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让尘刚想摇头回应，体内的魔能却突然剧烈波动起来。经脉的剧痛骤然加剧，眼前阵阵发黑，他能清晰地感觉到，维持人身的魔能已经支撑不住了。
“我……”
果不其然，他刚吐出一个字，身体就不受控制地晃了晃，周身的银白魔能收缩，化作一团柔和的光晕将他包裹。
苏向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光晕中柳让尘的身形快速缩小，原本的衣袍失去支撑，软软地落在地上，而光晕散去后，原地只剩下一只巴掌大的小白兔。
那兔子通体雪白，没有一丝杂色，绒毛蓬松柔软，像是一团雪绒球。长长的耳朵微微耷拉着。它蹲在柳让尘的衣袍上，小小的身子还在微微颤抖，一看就虚弱得厉害。
苏向：“？？？”
他整个人都僵在原地，脸上写满了大写的震惊。刚才还在他面前说话，虚弱到站不稳的柳让尘，怎么突然就……变成兔子了？
这是什么操作？修炼出岔子了？还是说雷劫的后遗症？
小白兔见他半天没反应，只是直勾勾地盯着自己，不由得有些窘迫，开口道：“看什么？还不把我抱起来？想让我在这儿待一辈子？”
苏向下意识后退一步，眼神里的震惊更浓了：“你，你是，柳……柳让尘？”
“不然呢？”
小白兔翻了个白眼，但因为眼睛太圆太亮，这动作非但没有气势，反而显得更加可爱，“难不成你以为我凭空消失了，留下一只兔子给你解闷？”
苏向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尖刚碰到小白兔蓬松的绒毛，就被那柔软的触感惊得顿了一下，妈呀！这手感也太哇塞了吧？像是捧着一团云朵。
小白兔被他抱在掌心，小小的身子蜷缩了一下，红宝石般的眼睛看着他，语气带着几分无奈：“别这么小心翼翼的，我没那么脆弱。变成这样，只是为了更快恢复伤势，我的本体本就是兔子，这种形态下自愈能力最强。”
苏向低头盯着小白兔，越看越觉得不可思议，“你居然是兔子变的？我之前怎么一点都没看出来？你平时那清冷孤傲的样子，跟兔子半点关系都没有啊！”
他说着，忍不住用指尖轻轻碰了碰小白兔的长耳朵，耳朵软软的，还带着一丝温热，被他一碰，小白兔的耳朵下意识地抖了抖，眼神里闪过一丝不自在。
“我修成人形已有数十万年，若能让你轻易看出来，那我这些年的修为岂不是白练了？别乱碰，耳朵敏感。还有，赶紧带我去客房，维持本体形态也消耗心神，我得尽快静养。”
两人一路走着，苏向问题一个接一个地抛出来：“你变成兔子之后，修为还在吗？能不能用魔能？还有，你这自愈能力到底有多强？是不是不管伤得多重，只要变成兔子就能很快好起来？”
“修为还在，但本体形态下无法动用太强的魔能，自愈能力也不是万能的，只是比人身时恢复得更快而已。像这次的经脉震荡和魔能耗尽，换成人身至少要休养半月，本体形态下三日便能恢复七八成。”
“这么厉害！”苏向眼睛一亮，“那你以后受伤了都变成兔子不就行了？省得浪费那么多时间疗伤。”
“哪有那么简单？”小白兔白了他一眼，“本体形态虽然自愈快，但防御能力弱，若是在战斗中变成这样，不等自愈，就已经被敌人杀了。而且，频繁切换形态也会消耗本源，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轻易动用本体。”
苏向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那这次要不是伤得太重，你也不会变成兔子吧？都怪我，要是我能早点突破，或者抵挡雷劫时更稳妥些，你也不会伤得这么重。”
“跟你没关系。雷劫威力超出预期，就算你全力以赴，也难免会受伤。我替你挡下大部分威力，本就是计划之内的事，只是没料到会耗损到需要动用本体的地步。你不必自责，能顺利突破离识期，就是最好的结果。”
苏向一听这话感动坏了，当下决定以后地沟油只卖给大学生！
他用脸轻轻蹭了蹭小白兔的绒毛，语气认真：“不管怎么说，你都是为了我才伤成这样。以后我会更小心，尽量不让你再为我冒险。等你伤好了，我给你找最好的灵草，让你好好补补。”
很快，两人就来到了客房门口。苏向轻轻推开门，把小白兔放在柔软的床上：“要不要我给你盖点东西？弄得暖和点。”
“不用，”小白兔摇摇小脑袋，“你去把凝脉丹拿来，磨成粉末，兑点温水给我。我现在这个形态，没法直接吞服药丸。”
“好，我这就去！”苏向立刻起身，转身就要往外走，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回头看向床上的小白兔，“你一个人在这里没问题吧？要不要我把你带上？”
小白兔耳朵微微抽搐了一下：“我能有什么问题？难道还会被一只虫子欺负？你赶紧去，别耽误时间。”
“那我很快就回来！”苏向说完，一个闪现就出了客房。他还是第一次见到魔修的本体是兔子，而且还是柳让尘这样的强者，这一切都让他觉得新鲜又有趣。
他很快就拿着凝脉丹和一杯温水回来了，还特意找了个小小的石臼，将凝脉丹磨成了细细的粉末，搅拌均匀，端到小白兔面前。
“好了，药弄好了，你怎么喝？”苏向蹲在床边，“我喂你？”
小兔子没有说话，只是微微低下头，小巧的三瓣嘴凑到水杯边，轻轻舔了舔，温水混合着药粉的味道散开，动作优雅而迅速。
一杯药很快就喝完了，它抬起头，红宝石般的眼睛里带着几分满足，气息也平稳了一些。
“感觉怎么样？”苏向问道，“有没有舒服一点？”
“好多了。”小兔子点了点头，声音里的虚弱减轻了几分，“凝脉丹的效果不错，再休息半日，经脉的疼痛应该就能缓解不少。你也不用一直盯着我，去稳固你的境界吧。我现在没什么大碍了，只要静养就行。”
“我不急着稳固境界，反正刚突破，有的是时间。”苏向摇了摇头，“我还想多看一会儿。对了，你现在饿不饿？要不要吃点胡萝卜，我去给你拿。”