景兮慌了,伸手想去扶,却被她狠狠拍开。
“你不娶我,为什么要夺走我的身子……为什么要标记我!你个混蛋!”宋清韵的哭声里满是委屈,标记后的身体还带着异样的酸胀,更让她恐惧。
“我没说不娶你啊!”景兮急忙辩解,抓住她的手腕不让她再动,“刚醒脑子没转过来,我怎么会不娶你?”
“你不知道怎么办,不就是不想让陛下赐婚吗?”宋清韵红着眼瞪她。
“我没有,清韵姐姐……”景兮急忙解释,“祖母早就找过母皇了,肯定会给我们赐婚的!”
宋清韵刚要松口气,猛地想起什么,脸色骤变:“我要落子汤。”
“可是……”景兮愣住了。
“你标记了我,怀孕的几率很大,要是真怀了,我怎么办?”宋清韵的声音里满是恐慌。
她连婚事都没敲定,怎么能有孩子?
就算敲定了那还是未婚夫妻关系,怎可未婚先孕。
“春桃,去买落子汤!”景兮立刻转头喊门外的侍女。
春桃却犹豫着不肯动:“这……公主您还未及笄,做不了主,更何况太后说……”
“祖母?”景兮回头,看向宋清韵。
宋清韵闭了闭眼,声音发涩:“是太后,她给我用了催情药,把我送给你,想生米煮成熟饭,陛下不赐婚也得赐。”
“怪不得……”景兮恍然大悟,怪不得宋清韵异样的热情,此刻终于有了答案。
“你还说!赶紧想想怎么办啊,我不能怀孕!”宋清韵眼泪又要掉下来。
“你先跟我回宫,杼姐姐那里肯定有,”景兮攥紧她的手,语气笃定,“反正你现在回府,也没法跟伯母解释。”
宋清韵迟疑片刻,终究点了头:“嗯。”
两人匆匆收拾妥当离开后,雅间的侧门悄悄开了,一位嬷嬷快步走到床榻边,仔细查看过被褥上的落红,又小心剪下那片带着痕迹的布料,揣进怀里,快步往太后宫中复命去了。
太后捏着手中那片带着落红的布料,眼角的笑意藏都藏不住,连声音都轻快了几分:“好啊好啊,我的兮儿总算遂了心愿了!”
她将布料小心收进锦盒,起身便往外走,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走,随哀家去找陛下!”
身后的宫女连忙跟上,脚步轻快地跟着太后往御书房的方向去——这桩用计促成的好事,今日定要让陛下给个准话。
另一边的气氛却带着几分少年人特有的窘迫。
景兮找到景杼,脚步磨磨蹭蹭,半天才憋出一句:“杼姐姐,你这儿有落子汤吗?”
景杼闻言动作一顿,抬眼看向她时,眼底已多了几分探究:“你要那东西做什么?”
景兮的耳尖瞬间红透,指尖攥着衣摆,声音低得像蚊子叫:“我把清韵姐姐给……”
“这么快?”景杼挑眉,追问得直白,“是标记了?还是只是……”
“标记了。”景兮的声音又低了几分,想起昨夜的画面,连耳根都烧了起来。
景杼这才收起玩笑的神色,转身拿起药箱:“我去梓姐姐那儿拿,标记后的孕率确实高,但也并非无计可施,她那儿有温和的方子,既能避了风险,又不伤身子,比外头的落子汤稳妥得多。”
“谢谢你杼姐姐!”景兮立刻松了口气,语气里满是感激。
“谢就不必了,”景杼睨了她一眼,语气带着几分打趣,“你倒是赶紧去找陛下赐婚,给人家一个名分,不然清韵心里该不安了。”
“我知道、我知道!”景兮连忙点头,脸颊却还带着未褪的红晕。
景杼见她这副模样,忍不住逗她:“说说,什么感觉?舒服吧?”
这话让景兮的脸瞬间红得能滴出血来,她想起昨夜的温软与悸动,却还嘴硬:“还、还行吧。”
“之前让你去坊里点姑娘,你头摇比谁都快,现在才算开荤,”景杼笑着摇了摇头,语气带着几分调侃,“看来往后,清韵有的受咯。”
“说什么呢!”景兮立刻反驳,声音都拔高了些,“那是因为她被下了药,我才帮她的……平时我怎么可能折腾她!”
“行行行,你不折腾,”景杼笑着摆手,推着她往外走,“快走吧,再磨蹭下去,你的清韵姐姐该多想了。”
景兮轻哼一声,却还是快步往外走,只是耳尖的红,怎么都散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