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如揉碎的珍珠，透过雕花窗棂洒在铺着鸳鸯戏水锦被的拔步床上。
景兮先醒了，侧躺着凝视身旁熟睡的宋清韵，指尖带着晨起的薄暖，轻轻描摹她的眉眼——从蹙起的细眉到挺翘的鼻尖，再到微抿的唇瓣，指尖划过之处，仿佛还残留着昨夜的柔软触感。
昨夜宋清韵带着哭腔的轻吟、压抑不住的软腻娇哼，像羽毛轻轻搔刮着心尖，混着帐间未散的交缠信香，缠得人浑身发暖。
“嗯……”指尖的摩挲太过清晰，宋清韵睫羽颤了颤，缓缓睁开眼。
朦胧晨光中，景兮含笑的眉眼近在咫尺，昨夜的画面瞬间涌来——她泛红的眼眶、攥皱锦被的指尖、断断续续的求饶，还有那些自己都未曾想过的软腻声响，让她耳尖唰地染上绯色，连忙偏过头，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醒了？快起来吧，还要去宫里给陛下皇后敬茶呢。”
景兮却不肯松手，手臂收紧将人圈在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发顶，低笑道：“再抱一会，就一会。”温热的气息拂在颈侧，让宋清韵的脸颊更热了。
“不行，”她推了推景兮的肩，语气带着几分娇嗔的坚定，“宫里的时辰最是要紧，可不能坏了规矩。”
景兮无奈，只得扬声唤道：“春桃。”
门帘轻启，春桃与晚星各自端着铜盆、捧着衣物缓步进来。
春桃上前伺候景兮起身，晚星则走到宋清韵床边。
景兮的玄色织金外袍被春桃搁在妆台上，特意留着给宋清韵亲手为她穿上。
宋清韵穿戴妥当后，拿起那件外袍，转身看向还赖在床边的景兮，眼底带着浅浅笑意。
她迈步上前，正要伸手，景兮却忽然退后一步，眼底闪着狡黠的光。
宋清韵挑眉，又往前挪了一步，景兮见状，竟又往后退了些，惹得她无奈摇头，轻声道：“臣妾侍奉夫君穿衣。”
景兮这才眉眼弯弯地张开双臂，乖乖站定。
宋清韵上前，指尖穿过衣袖时，故意凑近她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嗔道：“幼稚鬼……”
景兮喉间溢出低笑，顺势往她颈边靠了靠，低声回：“娘子亲自为我穿衣，再幼稚也值。”
宋清韵没搭理她的调侃，抬手细致地为她扣上玉带，动作轻柔却利落。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嬷嬷沉稳的声音：“老奴前来收喜帕。”
话音如惊雷，让相拥的两人心头猛地一紧——竟把这事忘了！
婚前两人早已情难自禁，哪里来的落红喜帕？
景兮还没来得及反应，那嬷嬷已经掀帘走进内室，目光直直落在床榻间。
不过片刻，嬷嬷便拿着一方叠得整齐的素色帕子走了出来，帕角隐约透着一点暗红。
她垂首躬身，语气恭敬却听不出喜怒：“恭喜三公主，贺喜公主妃，百年好合，福气绵长。”
景兮心头一慌，连忙上前半步，强作镇定道：“嬷嬷费心了，些许薄礼已备好，还请笑纳。”一边说，一边给春桃使了个眼色。
嬷嬷接过春桃递来的荷包，躬身行了一礼，便转身退了出去。
待嬷嬷走远，景兮才松了口气，转头看向宋清韵，眉头微蹙：“清韵姐姐……那帕子我好像在哪见过。”
宋清韵指尖攥了攥，垂眸避开她的目光，声音轻得像叹息：“可能是你看错了。”
她心里再清楚不过，那根本不是什么喜帕，而是从那晚的被褥上裁剪下来的布料——就是太后暗中下药，设计将她送给景兮那一晚。
被褥上沾染的痕迹，竟被太后这般不动声色地留了下来。
“是嘛……可是我总觉得……”景兮还想追问，却被宋清韵打断。
她抬眸，眼底已恢复了平静，伸手理了理景兮的衣领，轻声道：“夫君别想了，时辰不早了，该进宫敬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